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野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跑。” “蠢貨,往哪裡跑?”元野罵出口。 群鬼:“………” 這活魂腦子多少有點不正常。 元野從袖子裡掏出毛筆,筆尖帶火,一筆掃過,靠近的鬼民頭上著火,燃著藍色的火焰。 中招的鬼民尖叫著撲火。 為了升仙,鬼民前仆後繼,推開中招的鬼民往前沖。 毛筆懸在半空,元野控製毛筆掃過鬼眾的腹部。 撲上前的鬼民衣服著火。 著火的鬼民失聲嚎叫,尖叫著尋找水源,經過的地方,都著了火。 片刻,群鬼被火焰包圍。 遠處觀戰的範無赦:“必安,要動手嗎?” 謝必安看向著急趕來的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薄恩好算計。” 範無赦順著謝必安的眼神看去,見薄恩手握長劍踩著鬼民跑向元野。 火勢迅猛,餓鬼一個接一個的往前,方才嘲諷的鬼民抓過身側的鬼替自己擋住一擊,一腳踹向元野腹部。 元野踉蹌後退,耳發飛揚,一股殺氣從身後襲來,元野側身,躲過襲擊,一把抓住來人的手腕,往前一拖,薄恩往前撲去。 薄恩手腕一轉,劍柄上的蛇紋變成吐著紅信全身金鱗的毒蛇,咬向元野。 元野全身汗毛聳立,鬆開手,側身躲開。 薄恩手腕一彈,軟劍劈向元野。 元野右手握著筆,順勢一抬,擋住軟劍。 觀戰的範無赦嘲諷道:“拿劍當刀使,蠢貨。” 毒蛇咬住筆桿,獠牙用力,筆桿表層的漆木殼掉落,露出白色底。 毒蛇本意是想咬斷筆桿,沒想到筆桿比石頭還硬,咬得獠牙疼。 毒蛇吐出毛筆。 元野突然往前,逮住毒蛇的七寸,“這麼好使,借我了。” 元野手指跟著心一起顫抖:“蛇啊。” 鬼火罵道:“又慫話又多。” 元野:“……” 薄恩瞧元野自言自語,罵了一句“瘋子”,軟劍掃向元野。 元野側身躲開,把蛇扔給薄恩,握緊卷軸一端用力敲打薄恩右手手腕。 毒蛇掉在薄恩身上,滑到劍柄上,變成鎏金裝飾。 薄恩吃疼,手一抖,劍落在地上。 元野趁機擊中薄恩腹部,搶走劍鞘,腳尖踢起劍柄,劍刃穩穩的插入劍鞘。 元野一腳踢中薄恩腹部,薄恩往後倒去,剛好攔住撲上來的餓鬼,元野趁機撿起毛筆,逃之夭夭。 黑白無常見狀,跟了上去。 不論走到在哪裡,都會被鬼當成食物,元野暫時能想到的,就是逃離鬼府,跳入奈河。 鬼火罵道:“蠢貨,能躲一時,不能躲一世。轉回去,和他們打,老子要鬧翻這鬼府。” 元野才不聽他的,繼續往前跑,“鬼兄,你能對付一群鬼,對付不了所有的鬼,黑白無常還在追我,我打不贏他們,還是保命要緊。” “蠢貨。”鬼火怒其不爭,火冒三丈,凡元野經過的地方,都被點燃,一時間,鬼府火光韜天。 火焰攔截追擊的鬼民,黑白無常飛到上空,沖出火焰,緊追不舍。 金烏送走元野後,馬不停蹄地趕去岸邊,還是沒能搶到掌舵的機會,隻能跟在大船身側,等著閻王施恩,奢望撿到幾枚金幣。 閻王位高權重,在鬼界備受尊敬,他坐的船是最大的,也是最豪華的。 船整體漆黑,船身雕刻著閻王的豐功偉績,將黃金融成液體後,澆在刻痕中,從遠處看,整艘船閃著金光。 金烏的木筏跟在身側,像落在水麵的一片葉子,嬌小又可憐。 船身兩側伸出若乾船槳,整齊劃一劃動,船快速前行。閻王身著黑色長袍,坐在船艙內飲酒休息。 