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神秘的組織(1 / 1)

世界先鋒 作家z8oEND 8355 字 2024-03-24

“為什麼不告訴她實情?事實上救你是那人自己的意願吧?”彌相蘭和桑影剛離開,姝婆婆就這麼問業侯哲,見業侯哲看著她,又說,“表情是很容易解讀的,我不過是就你的表情做出的猜測。”   業侯哲被姝婆婆一而再,再而三地猜中心理,由衷地感到佩服,然後說:“告訴她也改變不了我連累別人的事實。”   “但至少可以改變她對你的態度。”   “我不在乎。反正想要我人頭的人多得是,也不在乎多她一個人的怨恨。”   “變相的意思——你不想再連累她,所以寧可把她氣走,讓她怨恨,是嗎?”   業侯哲頓了頓,跟著轉開視線說:“我沒想到這一層。不過結果變成這樣也不見得全是壞事。”   “哦?”姝婆婆低吟著。   “比起這個,我更想確認一件事。”   “懷疑我是不是真的汕國皇太後嗎?”   “不,我相信你是。”   “那有什麼事需要我證實嗎?”   業侯哲猶豫了一下,問:“即將登上汕國皇位的大王爺宣布與玄國的戰事有沒有背後的意思?”   “嗯?你是指我剛才說的話有所隱瞞?”   “不。”業侯哲說,“隻是據我所知,汕軍與玄軍兵力相差甚大。按理說,他應該先選擇諧談,而不是應戰,不是嗎?”   姝婆婆微笑起來:“看來你還挺善於觀察。”到一張藤椅前坐下,“沒錯,有件事我確實沒告訴你們。你聽說過坦比·霍克這個人嗎?”   “坦比·霍克?”業侯哲自念一遍,“何許人?”   “他是來自潘國的一個革命家。”   “革命家?”   “沒錯。”姝婆婆確定,“聽他本人說,一年前就一直潛藏在你們昌國,但因為西洲有事,所以兩天前已經回了潘國。”   業侯哲思索了一會,問:“這個跟我問的問題有什麼聯係?”   “他告訴了我一件事。”   “什麼事?”   “昌國早在五年前甚至是更早的時候就在東洲的好幾個國家潛設了官員,隱稱‘暗官’。”   “暗官?”業侯哲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突然聯想到前麵的大事,推測道,“你的意思是這些官員在給昌國做內應,專門煽動戰爭嗎?”   “他們有沒有煽動戰爭不知道,也可能隻是給昌國提供隱秘信息。”姝婆婆說,“不過最近東洲的動蕩應該跟他們脫不了關係。”   “按你的判斷,是不是想說汕國或玄國也有昌國的內應,並引發了這次即將爆發的戰事?”   “這我也不敢肯定,不過可以說有這可能。”   業侯哲有疑慮,又問:“我在昌國呆了那麼久都沒聽我爹說過有暗官這回事,那叫坦比·霍克的革命家又如何知道昌國在其他國家潛設有暗官?”   姝婆婆略微一笑,說:“有人刻意要隱藏秘密,連王都不知道的事,你爹不知道又有何奇怪?”   “那他有沒有說誰是幕後主使?”   “他沒說,我也沒問,所以不知道。不過怎麼想也應該是個位高權重的人,而且膽大包天,深謀遠慮。你是昌國的人,你爹又曾經是丞相,所以那個人是誰你心理不是應該有底嗎?”   “又是赤侯榮做的好事嗎?”業侯哲細聲喃喃,並且顯露厭惡的表情。   “你自己知道就好。”   業侯哲回過神,接著問:“話說回來,潘國的革命家到昌國去有什麼目的?”   “他們想乾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姝婆婆鄭重其事地托出。   “驚天動地的大事?”   “沒錯,他們要掀起一場世界性的革命。”   業侯哲雖沒太大的表情變化,心裡卻震驚得很。他想,在一個國家引發革命尚且困難重重,要在整個世界,怎麼看也是天方夜譚,因此懷疑:“這麼宏遠的目標,他們有足夠強大的組織嗎?”   姝婆婆頓了頓,說:“據坦比霍克說,他們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開始散播思想,集聚力量了,隻不過時機沒成熟,所以還沒開始行動。”   二十多年的組織活動還不浮出水麵,業侯哲很佩服這些人的耐心和做事的謹慎,而且開始覺得這世界革命也許並非天方夜譚,於是好奇起來:“他們的革命主旨是什麼?”   “推翻君王製,統一全世界。”   業侯哲沒有接著問下去。他突然想起離開上德書院前法靜院師打算告訴他秘密時問他的問題,並猜測院師是否也是革命人士,那秘密是否指革命的事。   姝婆婆留意業侯哲的神情,問:“怎麼,你對這革命很感興趣嗎?”   “不,隻是覺得新奇而已。”業侯哲口是心非。   “但是他們對你倒是很感興趣。”   業侯哲愣了,好一會才問:“那個革命家跟你說的?”   “當然。”姝婆婆慢條斯理地回答,“他在我逗留過一天,跟我提起過,而且說遇到你就讓我代他向你傳個話。”   業侯哲順著姝婆婆的語意揣測:“他想讓我加入他們的組織?”   “正是如此。”姝婆婆肯定,“他說如果你有這個誌願,可以到潘國的波亞省遠豐找他。他就住在城裡最大的天容書館裡。”   “那是他們的總部嗎?”   “不知道。但看得出他應該是這組織的重要乾部。”   “這樣的話,他怎麼敢輕易的邀請跟他素未相識的我加入,難道就不怕我把他們的組織的事抖露出來嗎?”   姝婆婆又笑了:“你現在的身份自保還來不及,怎麼會有閑情去抖露別人的事呢?而且他們的組織可以保護你,你或者也有他們需要的能力,我想他們大概是出於這樣的計算才邀請你的吧!”   “那你呢?”業侯哲把問題推回來,“他跟你隻見過一次麵,為什麼會把革命的事告訴你?並且還透露了基地所在?還是說你也加入了這組織?”   姝婆婆始終保持著淡定,並回應說:“考慮到自己的身體和身份,我沒有加入。但信任是建立在感覺之上的,並不是所有人都需要經過長久的往來才能信任。有時候直覺告訴你這人可以信任你就應該信任。所以別人信任我,把事情告訴我也沒有什麼不可。難道你第一眼看到我的時候會覺得我是那種陰險狡詐、擅於背叛的卑鄙老婦人嗎?”   業侯哲注視著姝婆婆,好一會才說:“不,是我冒昧了。”   姝婆婆露出祥和的微笑,跟著說:“其實作為曾經的汕國皇太後,我心裡多少也是有抵觸的,但因為離開皇宮以平民百姓的身份生活後我也想過平等意味著什麼,所以對於霍克那位來自潘國的革命家的倡議也挺期待。現在反過來讓我冒昧地問一句,你怎麼看待時下這個世界?”   業侯哲一邊思考一邊說:“復雜,混亂,國與國不平衡,人與人不平等。”   “那麼,這些革命家即將掀起的世界革命就很有意義了,不是嗎?”   業侯哲覺得對方這話別有深意,猜道:“你這是在鼓勵我加入他們的革命組織嗎?”   “不。我隻是發表我的看法。”姝婆婆說,“世界是個大群體,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問題,有的官僚腐敗,有的盲目信仰,有的男尊女卑,等等。我想,在革命過程中,這些問題也是必須要解決的。加上跟君王官僚抗爭,想來這革命一定是項很艱巨的任務。如果沒有足夠堅定的意誌和足夠強大的勇氣,一般人很難堅持革命到最後。”   業侯哲沉默了。