隨著貢都靈的影子帶著所有參賽者的影子沉入影界,角鬥場上隻留下了目光呆滯的考生,還有一大堆不知所以的吃瓜群眾。 樂子呢? 我這麼大的樂子呢? 不滿的情緒都快要從觀眾的臉上噴出來了! 你們全都去影界打架了,我們看什麼啊? 看你們在這裡吹風嗎! 隻是迫於還未消散的群體戒律,沒人說得出話,不然早就開始喊退票了。 當然那些貴族也沒有好到那去,雖然說對於各大神權體係有了解的都看得出來這是個什麼操作,但是畢竟這種考試方法也是第一次。 這些貴族根本沒有聽過這種方法,安全性也無法保證。 說難聽點。 這場下的所有考生,能不能活著回來就看主席臺上的兩位神權者了。 隻要他們願意,讓一個考生悄無聲息的死在影界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思緒至此,不少貴族的心思都活絡了起來。 死在影界……這好像確實是個不錯的機會啊。 這機會錯過了可就沒有了。 當他們將目光轉向主席臺準備看看有沒有機會的時候,卻看到主席臺上已經搭起了一張簡易的桌子。 愛德華·範肯,還有謝爾菲斯祭祀正儀表堂堂的坐在桌子後麵,受到神權騎士團的監控,在考試順利完成之前,他們兩人都不能離開這張桌子。 稍有異動,隨時待命的神權騎士就會拿下兩人。 但是愛德華並不在意,大大方方的坐在椅子上,還有閑心跟旁邊的海勒搭話。 “美麗的女士,不知我可否有幸請你一杯。” 謝爾菲斯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她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沒空,你管好你自己吧!” 愛德華遺憾的聳了聳肩,對著旁邊的衛兵打了一個響指。 “一杯午後之死,謝謝。” 交代完衛兵,看著下麵越發躁動的觀眾,愛德華不急不慢的揮了揮手。 “陰影浮起吧,展示所見吧。” 愛德華隨便一揮手,陰影浮起,在半空中匯聚成一個碩大的圓球,隱隱約約可以看見裡麵似乎有人在動。 這個操作讓場下的觀眾更加群情激憤了,恨不得直接跳起來喊退票。 這看個毛啊! 比標清還標清,這都隻有線條了! 而且還是純黑的!顏色都沒有。 隻能勉強看見有線條動來動去的。 看臺上的觀眾又準備鬧了,對此愛德華隻能無奈的擺了擺手。 沒辦法,眾所周知,影子是沒有顏色的,能有點線條就不錯了。 不過作為陰影神權者倒是看得很清楚。 “神說,你必定可見你所想之物。” 威嚴的男聲響起,戒律的威權再度降臨,那個巨大的圓球展示的畫麵在眾人眼中逐漸有了色彩。 生動的畫麵展示在眼前,標清變原畫,還有了色彩。 而且默念某個考生的姓名,還可以切換自己想看的。 現在上麵的畫麵是一個考生再被一頭熊追。 不好看,換人。 上麵的畫麵立刻就變成了一個考生被捆綁在黑暗的地下室。 隻要對著參賽熱門選手的名字一個個念過去,總能找到自己想看的。 這就是你必定可見你所想之物。 不錯,不錯! 這下臺下的觀眾高興了,這才對嘛。 不過感覺還是差點什麼東西…… 對了!沒聲啊! 沒聲啊! 大人沒聲啊! 搞點聲音來!搞快點搞快點。 如此多人的心理活動,帶動了巨大的情感波動。 自然而然的被在場內的謝爾菲斯感知到了。 當她細細的感知了吃瓜群眾的內心欲望之後,謝爾菲斯滿腦黑線的揮了揮手。 你們這些吃瓜的怎麼要求這麼多啊! “欲望啊,編織聲音吧。” 考生軀殼上外泄的情感,還有此時場內觀眾的情感,被欲望編織而起,在觀眾的耳邊演奏出靡靡之音。 這招是用來誘惑別人的,原本應該演奏一些少兒不宜的聲音的,結果現在竟然拿來給舞臺劇配音。 謝爾菲斯無語了。 而且由考生自己的情感編織出的聲音絕對還原,就跟本人在場沒有任何區別。 而且這樣編織出的聲音還是直接在耳邊響起,絕對身臨其境。 