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既要取枝江,為何不直接來此,反要繞個彎子,路上還停留許久?”劉封疑惑不解的問道。
大軍糧草本就不多,如此一來卻是憑白消耗不少,他為此有些擔心。
劉禪嗬嗬一笑,道:“讓陸遜飛一會兒。”
劉封:“?”
陸遜咋還會飛了?
“我軍若緊隨其後攻取枝江,則勢必與其回援的主力遭遇。陸遜大軍至少兩萬人,其中不乏精銳,即便我軍僥幸能勝亦是慘勝,之後卻拿孫權主力如何?”
劉封點頭表示理解,但是看樣子仍然沒想明白為什麼要繞這一圈。
關羽卻已心中了然,笑道:“阿鬥此乃調虎離山之計,趁陸遜大軍去沔水上遊截擊,我軍反取枝江、宜都。
“而後大軍屯駐夷陵則可保長江西線不失!讓陸遜雖有先發之利,卻做了無用之功。”
劉禪笑而不語,二叔所言亦不失為一個辦法,但是卻大大低估了自己的胃口。
大軍偃旗息鼓行至漳水河畔,砍伐樹木以作浮木舢板,於岸邊架設大黃弩,以防枝江守軍來個半渡而擊。
隻可惜,完全沒想到荊州軍會殺回此處的東吳枝江守軍,每日隻是駐守縣城,根本沒派人巡視漳水河道。
“全軍,強渡漳水!”
下午,隨著劉禪一聲令下,大軍人馬陸續渡過漳水。
第一批到對岸的,皆是劉禪的太子親軍,甫一上岸他們便立刻散出人手警戒,其餘人於岸邊接收首批裝備輜重。
待將其拖上岸後立刻披甲執銳,嚴陣以待,掩護後軍渡河。
後續部隊皆照此渡河,待全軍渡河成功,最後一縷陽光也已西去。
大軍稍作陣型調整,隨後燃起火把,立刻殺奔枝江縣城……
枝江縣城裡的東吳守將叫陳剛,年近半百,如今還隻混到了個牙門將。
就這還是多年熬資歷熬出來的,他壓根沒什麼耀眼的戰績,平時話也不多,存在感極低。
當然他也有優點,那就是聽話,讓乾什麼就乾什麼,絕不打折扣。
比如對百姓秋毫無犯這一點,陳剛就執行的很好,有士兵“借”了百姓家一把火鐮,一經發現就被他砍了腦袋。
隻可惜有張宰公的事情在前,無論他怎麼表現,枝江民眾表現得都極其冷漠。
陳剛覺得自己撈了個美差,雖然不能刮此地的油水,但也十分安全,隻要能保證此地不丟,戰後就會有他的一份功勞。
說不定還會借此挪挪屁股也說不定……
今天又是平安無事的一天。
帶著對美好未來的憧憬,陳剛便要進入夢鄉。
嘭!
門被衛兵猛然撞開,立刻將陳剛的睡意驚得半點也無。
“怎麼了?!”
“將軍!關羽大軍殺回來了,此時已將咱們包圍,正在攻打東、南、北三處城門!”
“……啊?”陳剛傻眼了。
我大軍主力不就是去截擊關羽的嗎?
怎麼關羽大軍會出現在這裡?!
“將軍!”還沒等他想明白,又有一個士兵沖了進來,“城中百姓得知關羽未死,紛紛暴動,自內沖擊城門!鄉紳也紛紛帶著私兵殺奔縣府來了!”
府外叮叮當當的金鐵交擊聲已清晰可聞。
“快!為本將披甲,我刀呢?我刀呢?!”
“啊——!”一名胸腹處被捅了個對穿的士兵倒飛進來,躺在地上抽搐幾下便不動了。
群情激奮的鄉紳帶著家中私兵殺到了縣府,由於主力都被派駐守衛縣城四門,縣府相對空虛。
而嚴格遵守命令,對百姓親善有加的陳剛,也沒有將縣府中的小吏、差役收監。
此時,他們全都反了,裡應外合之下,縣府很快便被攻破。
“綁了他去見關將軍。”
“不如亂刀砍死!”
“或許他對關將軍尚有用處,還是綁了吧。”
“對,綁了綁了。”
尚未來得及披甲的老將陳剛被踹翻在地,穿了一半的皮甲連帶裡麵的衣服都被扒了個精光,大冷天隻留了一身單襦給他,冷得陳剛瑟瑟發抖。
隨著荊州軍強攻三門,得知關羽未死得百姓們也紛紛明火執仗、拿起短刀農具,帶著對張文宣之死的愧疚與憤怒,奮不顧身的自內部沖擊城門處的東吳守軍。
這一次,他們看到了勝的希望。
張文宣以一人之壯烈身死在他們心中埋下的火種,此刻終遇東風,開始劇烈的燃燒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三座城門迅速接連告破,城內守軍自西門慌忙逃竄,又被劉禪布下的伏兵一路掩殺,死傷慘重。
此戰殲敵一千三百餘人,受降六百餘人。
不是吳兵悍然死戰,而是憤怒的縣民甚至都沒有給他們投降的機會……
劉禪、劉封、關羽三路人馬重新於縣內匯合,高層暫時進駐縣府,大軍除控製重要場所及城門外,其餘人皆原地休整,同樣並不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