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驗證自己的想法很簡單,隻需要看看這些生病的老人最後被怎麼處理就能得到答案。 唯一的阻礙反而是李沛目前的實力,對方既然能將所有不安定分子全部解決,那麼對方大概率擁有某種偵察神通。 如果是普通人還好說,但以李沛目前高達300的能量強度,在對方眼裡簡直就是一個人形大燈泡,隻要他靠近對方,必然會被發現。 想去驗證自己的想法,就得想個法子將自己的能量強度隱藏起來。 在這之前李沛也想過這個問題,當時他將希望寄托在暗之符文上,現在這個選項幾乎被排除,那麼他就得從現有的手段中想辦法了。 他第一個想到的是利用意念力將自身包裹起來,如果對方也是用類似意念力的方法探查,那麼當他的意念力察覺到自己,就會被自己的意念力彈開。 這個方法可以讓別人無法得知自己的意念力強度,缺點是並不能做到完全隱蔽,會在對方的感知中形成一個無法探查的存在。 接下來他又試了試土防術,發現效果和使用意念力差不多,隻不過無法完全屏蔽能量波動,如果土防術所使用的能量少,就像是燈泡上包了薄薄的一層紙,無法完全遮住燈泡的光。 而如果想要遮住光,那麼土防術最少需要使用20左右的能量強度。 他又試著先用意念力包裹住全身,再用土防術。 這種套娃的方法倒是可以,但土防術最低所產生的能量強度是2,而且還會在體外形成一個明顯的能量罩。 他又試著僅用意念力包裹靈海,並且將土防術盡量隱藏在皮膚下麵。 這樣一來他表現在外的能量強度就變成了3,同時外顯的土黃色能量罩也隱藏在了皮膚下麵。 做到這種程度,李沛終於滿意的點了點頭。 隻是這種方法對自身意念力的要求比較高,相當於用雙手隨時隨地拿著兩個籃球,而其中一個籃球還得托著。 單純走路還好,一旦需要有更大的動作馬上就會露餡。 好在如果真的被識破,不是跑路就是打架,倒也不需要再偽裝。 一想到被識破,李沛又試著用光之符文在身體外麵形成一個能量罩。這個能量罩的防禦力與土之符文相比要差很多,甚至不如生之符文所形成的那個能量罩,但這個能量罩的特點是可以增加亮度。 隨著李沛加大能量輸出,光之符文形成的能量罩很快就變成一個巨大的人形燈泡。 李沛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得意一笑,這樣一來看誰還能認出自己? 並決定以後隻要自己乾壞事被發現,立刻化身人造太陽跑路! 自此以後,什麼蒙麵大盜都弱爆了,一想到被自己襲擊了的人跟其他人說,剛才被一個大燈泡給揍了,李沛就覺得好笑。 而這彷佛為李沛打開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一瞬間無數奇怪的想法從其腦海中誕生。 強行壓下實驗這些想法的沖動,李沛將自身轉換成能量強度隻有3的低調形態,走出所在的居民樓,轉眼消失在濃霧裡。 市第二醫院。 羅康安看著兩個身穿白大褂的醫護人員將自己車上拉來的病人抬進醫院,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這已經是他今天送來的第四個病人,根據新的傳染病防治條例,除了醫護人員和少數特殊人員外,其他人不得擅自進入隔離區。 但羅康安卻知道裡麵的情況,由於醫療資源緊張,醫護人員不足。政府在七天前就開始公開招募誌願者,並給出了不錯的報酬。 恰巧他的父親正於那個時間段被感染,在擔憂家人以及這裡比普通工種報酬更高的情況下,他毫不猶豫的報了名。因為在那之前他已經服用過兩顆屍核,因此,高於常人的身體素質讓他第一時間就被選中。 但與他想象的不同,他並沒有被安排去幫助醫生照顧病人,反而被分配到了工程隊。 對於這個安排,醫院給出的理由是,由於床位緊缺,急需大量臨時病房,而他的能力很適合這項工作。 為了這個事情,他特意找到當時負責分配工作的主管人員說明了自己的情況。那名姓郭的主管人不錯,替他向上級做了申請,隻是一再強調不保證能通過。 而令人高興的是,上麵很快同意了他的申請,條件則是必須參加為期三天的醫護培訓,並且需要支付一個月的報酬當作培訓費。 由於喪屍爆發時他母親就感染變成了喪屍,再加上他還是單身,父親就成了他唯一的親人。所以哪怕條件比較苛刻,他仍舊咬牙答應下來。 可惜的是,他的父親並沒有能撐到那個時候,在他培訓的第三天便撒手人寰。 