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結束了,梅玲娜帶著醫師們在剛整理出來的充當醫務室的大倉庫裡治療著傷者。 由於北辰下手很有分寸,幫派成員的傷勢並不重。因此梅玲娜並沒有使用法術,而是采用草藥和手術混合的方式進行治療,這樣其他醫師就可以學習模仿這些方法。這些治療方法、知識大多來源於梅玲娜的作為一名女巫的職業素養,混雜有一點傷員的受傷經歷。 梅玲娜回想著伯納德剛剛悄悄跟自己說的話: 由於醫療部門剛剛新建,大家彼此之間並不熟悉,部分‘醫師們’甚至從未治過傷,借這個機會,大家既可以消除陌生感,又可以樹立你的權威。 一邊想著,梅玲娜一邊耐心地向大家解釋製藥和外科手術的每一個步驟,詳細地指導他們如何正確操作。‘醫師們’雖然緊張,但是在梅玲娜的指導下,他們逐漸掌握了技巧。 學習了,就要實踐。醫師們高興的拿現成的傷者開始練習,梅玲娜,梅玲娜則在醫師們身後看著他們的操作,不時指出錯漏之處。 在醫務室轉完一圈之後,梅玲娜背倚在墻上,觀察著大家的動作,無聲的笑了起來。 我很喜歡這個地方,梅玲娜想,比交界地好太多了,也比黃金樹好,也許其他地方也一樣好,但我現在隻想呆在這裡。 ----------------- 三位隊長——齊爾鬢、卓爾坦、庫拉裡——三人終於都清醒的坐的一張桌子旁。 三個人看起來都還算不錯,齊爾鬢,這個獸人的鼻子有點歪,不過已經沒在流血了,他自己也不甚在意。 齊爾鬢把腳擱到桌上,大大咧咧的說: “我要做第一組的組長,你們沒意見吧。” 一邊說著,一邊瞄著其他兩人。 “嘿,蠻子,這種事你以為你說了就算數的嗎?” 卓爾坦一點就著,拍著桌子叫道,兩人的視線一下就掐到一起。 “嘿,二位,我建議在打起來之前先看一下這個。”庫拉裡把桌上的一張紙拿起來,讀出聲來。 “三個小組安排如下,第一二小組為戰鬥小組,組員每日進行訓練,建議人數為二十人左右;第三小組主要任務為日常收取保護費、看守產業,打探情報等,人數較多。 ——北辰” 庫拉裡讀完了便條,場麵忽然安靜了下來,互相交換著眼神,卓爾坦在摸他的胡須,齊爾鬢舔著自己的獠牙,而庫拉裡在撓自己的脖子。 “看來兩位都不是很想擔任第三小組的組長,那我來吧。” 獸人和矮人趕緊點頭。 “那我就不打擾兩位處理問題了。” 說完,庫拉裡施施然離開了房間,在他背後,很快傳來了爭執聲。 庫拉裡走出房間,去街上買了個剛出鍋的酥餅,又轉回自家幫派的駐地。也不挑揀,直接就在院子裡的地上坐下。回想著自己的經歷,慢慢的吃著酥餅。 庫拉裡今年多少歲,家在哪裡,他自己也說不太清楚了,並不是說他有什麼撲朔迷離的身世,而是幾年前一次打架的時候他腦袋被別人用木棍狠狠來了一下,導致過去的事情記不太清了。 不過也無所謂了,生活在貧民窟的人,向來也沒有回顧過去和安排未來的餘裕。 但現在似乎不太一樣了,庫拉裡咬了一大口酥餅,滾燙的芝麻混著蔥花的清香從口腔翻滾至鼻腔,酥脆的外殼發出乾凈的脆響。 就在一個月前,黑手幫,哦不,那時候還叫骷髏幫。那是一個很小很正常的幫派,十幾個人,每天就出去晃蕩,回來了就喝酒吃肉,醉生夢死的活,渾渾噩噩的死。庫拉裡的生活,就像貧民窟本身,始終籠罩了一層灰色的塵埃。 這一切都在那個夜晚改變了。 前幫主死了,新幫主上任了,自己拉了褲子,還改了名字,伯納德從不起眼的小跟班一躍成了副幫主,幫派的規模越發龐大,地盤亦然。 這種名叫‘改變’的東西是伯納德從未擁有過的,這種‘明天會更好’的感覺盡管虛幻,卻讓庫拉裡感覺飄飄欲仙。 這讓庫拉裡覺得自己像一個上等人。 現在,幫派的規模越來越大,也許就像在酒館裡聽吟遊詩人說的一樣,幫派的地盤會籠蓋整個哈納米港口,幫主會像瑞爾莎·萊爾一樣一手遮天。到時候,他庫拉裡作為黑手幫的一個乾部,就會一躍成為一個‘貴族’。 庫拉裡帶著這樣的憧憬,吃掉了最後一點掉下來的酥餅皮,雙手在地上抹了兩下,優哉遊哉的去挑選小隊的成員了。 這樣的生活,我一點也不想失去,庫拉裡哼起了不成調的小曲。 ----------------- 城衛軍軍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西提咖得·艾斯房間。 墻壁上繪製有華麗的裝飾圖案,地板上鋪有厚重的地毯,一側是寬敞的休息區,配備有一張蓬鬆的沙發和一張咖啡桌。遺憾的是沙發上沒有人,咖啡桌上也沒有咖啡。 不過辦公桌上有兩杯倒好的矮人烈酒倒是真的。 酒杯裡加了冰塊和檸檬片,當一隻手把它拿起來搖晃的時候,棕色的酒液裹挾著這兩者在杯中打轉,當這隻手把它放下,小小的漩渦也沒有停止旋轉。 “你確實給了我想要的東西”,沉重而又緩慢的聲音拖拉的發出,讓人聽著很不舒服。 “我聽說你這種人總是先慷慨的給予,可等到你們索要報酬的時候,你們卻要十倍百倍的拿回,和你們合作,隻怕是死路一條。” 一隻爪子輕柔的捏起他的酒杯,微抿了一口。 “沒事,你可以想,你可以一直一直想,想到你滿意為止,不過既然好不容易能來主位麵一趟,想必你不介意我乘這個機會好好享受一番吧。” 沉重的聲音笑了起來,似是贊同又好似嘲笑。 “你怎麼舒服怎麼來,別被抓住了就行。” 對麵的生物飲盡了他的酒杯,就這麼憑空消失在空氣中。 西提咖得起身打開了窗戶,讓微風帶走房間裡硫磺的味道,身後辦公桌上的酒杯裡,酒液還在滴溜溜的旋轉著。 ----------------- 北辰回到自己的房間,把自己往床上一扔,激動的打開了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