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日子裡,明亭時不時就去探望徐淩春,雖然他還老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但比起之前已經是好了不少。 這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裡,老太太提出想去廟裡祈福。可她身子骨差,受不得馬車的顛簸,隻好由徐窈代勞。 徐窈出門時,正好趕上明亭從外麵回來,連忙叫住她,明亭也是個好說話的主,人家剛說完她就答應了,稍微收拾一下,便出發了。 馬車行駛了接近半天的時間,才到達目的地——盤山山頂的一座寺廟。 抵達時將近黃昏,兩人今晚要在這裡過夜。 寺裡招待的齋飯自然都是清淡的素食,兩人都不太吃得習慣。 這裡位於山頂,是個非常好的欣賞夜空的地方。在躺椅上感受夜風的吹拂,聽草叢裡不時響起的蟲鳴,抬眸就能欣賞滿天璀璨的繁星。 “姐姐,你是交州本地人嗎?”徐窈側過頭看她。 “不是,”明亭頓了頓,被問及這個問題,她腦子裡空白了一瞬,很多經歷在腦海裡閃過,她難以解釋自己的來歷,在人間漂泊了好多年,早已忘記了自己的根在哪。 “我是從很遙遠的地方來的。” “很遙遠的地方?你以後會回去嗎?” 明亭嘆了口氣:“難了。” 徐窈也隨之嘆氣:“我還沒出過遠門呢,如果你要回去,可以帶上我一起嗎?在這一方天地裡待得十幾年,那真是太久了,膩了,我想看看更大更廣闊的世界。” 明亭爽快答應了,並承諾有時間帶她去外麵逛逛。 徐窈一展笑顏。 下山的時候出了事故,一夥穿著粗布衣的人攔在路中間,一個個都拿著家夥,神色不善。馬車停下來以後,又一波土匪出來,就在馬車後麵,明亭她們被土匪包圍。 徐窈害怕的挽著明亭的胳膊,卻發現她十分淡定,不由得道:“這可是土匪誒,姐,你難道不害怕嗎?” 明亭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不用慌。” 雖然明亭不擅長打架,但好歹有些可以防身保命的功夫在身,大不了就攬著徐窈跑,她的輕功還是很不錯的,況且她力氣不少,徐窈那麼嬌瘦,抱著她不成問題。 “喲嗬,看來今兒個,咱們是攔了哪家的大小姐咯!”說話那人的聲音有些稚嫩,應該十五六歲左右。 眼下被團團圍住,帶著徐窈不好脫身,明亭便打算被他們帶回山寨以後再逃,那時候雖然有人看守,但總不會是被圍在人群中間。 土匪將坐在馬車前的丫鬟和馬夫趕下來,讓讓他們捎句話:“替我轉告徐家老太太,這兩個人我們山寨娶了,彩禮三天後到。” 隨後一個少年掀開了簾子,探了個頭進來,微笑道:“兩位小姐不用害怕,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們的。” 上山的路很陡,馬車一顛一顛的。 明亭能感覺得到,徐窈在發抖,她側過頭在徐窈耳邊輕輕說:“我會想辦法的,你別怕,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徐窈抱住她:“嗯。” 馬車停了好一會,外麵嘰嘰喳喳的,明亭估摸著應該是到地了。 一個女人的聲音在馬車旁響起:“裡麵就是你們綁回來的寨主夫人咯?” “怎麼能說綁呢,明明是請回來的,不信你自個去看,寨主夫人在裡麵待得好好的。” 女人嗤笑,翻了個白眼。 然後,明亭低頭瞇著眼,感覺到大片的光照了進來,她才抬頭,目光落在一個麵容明媚的女人身上。 她不說話,隻是抓緊了徐窈的手,那女人看到徐窈以後愣了一下,轉頭問道:“怎麼是兩個人?還有個小妹妹。” “兩個好啊,再分個給我做媳婦。” 另外一道男聲懟他:“多出來的那個小姐是給二當家的!寨中這麼多英勇帥氣的兄弟,怎麼也論不得你這個上不了臺麵的東西。” “你說誰上不了臺麵呢?你以為你自己很拿得出手嗎?” 眼看著兩人就要吵起來了,女人不耐煩的嗬斥道:“閉嘴。” 然後,她整了整神色,將臉轉向車裡:“兩位小姐,下來吧。” 明亭先下去了,她在馬車旁扶著徐窈下來。徐窈身子發抖,眼睛因為驚慌害怕而濕紅,方才她在馬車裡,聽見在那群男人的嘴裡,她們被當成商品一樣,沒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男人們在看見她們兩個人以後更加激動了,有人大笑道:“哈哈,還是兩個美人。” 長相明媚的那個女人瞪了他們一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們就收斂了許多,但臉上仍掛著有點流子氣的笑容。 女人帶著她們到了一間房裡去,客客氣氣的說:“兩位姑娘就在這裡暫住幾天吧,我待會端些吃食給你們。” “姐姐,我們可以在外麵走走嗎?這屋子裡有一股黴味。” “當然。” 明亭與徐窈對視了一眼,走了出去。 太陽高掛,光芒刺眼。 明亭她們可以隨意活動,但始終有人遠遠的跟著她們。 “姐姐,你有把握甩掉他麼?” 明亭道:“還得再看看,盡量白天走,晚上山路不好走。” 到了晚上,兩人用過晚飯以後,那個女人提著一壺酒來了,她穿著大紅色的衣裳,明眸紅唇,整個人明媚鮮艷,像一朵盛開的山茶花。 她將一壺酒放在桌上,隨後坐下:“你們喝酒嗎?” 過了一會,她們誰也沒動。 “喝吧,沒毒。”女人說著,喝了一杯。 明亭慢悠悠走到女人對麵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先放在鼻子底下輕嗅,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這是桂花酒,甜甜的。這個山寨裡大多是都是些粗男人,他們愛喝烈酒,他們說這種酒是給女人喝的,很少有人會陪我喝這個酒。” 她說完以後,一臉期待的看著明亭,等著她喝下去。 明亭抬眼與她對視,喝了下去,點頭:“是挺甜,還不錯。” 徐窈聞言,不在床上坐著了,也來嘗了一下味道。 女人笑起來:“我姓孟,單名一個粟字。你們可以叫我阿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