不過吃瓜群眾可不管那麼多,有聲,有色,有樂子。 看!不退票了,馬上看! 這還帶劇情的考試不比一堆人打來打去好玩多了。 而影界之中,諸多考生被丟入貢都靈的影子之後。 莫林隻感覺自己像是被丟進了洗衣機,在不停地旋轉和顛倒,轉的莫林雙眼發黑,等到塵埃落定,莫林已經快要吐出來了。 我靠!這是到哪了? 莫林扶著自己的膝蓋從地上站起,看向了周圍的環境。 一片鬱鬱蔥蔥的森林,已經變得昏暗的天空,前方一架已經散架的馬車。 我這是…… 翻車了? 不對啊,上一秒還在貢都靈呢,怎麼現在就在野外翻車了。 莫林心中了然,這八成就是那個所謂的團體賽了。 沒辦法了,先搞清楚自己是怎麼回事吧。 莫林走上前,頭疼的看著前方已經徹底散架的馬車。 我勒個去,怎麼摔成這個樣子。 馬車車廂的主軸已經斷裂,這樣就算修復起來也沒法用了。 莫林隻能上前去查看了一下馬車的情況。 前麵的韁繩空空如也,想必馬兒早就跑走了。 左前輪有一個巨大的破裂,看起來像是被什麼東西咯了一下。 莫林在馬車的廢墟內挑挑揀揀,才把有用的東西挑揀了出來。 一把普通的長刀,一根從車軸上掰下來的短棍,稍稍打磨了一下,勉強能用,一個打火石,還有一封拆開了火漆的信件,以及一封沒有任何標記的信件,一個用布匹鄭重包裹著的東西。 能用的東西就這麼多了,那些茶具什麼的都碎的稀爛了。 看情況,自己還是被甩出來的,東西都還在車上沒拿出來。 莫林揣著東西,觀察了一下地形,就在腦子中還原了剛剛事故的經過。 一輛飛速行駛的馬車行駛在道路上,可能是因為天色漸暗,再加上快要到目的地的,所以車夫駕駛的稍微快了一點。 但是昏暗的道路阻擋了車夫的視線,沒注意到前方的拐彎道路上有一個凸起的石塊。 快速行駛的馬車左前輪直接撞上了突出的石塊,駕駛員被當場甩飛出去,而馬車則是失去控製,在跑了一點後才從道路上翻了下來。 綜上所述,結合失去蹤影的車夫,莫林得出結論。 所以原來我就是那個車夫? 搞清楚自己身份的莫林撓了撓頭,接下來要確定自己在這裡是要乾嘛? 掃視了一圈,莫林覺得那兩封信最可疑了。 莫林將視野轉向了手中那兩封可疑的信件,一封是拆掉了火漆的信件,一封是什麼都沒有的信件,莫林還是先選擇了那個有火漆的信件,將其中的信紙抽了出來,細細閱讀。 “親愛的哥哥” “見字如麵,我們已有數十年未見,我誠摯的邀請你來到我的城堡,參加七天後,也就是本月的月圓之夜時,我的四十歲生日晚宴,與多年未見的親戚們共聚一堂。” “您的胞妹,愛麗絲。” 莫林閱讀完畢,放下了這封信件,捂著頭,滿腦子的疑惑,但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寫信哪裡有這樣寫的?就算是寫給家人你這信件也太簡陋了啊! 還有,我不是來考試的嗎?怎麼玩起角色扮演來了? 現在的考試都進化的這麼花了? 莫林捂著頭無奈的將手中的信件包好放回去,然後看向了另外的一封信。 這封信沒有任何的標記,也沒有火漆等封口措施,看起來不是什麼私密的信件,莫林放心的將它抽出來看。 “殺了她!” 這封信的開頭第一句話就讓莫林傻眼了,連忙繼續向下看去。 “殺了她!愛麗絲她已經墮為異端!作為我最忠誠的秘衛,哈迪斯。我命令你用那包裹裡的東西,讓她感受虛假的溫暖,然後在月圓之夜將其殺死,洗去家族的汙點!” 莫林看完這簡短但是信息量巨大的信,額頭上冷汗都冒出來了。 怪不得這封信沒有封口,感情這根本不怕別人看到啊。 無論誰看到,死的都隻會是自己。 而且不會對自己背後的主人帶來任何的麻煩。 還是那句話。 死的隻會是自己。 麻了!這麼嚇人的東西留不得,這東西稍不注意就會要了自己的命。 莫林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眼看著天色有越來越暗的趨勢,連忙行動了起來。 