本來他隻是想著到玄國找個安定的地方躲藏一段時間,然後尋找時機回昌國積蓄力量向赤侯榮赤侯達父子報仇。如今冷靜下來仔細想想,自己之所以長時間在書院讀書而不考取官職就是因為厭惡君權製度,討厭不平等的階級分別等等,即使是想報仇,他也不知道去哪聚集足以反抗一個國家軍隊的龐大勢力,要多少時間,也許到死也未能如願,所以加入這個革命組織確實值得考慮。   姝婆婆看出業侯哲的心理在動搖,然後從衣兜裡掏出一張手絹,並遞給業侯哲,說:“這是那革命家留下的信物。他說你若決定加入就拿去。”   “他怎麼肯定我一定會加入?”   “他沒肯定。”姝婆婆說,“隻是我覺得放在我身邊沒用,而你拿上什麼時候決定都可以。”   業侯哲猶豫了一會才接過手絹,並觀察起來,但沒發覺跟普通手絹有什麼特別不同,於是折疊好,收入衣兜,跟著又生疑問:“那革命家怎麼知道我會逃到汕國?”   “他在昌國搜集內幕情報,知道這點事並不出奇。”   “問題是,他又怎麼知道我會到你這?”   “按他的推測,你沒有比這更好的逃入汕國的路徑。”   “也就是說,他跟密道另一頭昌國的人是一夥的?”   “他沒說。但我想至少是認識的。你自己在昌國另一頭接觸到那些人的時候,他們沒跟你說起過嗎?”   業侯哲確實沒聽那些人提起過坦比·霍克這個人,心想:如果那些人也是革命組織的一部分,為什麼不告訴他呢?還是那些人忘了跟他說?   姝婆婆見業侯哲許久沒有回應,又問:“你現在成功逃出了昌國,是打算就此在汕國逗留,還是接受剛才跟你說起的那個革命家的邀請去潘國?”   “不。在決定去潘國之前,我必須先去另一個國家。”業侯哲斬釘截鐵地說。   “哦?難不成你要去玄國?”   業侯哲沒想到對方這麼會猜,肯定道:“是的。”   “態度那麼堅決,非去不可嗎?”   業侯哲想起死去好友樊恩的委托,雖然隻是傳句話,但他覺得也有完成的必要,因而回答:“當然,非去不可!”   “但如今汕國與玄國已經斷交,你要怎麼去玄國?”   “船到橋頭自然直。”   “樂觀是好。但汕國與玄國之間隻有海道相通,而且玄國的港口與海岸向來守備很嚴,從來沒有人能偷渡過去,至少在我還是皇後的時候知道的是這樣。我想當下的緊張時刻更是如此。”   “我並沒說一定要這個時候過去。”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試著做件有意義的事呢?”   “有意義的事?”   “譬如阻止汕國和玄國即將爆發的這場戰爭。”   業侯哲驚異地注視姝婆婆好一會,說:“我可否把這話理解為你的請求?”   “你還真是個聰明人。沒錯!這確實是我的請求。”姝婆婆也不含糊,抑或說顯得很堅定,“雖然我原先到這的目的就是隱居避世,但畢竟還是皇太後,不可能完全置汕國百姓的安危於不顧,更何況事情是因自己的兒子引起,倘若戰爭爆發自己也不可能得到安寧。”   “但阻止戰爭談何容易。我一個通緝犯遇見官兵尚且要躲避,更別說插手他國的政事。”   “這個你倒不需要妄自菲薄。就像我剛才說那革命家認識我沒兩天就相信我一樣,從我看見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覺得你器宇不凡,有大將之風,而你的經歷又證明你有智慧,所以才會拜托你。”   “就算你看得起我,但無權無勢我也幫不上忙。”   “我拜托得你,自然是在你力所能及的範圍內。”   “問題是我為什麼要幫你呢?”   “幫人不一定要理由,可以完全是出於自己的良知。