人間,破敗的屋子裡桌椅亂糟糟地倒在地上,書籍淩亂散在地上,一衣著樸素的男子絕望地跪在地上,咬破食指在地上書寫符文。 ——我是一條完美分割線—— 鬼界奈河,藍色的火焰倒映在水中,金烏疑惑,抬頭看向鬼府。 藍色的火焰吞噬整個鬼府,裹著藍色火焰的鬼民跳入奈河,一黑影穿過火焰,停在棧道上,望著大船。 整條棧道燃著火焰,傳出木頭燒斷的聲音。金烏認得火焰裡身影,此鬼讓他錯失搖槳的機會,就算是他化成灰,金烏也認得。 此時的元野站在火中,背後的火舌張牙舞爪,元野看上去就像一個長著無數條觸手的惡魔,想到被他威脅的記憶,金烏咬牙放棄撿漏的機會,帶著木筏沉入奈河。 黑白無常沖出火場,站在青石板上,看著元野的背影,全然不管身後的熊熊烈火和即將發生的事情, 範無赦雙手環胸:“必安,我賭閻王贏。” 謝必安唇角勾勒:“賭注是什麼?” 範無赦取下左手手腕上搶來的金項鏈,“贏了,這個就是你的。” 謝必安看著元野的背影:“我賭他贏。” 範無赦眼裡藏著狡黠:“閻王可是鬼界第一,連天上的神仙都要怯其幾分,必安如此滅閻王威風,他聽見了可會心寒。” 謝必安懟道:“他心寒和我何乾?” 範無赦:“要是必安輸了,必安拿什麼賠我?” 薄恩火急火燎沖出來,跳進奈河熄滅身上的火焰。 謝必安取走範無赦拴在腰間的鎖魂鏈:“借我一用。” 水麵咕嚕咕嚕冒泡,鎖魂鏈甩入水中,拖出薄恩。 薄恩狼狽的趴在地上,看著一黑一白的鞋子,就知道抓他的人是誰。 薄恩跑得太累,毫無掙紮的力氣,仰躺在地,任謝必安奪走頸上的金串珠。 金串珠盤在謝必安手心:“我輸了,這個就是你的。” 出門不幸,薄恩原計劃是抓住元野,吃掉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升為半仙,逃離這鬼地方,誰料到他不僅丟了佩劍,還丟了一串金子,還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所幸遭殃的不是他一隻鬼,想到這裡他的心裡稍微平衡一些。 黑白無常出了名的賭癮大,薄恩不也敢怒不敢言,但又不甘心就這樣錯過升仙的機會,默默爬起來跪在地上,抬頭眼淚巴巴地望著黑白無常,“兩位大人,你們可要替我做主啊。” 範無赦看也不看薄恩一眼,“薄大人,我們兩兄弟無才無能,不能勝任,他就在前麵站著,你自己去抓吧。” “……”薄恩一把鼻涕一把淚,“兩位大人,你們也看到了,我打不過他啊。” 謝必安冷眼掃過,薄恩嚇得乖乖的閉了嘴,起身走到一邊,靠著石柱盯著元野的背影。 棧道被燒斷,隻留下元野站著的位置還幸存著,元野像是站在孤舟上的英雄,望著逐漸靠近的龐然大物。 湖水映在船身,上麵的刻痕清晰可見,元野拳頭緊握,咯吱作響。 河水熾熱,在最底層船艙撐槳的水鬼感覺腳底板都要被燙熟了,一水鬼騰出一隻手打開巴掌大的窗戶一看——鬼府著火了!! 水鬼大喊:“著火了。” 水鬼慌成一團,領頭的水鬼氏羊頭腦還算冷靜,發號施令:“把船往回開。” 一眾水鬼齊心合力,快速搖槳,船頭緩慢調轉方向。 氏羊丟下船槳,跑出船艙,來到第一層,想要推開門,但想到閻王最討厭水鬼身上的臭味,悻悻縮回手。 水腥味穿過門縫灌進,閻王厲溫眉頭緊擰,“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