將馬車散落的殘骸盡可能的堆到一起。 然後用車找到的打火石,點燃了馬車的殘骸。 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將那封交代任務的信件丟進了火堆。 火焰憑空竄起,嚇了莫林一跳。 最後火焰在空中拚成了一段小字。 “完成目標,嚴守秘密,才能通過考試。” 你們這考試弄得還挺新潮的啊。 莫林的嘴角無力的抽了抽,還是轉身離去。 火焰消散,隻留下馬車的殘骸還在熊熊燃燒。 而莫林則借著火光,找到了坡上的那一條道路,踏上了前往那個所謂的城堡的道路。 …… “你們對於這種考試方式怎麼看?” 在席爾瓦大公的貴賓包間內,三個人坐在各自的椅子上,呈一個三角形坐著。 “我能怎麼看,席爾瓦家的建議,陛下和教皇冕下都通過了,小女子可不敢有意見哦。” 說話的人用一把折扇半掩住了麵容,隻露出了一雙天青色的瞳孔,帶著一絲狡黠不停地掃視著旁邊的兩位,是一位女性。 頭上的黑色長發已經參雜了不少白發,但女人用白色的發飾點綴,將長發挽起,不顯露出任何的老態。 “伊戈爾,話不能這麼講,還不是你們拿不出方案,小女海蒂絲這才提了一個建議嗎?” 道爾頓·席爾瓦輕輕敲擊著椅子的扶手,不急不慢的反擊著。 沒錯,剛剛發言的就是伊戈爾大公,三位實權大公之中唯一的女性大公,艾爾莎·伊戈爾。 也是年輕時和道爾頓有一段孽緣的人。 伊戈爾剛想繼續開口,就被一旁的人直接打斷。 “夠了!我們在這裡不是來吵架的,你們在這裡是代表了你們的家族,不要像個小孩子一樣吵架!” 威嚴的老者敲了敲手上拐杖,製止了兩個人可能會爆發的爭吵。 老人有著一把長長的白色胡須,穿著一身得體合身的黑色禮服,在露出的白色衣領上,還別上了一枚精致的黃金領夾。 老人頭上戴著一頂黑色圓頂硬禮帽,但要是仔細看,還是能夠發現老人已經沒有頭發的這件尷尬的事情。 可是禮服掩蓋不了他的氣勢,頭上禮帽的陰影也蓋不住這位老人臉上的威嚴。 如果說席爾瓦大公代表了軍事,伊戈爾大公代表了經濟,那麼這位大公就代表了另一種至高無上的東西。 沒錯,就是這個世界最獨一無二的東西。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神權! 眼前的老人,正是當代的亞當斯大公。 卡特·亞當斯! 當代神權大公! 除了教會強者之外,戒律神權者之中就屬這位亞當斯大公實力最為強悍。不僅實力強悍,而且跟其他的老古董關係也都還不錯。 下麵的那個愛德華·範肯就是賣他一個麵子才請來的。 不然人家一個好好的陰影教派的總理事,乾嘛要來貢都靈找不自在。 當代的神權騎士團的大騎士長,高文·貢都靈是他的徒弟,欲夢教會的大祭司他也認識。他在年輕的時候甚至還前往過南部邊境,去親自麵見了蛛後本人,也與現在被稱作龍之暴君的烏爾姆有著不錯的交情。 而且卡特·亞當斯還是出了名的老不死。 伊戈爾和席爾瓦兩家都快換了三代大公了。 隻有這位亞當斯大公依舊穩穩的端坐大公之位。 誰也不知道這位車夫出身的大公還能不能打,但是也沒有人敢去試一試這位大公的厲害,哪怕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出手過了。 “席爾瓦,前不久我們支持你掃蕩下城區的行動,收獲如何。” 亞當斯大公將話題移開,免得這兩個人又吵起來。 說起來也好笑,堂堂國之柱石的兩位大公,天天因為年輕的時候那點事情吵來吵去的,像什麼樣子。 一想到這個,亞當斯大公又開始頭痛了,忍不住的揉了揉自己的鼻梁。 這兩個人好難搞啊!多大的人了還因為這些兒女情長的問題吵架。 丟不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