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太過分。”穀建軍咬牙切齒道:“大不了魚死網破!” 也不怪穀建軍第一個站出來表態,以目前的情況,如果真要留下十個人,他肯定是第一人選。 “組長,拚一把還有活路,真留下十個人,咱們回去也是死!”又有人說道。 被稱作組長之人臉上一陣陰晴不定,以當前的形勢,他實在搞不懂對方的依仗是什麼,但看對方有恃無恐的樣子,他又不敢冒這個險。最後也隻能咬牙說道: “你這個條件我們不可能接受,但我可以回去將你們的意思向上匯報。至於上麵會有什麼決定,那就不是我能說的算的了。” 林玉強咧嘴一笑: “哎呀,你早這麼說不就好了,你看看這事鬧的,還沒請教尊姓大名?” 林玉強變臉的速度連狗都得比個大拇指,天姥神教為首之人自然同樣招架不住,但還是那句話,他不敢賭,因此他隻能耐著性子回道: “周鵬程。” “哦,原來是周兄,失敬失敬。”林玉強裝模做樣的抱了抱拳,臉上顯出為難之色,道:“要說起來,其實大家倒也沒什麼矛盾,你我各為其主,自然沒有誰對誰錯,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你們都打上門來了,我如果就這樣放你們回去,怕是少不了要擔個辦事不利私通外敵的罪名。” 周鵬程聞言以為林玉強還是不想放過己方,不由目光一厲,抬手做出戒備姿勢道:“大不了魚死網破,你不要逼我!” “不不不,周兄誤會了,我與周兄一見如故恨不能抵足而眠,怎麼會想同你魚死網破呢。”似是覺得光說不夠真誠,林玉強甚至雙手交握做了一個擊掌的手勢。 “嘶~”周鵬程倒吸了一口冷氣,下意識看向身後眾人,竟見身後幾個人紛紛露出狐疑表情,穀建軍更是直接開口問道:“你們認識?” “不要聽他胡說,這個地方我都是第一次來,怎麼可能認識他。”周鵬程連忙否認。 “對,我們可不認識,我又不是本地人。”林玉強幫腔道。 “你!”周鵬程氣的牙根癢癢,冷聲道:“逗我們玩是吧?你真以為我們不敢動手?” 林玉強連忙擺手: “不不不!我說的都是真心的,這樣吧。為了表達我的誠意,你們把帽子都摘了行不行?大家以後搞不好還要共事,真的沒有必要搞的這麼僵。” “你特麼是不是有病!”穀建軍實在忍不住了:“組長,咱們跟他們拚了,就他們這幾個臭魚爛蝦難道還能攔得住咱們幾個?” 周鵬程看向其餘幾人,大多數人都顯得有些猶豫,顯然對自己的實力並沒有太多信心。在他們看來對方既然能砍掉穀建軍的胳膊,那就肯定能傷了自己。 對於一個月前還隻是普通人的眾人,為了口氣就拚死拚活顯然不現實。 再加上隻要有眼的人就能看出林玉強的有恃無恐,他們自然就更不願意冒這個險。 至於對方是不是在唱空城戲? 嗬嗬,拿命去試試真假? 那得有多傻? 他們這邊還在大眼瞪小眼,另一邊的林玉強卻不乾了,他大聲嚷嚷道:“哎哎哎,我說周兄,你看,這可不是我不給你們麵子,就讓你們摘個帽子都不願意?摘了帽子是能要了你們的命還是怎麼著?” “還有那個二臂,老子今天把話撂這兒,你要是這能從這裡跑了,老子現在就把腦袋摘下來給你當球踢,你要不要試試?你這樣,我數十個數,你現在就跑,十個數之內你要是還活著,我就把腦袋摘下來給你!” 說著,林玉強就在眾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數了起來: “1……2……” “我特麼就還不信了!”穀建軍心一橫,全身爆發出一股璀璨的藍色光輝,而後頭也不回的沖向身後的濃霧之中。 周鵬程伸手想攔,到了嘴邊的話卻又咽了回去,他想看看林玉強是不是虛張聲勢。 天姥神教一眾人大多都是同一個心思,他們一邊屏氣凝神,做好隨時出手的準備。一邊祈望對方不過是虛張聲勢。在他們看來,當下不外乎就是兩種情況,一種是對方在虛張聲勢,而另一種則是對方在他們身後埋伏好了人手,隻等林玉強一聲令下就要暴起傷人。 “3……4……5……”林玉強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數數,聲音平穩,信心十足,連一旁的朱宏圖都看傻眼了,他有心去追又怕壞了林玉強的大事。一雙手插在兜裡,都快把褲兜捏爛了。 數到這裡,林玉強的語速明顯慢了一下。 “6……” 這種變化自然逃不過在場眾人的眼睛,周鵬程更是如此,作為天姥神教這一方的領頭人,他所承受的壓力遠比其他人要大得多,一旦處理不好,顏麵盡失是小,搞不好還要被其他人上報總部,到時候等待他的可就不是簡單的幾句譏諷了。 短短時間,他彷佛經歷了一場戰鬥,從開始的緊張,到之後的狐疑,背後的冷汗早就沁濕後背。如果不是實在無法確定對方的實力,他真的恨不得當場和對方來一場生死大戰。 但他不敢! 遇事謹慎一直都是他的行事準則。 可林玉強明顯減慢的語速卻讓他瞬間看出對方的虛張聲勢,其眼中不可抑製的浮現出一抹笑意。 就見他微微瞇起眼睛,靜靜的看著林玉強,心中打定主意,隻等對方數到十就下令將對方那個可惡的腦袋摘下來。 “7……” 周鵬程的笑容更深,他甚至伸手將鬥篷的帽子都摘了下來,故作輕鬆的說道:“說的也是,摘個帽子又不會死,嗬嗬……” “8……9……” 這時幾乎所有人都看向林玉強,但林玉強卻突兀的停了下來,不數了。 “數啊,怎麼不數了?哈哈哈,你倒是數啊。”周鵬程突然覺得呼吸一暢,剛才的壓抑憤怒彷佛得到了宣泄一般:“我當是哪路高人的場子,原來是個虛張聲勢的狗東西。數!你給我數!” 周鵬程眼中閃過瘋狂的快意,似乎下個瞬間就要將林玉強撕成碎片。 他可是在變異之初就搭上了天姥神教的大船,這段時間以來他到哪裡不是被恭恭敬敬的對待? 隻有今天,隻有眼前這個混蛋,不光讓自己顏麵掃地,甚至讓自己恐懼彷徨,在剛才的某一刻他甚至生出一種如果實在不行,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男人的古怪想法。 那讓一向心高氣傲的他如何接受的了? 好在這一切都不過是假象,是對麵這個混蛋的虛張聲勢,待會自己一定要親手擰斷他的脖子,去他麼的不傷和氣,就算回去被問罪,今天他也要弄死對麵這個混蛋! 今天你死定了!我說的!耶穌來了也救不了你! 周鵬程在這一刻體會到一種莫名的舒暢,這種感覺讓他陶醉,讓他甚至生出不著急殺了那個混蛋的想法,就為了能再多享受一會兒這難以形容的快樂。 但! “骨碌碌~” 一個黑影輕輕飛過天姥神教一眾人頭頂,慢慢落在他們身前地麵上,似是怕別人看不清,其被一股無形之力控製著在原地轉了幾個圈,這才仰麵朝天停了下來,頓時一張熟悉的臉龐映入天姥神教眾人眼中。 不是別人,正是剛才嚷嚷著不信邪的穀建軍。 “……” 靜! 周鵬程心中的快樂也在此刻戛然而止,巨大的恐懼一瞬間籠罩在他心頭。 “10。”林玉強輕輕數出最後一個數字。 朱宏圖心中無數個握草險些組成一首忐忑。 “嗬嗬嗬嗬嗬嗬。”林玉強發出一陣假笑,而後對著周鵬程做了一個雙手交握鼓掌的動作並向對方拋了個媚眼:“周兄,別怕,我的誠意已經展示過了,該你們了。” 周鵬程木然的轉過頭,目光在身後一眾天姥神教教徒的臉上掃過,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收回目光,不敢與其對視。 “摘了吧。”周鵬程嘆了口氣,似乎簡單的三個字就用掉了他的全身力氣。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哪還有剛才的傲氣,紛紛垂頭喪氣的摘下帽子。 “這就對了嘛!”林玉強一拍大腿,嚷嚷道:“好好的人非得裹個窗簾裝什麼魔法師!” 朱宏圖也跟在後麵附和道:“就是,還是個燈芯絨的,你們也不知道選點涼快的布料。” 這倆人一唱一和更是將對方的裡子麵子全都撕得稀碎。 目的已經達到,林玉強也不想將對方逼的太緊:“我就說我和周兄一見如故,你非不信。這樣,我再退一步,你們啊,你們一共十三個人,除了一個不信邪的先走一步,還有十二個。這十二個裡麵呢卻有兩個小姐。你說你們十個大老爺們帶人家兩個姑娘多不方便,正好我們家少主缺兩個侍女,不如就讓她們留下結個善緣,你看怎麼樣?” “不行!”其中一個天姥神教的女教徒率先開口反對。 但她的反對卻沒有得到其他人的響應,她下意識將目光投向身邊另一名長相不錯的青年,急聲說道:“磊哥,你不會同意的,對吧?” 被叫磊哥的青年張了張嘴,卻沒說什麼。 林玉強樂嗬嗬的開導對方:“我說姑娘,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這可就錯啦,這可是天大的機緣。你現在不願意,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我們家少主王宗耀是什麼人。這也就是在這兒,換個地方,你就算是自己往我們家少爺床上鉆,你都鉆不進去!” “呸!你當我是什麼人?還往你們家少主床上鉆,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東西,有你這樣的奴才,你們家少主也好不到哪兒去!” 說完這些,她又下意識看向身邊青年,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道:“磊哥,你倒是說句話啊。咱們大不了和他拚了,這見鬼的世道,我早就活膩了。” 磊哥囁喏半天剛要說話,卻再次被林玉強打斷:“兄弟,我勸你別那麼想不開,為了一個娘們不值得。你要是不信,你就往後麵跑,我數十個數,一會兒你回來跟這個哥們湊一對兒,你看這個娘們會不會跟你一起死。真的,我不開玩笑,到時候不管她死不死,我都燒紙告訴你。” 林玉強的話讓磊哥生生將到了嘴邊的豪言壯語咽了下去。 那名女教徒左看右看,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躲著她,頓時悲從中來,大喊著往身後跑去:“我他麼瞎了眼!我特麼瞎了眼!” “不要!”磊哥下意識伸手去拉,卻拉了個空。他轉過頭憤怒的看向林玉強,哪知道林玉強絲毫不以為意。 “1……2……3……”一邊數數,林玉強一邊補充道:“這個沒了,但最少要留下倆啊,不然我可沒法交代,你們趕緊選一個。” “4……5……” 磊哥臉色大變,到嘴的話再一次硬生生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