當然,因為是我向你求助,報酬必不可少,就看你怕不怕危險,願不願意接受罷了。”   業侯哲想:自己身上已經沒什麼錢,不管之後去哪裡,盤川總是需要的。而且以彌相蘭的脾氣,一定不會對順萍公主見死不救,他也有必要為洛風的死負點責任,因此卷入汕國的政事在所難免。   經過短暫的考慮,他決定接這個活,問:“你要我怎麼做?”   “由於我不可能掌握隨時變化的局勢,所以並沒有什麼大計劃,隻可以給你介紹個人脈還算不錯的女官員,之後得完全靠你自己審時度勢來決定。”   “如果在阻止之前戰爭爆發了呢?”   “那就想辦法讓兩國進行和談。”   “但不得不悲觀地說,由於我身份卑微,所以無論是阻止戰爭還是進勸和談,成功率都極低,甚至連插手的機會都沒有。”   “這個我也清楚,不過總好過坐以待斃。你就盡人事聽天命吧!”   業侯哲頓了頓,問:“那名女官叫什麼?身賦何職?”   “她叫翼莎,任禮部尚書。”   “有信物嗎?”   “我可以給你寫封信。”姝婆婆說著又要站起來,不過剛起了一半,腿有些軟差點跌倒,還好業侯哲及時幫忙扶住,於是自嘲說:“人到了這個年紀還真是不方便啊!”   業侯哲這才想起:“你身為曾經的汕國皇後,不是應該有下人供差使嗎?”   “確實,剛離開皇宮過來的時候,是隨帶有四個護衛和四個女仆。”姝婆婆在業侯哲的攙扶下一邊走一邊說,“不過在安定下來後,我遣走了四個護衛和兩個女仆,隻留下兩個女仆。如今一個前些日子剛回娘家嫁了人,一個就在你來之前出去買菜了。”   “你允許女仆回娘家嫁人嗎?”   “她們也有自己的人身自由,我不能用皇宮裡的規矩來束縛她們。”   “你很開明。”業侯哲由衷地稱贊,“但為什麼不留護衛呢?”   “這個鎮較為偏僻,而且沒有竊賊,很安全。”姝婆婆說。   “沒人知道你是皇太後嗎?”   “我既然是來隱居的,會四處張揚跟別人說我是誰嗎?”   在業侯哲的攙扶下,姝婆婆來到自己的書房,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然後拾起筆,鋪好紙張,在紙上簡單地寫了句“無論如何,請務必給此人提供幫助。”跟著署上名字,找來信封裝好遞給業侯哲,說:“隻要你帶上這封信,她自然會相信你是我所托付的人。”   業侯哲接過信件,問:“我要到哪裡找她?”   “你到天莞隨便打聽都會有人知道。”姝婆婆說著到床頭取出一個花紋別致的小袋子,遞給業侯哲,“這就是你的報酬,也許不是很多,還望你不嫌棄。”   業侯哲接過打開一看,全是貴重的珠寶首飾,於是隻取了一件,把袋子還給姝婆婆說:“我隻要夠簡單的吃住就好。”   “你都拿去吧。我一個老太婆留著也沒用。”姝婆婆推道。   “但你不是還要生活嗎?”   “這個你倒不用擔心,我的生計早有安排。何況我拜托你的並不是什麼小事,很多時候都需要用錢。”   業侯哲推搪不過,說:“那我唯有不客氣了。”剛把信和裝著珠寶首飾的袋子收好,突然聽到有敲擊聲,問,“你這有後門嗎?”   “沒有。為什麼這麼問?”姝婆婆感到奇怪。   “難道你沒聽到後麵有敲擊木板的聲音?”   “我耳朵有些背,偏遠的聲音不是很大都聽不清楚。如果你確實是聽到了敲擊木板的聲音,而且是從後邊來的話,那就說明是有人從密道過來了。”   “你要是聽不到,之前又怎麼接待密道來的人?”   “一般情況下我都有忠實的女仆陪同,所以通常都由她告訴我。”姝婆婆解釋,“走吧,我們去迎接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