得知這個消息後他自然是痛苦憤怒悲傷的,但一切已經無法改變,可笑的是他心心念念想來照顧自己的父親,卻連父親的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父親沒了,他自然也就沒了繼續參加培訓的心思,但由於還欠著醫院培訓費,所以隻能選擇成為救護車司機還債。 這些天下來,他很多次思考父親沒能撐住的原因,是匱乏的醫療物資?是不負責任的醫生?還是極差的醫療條件? 但隨著這些天來越來越多的老人死在這裡,他漸漸釋然了,或許就像外麵傳的那樣,末日要來了,老人身體差最先扛不住,接下來就該是年輕人了。 正想著,一旁突然有人喊他的名字。 “羅康安,羅康安,羅康安在不在?” “哎,在呢。” “趕緊把車挪開,不要影響後麵的病人。” “哎,好的好的。” 將車開到停車場,還沒來得及喝口水,新的任務便來了。 “羅康安,麗水大道名家家園XXXX,有病人需要車,你馬上過去。” “哎,哎,好。”就這樣,今天的第五個病人來了。 像羅康安這樣的人,整個XA市還有好多,他們接受著整體調度安排,工作在這個城市的每個角落,卻對這個城市發生的變化知之不詳。 但沒有人能夠停下,因為隨著喪屍爆發,所有東西都被宣布收為公有。誰停下就意味著饑餓,意味著沒有住所,意味著不能讓其他缺乏勞動能力的家人吃上飯,住進房子。 而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這些生病的老人被注射了不知名的藥物後分流向不同的地方,有的是臨時病房,有的是搶救中心,有的乾脆直接拉走送到了某個看守森嚴的所在。 而這些被拉走的老人,無一例外都是沒有親人在市內的孤寡老人。 但不管這些人開始被分配到哪裡,最終的歸宿都是這個看守森嚴的巨大工廠。 李沛用了一整天的時間才堪堪找到這個地方,這裡應該是一個化工廠,一個個巨大的反應釜佇立在一排排整齊的工廠車間裡。 原本用於混合原料的反應池已經被清理乾凈,大量泛著惡臭的渾濁液體被加入進去,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有類似蛆蟲的東西從中爬上來,並快速結繭。 有工作人員穿著防護服將地上的蟲繭一車車裝走,轉運到另外一個溫度和濕度都更高的房間。 每當這個房間的蟲繭達到一定數量,工作人員便會關閉房間大門,並往裡麵注入一種黃綠色氣體。 李沛數了數,這樣的房間一共有十個,也不知道從裡麵孵化出來的東西到底會是什麼。 但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隨著其中一個房間上方亮起綠燈,被關閉的房門自動打開,而後無數李沛之前見到過的雞蛋大小的蚊子蜂擁而出。 這些蚊子彷佛有人指揮一般,並不攻擊裡麵的工作人員,而是順著一條連接其他廠房的巨大通道離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順著這個通道往前,又是另一間廠房,相比於之前那個,這個廠房裡到處都是奄奄一息的老人。這些老人目光呆滯,嘴裡隻能發出無意識的呻吟,就像是得了重度老年癡呆癥。 從通道過來的大蚊子一進入這個廠房便紛紛落在這些老人身上,用不了多久原本已經奄奄一息的老人就變成了一具乾屍。 而吸飽喝足的大蚊子則順著另一條通道離開,隻有少數沒吃飽的蚊子會留下來。 等到吃飽的蚊子走的差不多了,廠房的大門就會被外麵穿著防護服的工作人員打開,那些沒吃飽的則會順著大門飛出去,至於飛去哪裡,李沛就不知道了。 而開門的工作人員也並不理會這些飛走的蚊子,他們開著小型翻鬥車進入廠房,然後將廠房內的乾屍裝進車鬥裡運到其他地方。 等廠房裡的乾屍運完,還會有新的老人被送過來,如此循環往復。 李沛看著眼前的一切,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相比於SN市的人販子,這個將XA市打造成一片理想國度的組織手段明顯更加殘忍且高明。 或許這些老人即便不是以這種方式死亡,也會死於其他事情。 或許他們的死亡會帶來其他人的強大,最終能夠讓更多人活下來。 但李沛仍舊憤怒,仍舊不認同。 因為這都不是隨意犧牲他人的理由。 因為他相信,沒有誰會自願獻出生命,他們之所以被犧牲,是因為他們弱小,他們無法反抗。 那麼,既然豺狼吃羊,我便要吃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