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達屬實有些鬱悶。
他手裡剛剛擴編完,也隻有四千餘人,其中還有將近一千沒怎麼經過訓練的新兵。
雖然手中的三千部曲也是他帶了很久的,並不擔心降曹會引發什麼問題。
但就這麼點人,起兵肯定也不能以他為主導啊。
他又沒有申家在此地的影響力,根本征不來那麼多青壯,如果用強沒準一兩天就民變了……
所以他在等,等曹軍抵達。
結果沒等來曹軍,卻聽說劉封先行動手占了上庸,萬幸申家兄弟似乎是跑了。
他就又開始等,劉封既然先動手了,他相信申家肯定會有大動作,他要等申家的消息才好配合。
等啊等,終於等來了申家送信的使者。
孟達激動的拿過那使者遞來的錦囊,迫不及待的從其中拿出了……一塊破麻布。
是的,孟達翻過來調過去的看,那也是一塊破麻布。
上麵甚至還有汗臭味,以及片片汙漬……
還沒等孟達責問,那使者已經嚇得跪地求饒,說家主交給他的時候明明說裡麵是密信,讓他務必親手送到您手上雲雲。
申家大費周章的派個使者給他送塊擦汗的破麻布,就為了戲耍他孟達一下?想想確實沒必要啊。
不死心的孟達靈機一動,或許這塊麻布之中另有玄機?
拿水泡、拿油浸、淋雞血、甚至用火烤一烤……
折騰了一圈,孟達終於確信了,這他娘就是一塊擦汗的破麻布!
那就一個可能了,真密信隻怕已在半路被人掉包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孟達心中一緊,能乾這種事的隻可能是劉封的人。
但很快他又放鬆了下來,知道了又如何?
申家守著西口,自己守著東口,曹軍若來必走上庸北入口。
消息送不出去,搬不來救兵,他劉封就算知道了還能憑三千人馬翻出天去?
隻是現在沒有申家的消息,什麼時候發兵是個問題。
“報將軍!東邊有艦船駛來,觀之當是軍隊欲入三郡。”
孟達聽到消息不驚反喜,沔水下遊還掌握在曹魏手中,荊州方才經歷大戰,來的不可能是關羽,隻會是曹軍!
曹軍一到,自己便可以直接發兵了,不管申家那邊搞什麼鬼,拿下上庸應該也不成問題。
確定是曹軍之後,孟達為表誠意直接率親衛出城,於碼頭處恭敬迎接。
待船聽聞,當先走下船的是個老將,年約四五十歲,須發皆有斑白之處,但整個人依舊行動如風,完全不見老態。
此人麵相嚴肅威嚴,看上去似乎不茍言笑,威勢頗重。
隨其下船的士卒軍容整肅,看來也是軍紀嚴明,與自己麾下的兵完全不同。
“末將孟達,恭迎將軍。”孟達連忙上前幾步,拱手深施一禮,隨後笑問道,“請恕末將眼拙,不知是魏王麾下哪位將軍親至?”
下船的老將抱拳回禮,雖不熱情,也沒拒人千裡:“吾乃平寇將軍徐晃,今領兵四千至此,欲收復三郡之地。”
“啊呀,原來是公明將軍當麵,失敬失敬。末將雖身處閉塞之地,亦久聞將軍大名,今日一見真是……”
孟達文采不錯,腹中正有許多保證不肉麻,卻能拍的人身心愉悅的奉承之詞等著往外吐,哪知徐晃忽然一抬手。
“正事要緊,且不說這些,待收復三郡之後,某再與將軍把酒言歡不遲。”
“呃……將軍說的是。”話被人堵在肚子裡的孟達頓覺胸悶氣短。
徐晃率軍邊走邊問道:“目前三郡形勢如何?”
孟達將劉封搶先動手,申家兄弟逃往西城的事簡單說了一下,連密信被截獲的事也沒瞞著。
“看來劉封此人亦非頭腦簡單的莽夫。”徐晃聞言道。
能夠提前看破申家和孟達的叛心,搶先占據上庸,還差點將申家兄弟堵在裡麵,甚至還能截獲其密信。
劉備這個假子,看來也不能等閑視之。
“將軍放心,上庸夾在我與申家之間,此人已陷孤城之內,必不可久守。隻是我軍兵力也亦不甚多……”
徐晃知道他什麼意思,定是嫌自己帶的四千人少了。
“兵貴精不貴多,某麾下之兵操練甚嚴,豈可與尋常士卒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