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化外為內(1 / 1)

血鹿茸的藥力,化成的暖流,一從胃囊散出,便被消耗殆盡,根本無法散到各處臟腑和四肢。   起初那半個時辰,是因為周身經脈內殘存的藥力和元氣,段融並未感覺。   但,此時,殘存的藥力被吸收殆盡,血鹿茸的藥力不足立馬顯露出來。   段融隨即散功了,他感覺不能再練下去了,精神力雖說還勉強可以支撐,但身體已經產生了虧空的感覺。   再練下去,恐怕會造成身體的虧損。   段融略顯萎靡的目色中閃過濃重的疑惑。   如果一天隻能站一個半時辰的樁功的話,這內息第二重要到猴年馬月才能修成呢?   要知道內息第二重,跟第一重有本質區別。   第一重內息,其實主要乃是凝聚經脈中殘存的先天真元,化為內息,更多的對身體潛力的逐步挖掘,關口在於領悟其法,若方法得當,可以較快達成。   但第二重內息,是對丹田經脈裡的內息的進一步壯大,這時,身體的潛力已經挖掘殆盡,完全靠呼吸吐納和對進入身體的藥力的轉化,逐步地化外為內,壯大內息,因此速度也要慢得多。   段融覺得,他在修習第二重遇到的這些問題,一定是都有解決的辦法。   隻要找到解決之道,他一樣就可以,繼續以一個妖孽的速度,完成內息第二重的修煉。   “關鍵是如何找到解決之道呢?”   段融右手的大拇指,在食指的第一個關節處,來回摩挲著……   這是他前世,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雖然魂穿到了異界,但這點熏染進靈魂的小動作也跟著過來了。   其實,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去詢問蕭宗庭。   畢竟蕭宗庭是源順鏢局的總教習,教導學徒,正是他的職責所在。   而且蕭宗庭雖然現在武功盡失,但曾經是源順鏢局的總瓢把子,以他曾經的修為境界,指點段融,自然是綽綽有餘。   但,段融一想到蕭宗庭那黑如鍋底灰的臉,便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蕭白鮫的身子正不好,這時候去打擾他,別惹那老頭記恨我,回頭再給我小鞋穿。”   段融前世的生存經驗是,寧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別把人想得太好。   段融嘆了口氣,但除了蕭宗庭外,他實在想不到還可以問誰。   段融原本沉鬱的目色忽然一閃。   “老子可以查資料啊!”段融忽然想起前世,大四做畢業論文那一年。   指導他們的導師是副校長,天天開會,忙項目,根本顧不上他們,隻能偶爾指點一下。   大部分的問題,都是他們自己在圖書館,查資料解決的。   這方麵,段融是有經驗的。   宿舍就有一捆書,先找一找,找不到的話就去古玩一條街的書攤再找。   段融想到了方法,便立即開乾。   他回到了宿舍,便開始一本書一本書地翻閱了起來。   半柱香後,這捆書裡,還真有一本書裡提到了他遇到的問題。   那是一本已經發黃的書冊,名曰《古韻雜記》。   這本是一本介紹九州世界的音韻變遷史的書。   本書的作者,真名不詳,化名觀雲,乃是一名音韻愛好者。   但在這本書的末尾,有一篇自述。   觀雲較為詳盡了講述了自己的一生。   觀雲生於大富之家,青年習武,卻因為一場變故,被人毀了丹田。   因為無法習武,鬱鬱寡歡,便遣情於音韻之學,聊以抒懷,故而才有此書。   也許是觀雲甚為懷念自己短暫的習武生涯,故而將自己習武那部分,描述的極為詳細。   自述中就提到他在修習,內息第二重時,用過的一張單方,並且詳細地列出了單方中的幾味藥材和各自的用量。   大部分藥草的名目,段融都未聽說過,隻有兩味藥材,段融是約略識得。   熊膽粉,還有血參片!   但隻從這兩味藥材,就能想到這單方的名貴了,雖然用量不多,但據段融了解,這兩位藥,可比血鹿茸要貴得多。   “要不,抓兩劑試試?”   段融拿著發黃的書冊,目中露出了遲疑之色。   “總不至於是毒藥吧?這個觀雲不會這麼無聊,特意在自述中留下一有問題的單方,蓄意害人?”   “應該不至於,還是去生藥鋪子問問再說!”   段融拿定了注意,就將單方抄在一張宣紙上,疊好放進了衣襟內兜,出了宿舍,往街上的生藥鋪子去了。   這間生藥鋪子,段融已經來過兩次了,也算臉熟了。   櫃臺後麵的瘦削的中年夥計,拿著段融遞過去的單子,臉上泛起了奇怪的神色。   “怎麼?夥計,這單方有問題?”段融敏銳地注意到了夥計的神色變化,立馬問道。   “那……那倒不是……”瘦削夥計古怪地看了段融一眼,說道:“這單方裡,每味藥都是名貴的藥材,單個藥材肯定沒問題。至於這些藥放在一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有沒有問題,客人你要問給你開單方的人了。鄙店隻是生藥鋪子,隻能保證把藥材貨真價實地交給你,至於你用它乾什麼,我們就無權過問了。”   段融見這夥計滴水不漏地回話,不由地贊賞地看了他一眼。   此界的生藥鋪子跟前世不同,有很多武者都會光顧,可以說這是一個服務高端客戶群體的暴利產業,因此,這鋪子裡夥計的素質自然也是頂尖的了。   “既然每味藥都沒問題,那應該問題不大。”段融心內想到。   段融稍作遲疑,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看著那瘦削夥計,問道:“這一劑藥,多少銀子?”   “客人,稍等。”   瘦削夥計拿過來一個算盤,一邊看著單方,一邊扒拉著算盤珠子。   幾息後,嘩啦啦的算盤珠子聲音,便停了。   瘦削夥計抬起頭來,聲音溫潤地說道:“一劑藥是八十二兩二錢銀子。摸去零頭,一劑藥是收您八十二兩銀子。”   段融的臉上的肌肉抽了一下,跟被人踩了尾巴似的,麵目猙獰地道:“八十二兩?”   段融黑著臉,手中拿著單方從生藥鋪子裡走了出來,他咬了咬牙,才忍住了沒將手中的單方撕碎。   他總資產也還不到八百兩,而一劑藥就要花掉八十二兩。   “這哪是花錢,這分明是燒錢!”   除非有穩定的收入流水,要不然這單方藥劑,他真吃不起。   “地主家也不敢這麼花啊!”   段融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又下意識地搓了起來……   “還得想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