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人和秋千隻詢問一次“牧羊人”，其餘時間都在玩，連找其他百姓了解情況都沒有，好像根本不在乎羊骨案。看著每日在街頭巷尾嘻嘻哈哈玩樂的秋鳥王，四個“吉”很是失望，吉信渤、吉寧寧整天緊皺眉頭，滿臉不高興，吉誌盛和吉誌潔則以抵觸修煉、抵觸同行的方式表明態度，但李守烈、楊書方和梅伊詩沒有多說什麼，每天樂嗬嗬陪鳥人和秋千玩。 　　這一日，鳥人和秋千等人微服出巡，行至某個刻有孔雀樓標誌的首飾店，見店內珍珠瑪瑙翡翠俱全，金銀魔晶飾品精巧多樣，而且價格極低，低到難以想象，兩個占便宜沒夠的流氓立時心生歡喜，想買幾件倒賣。可是，當鳥人和秋千提出購買請求，店員卻遺憾地表示貨櫃上的首飾是展示樣品，暫時沒貨，不能出售。倆流氓這個氣呀，隻得轉身離開店鋪，可才走出不遠，剛剛那個店員在聽到某個人耳語後，突然跑出來叫回鳥人和秋千。 　　“哎呦！兩位客人！小的錯了！小的錯了！有貨！有貨！” 　　兩個流氓聞聽大喜，趕忙轉回店鋪，樂滋滋低價購買好多首飾，心滿意足出門。隨後，一行人又相繼參觀多個門麵廣大，裝修奢華，商品豐富，卻物價極低的孔雀樓鋪子，經歷與首飾店如出一轍，皆為店員言稱沒貨，但很快又說有貨。一二來去，鳥人和秋千也看出不對勁，開口詢問身邊的孔雀公子，此間到底有什麼內幕。 　　楊書方笑道：“兩位是聰明人，如何看不懂？其實很簡單，所有物美價廉的貨品隻會賣給特定的人，不在名單內的客人根本不接待。” 　　鳥人問：“那麼什麼是特定的人？” 　　楊書方答：“與我孔雀樓有‘生意往來’，便是特定的人。” 　　秋千不懂，“生意往來？什麼叫生意往來？就算有生意往來，可你這孔雀樓的生意也太虧了吧，都是極低價格出售極好商品，不得虧死？” 　　“自然不會虧，隻會賺，而且是大賺特賺。”楊書方言道，“我說的‘生意往來’，可不是表麵這些貨品的買賣，而是隱藏在後麵的交易。諸位稍微辨識就能看出來，凡是能得到孔雀樓接待的人，都是官戶富商，尤其是官。” 　　鳥人和秋千盯看進出各個帶有孔雀樓標誌的店鋪，果然發現多是衙門人家，或為官戶及家屬，或為家丁奴仆，“然後呢？” 　　“然後就是這些人可以低價購買許多東西。”楊書方說，“舉個簡單的例子。這北地環境寒冷，種植不得許多果蔬，哪怕年國運輸通暢，可以將南方的果蔬運來北方，價格也奇高無比，普通人難能承受。可是在我孔雀樓，‘客人’可以輕鬆買到低價南方果蔬，享受旁人難以享受的生活。” 　　“哦~我明白了！”秋千說，“你們孔雀樓是故意討好官員們，才做這種賠本買賣吧？” 　　“不是。”楊書方搖頭，“我剛剛說了，這可不是賠本買賣，而是大賺特賺。” 　　鳥人問：“怎麼賺？” 　　“直接賺。”楊書方點指某個建築，“諸位可知曉，這塊地皮本該是官府使用，但某位常去孔雀樓消費的‘客人’，暗中更改官府所需地皮的位置，我們便能在此合情合理合法地建築，然後高價賣出——這就是賺！” 　　鳥人和秋千驚道：“哦~！這樣呀~！” 　　“不止。”楊書方說，“建築高價賣出是一種賺，若是再用這個建築，低價送給另外一個更高級的官戶，我們孔雀樓便可得到更大的利益。如此一而再，再而三，滾來滾去，孔雀樓能得到的東西便許多許多。” 　　“這！？”鳥人、秋千和梅伊詩臉色大變，吉信渤和吉寧寧也震驚無比，倒是李守烈並無意外，好像早就知曉內幕。 　　楊書方笑了笑，“別驚訝，還不止。” 　　“還不止？！”鳥人問，“還有什麼玩法？！” 　　“還有一種賺法。”楊書方說，“比如一個小官想要討好另外一個大官，直接送禮容易遭方圓館和雲雷館查處，但如果那小官有金銀財寶存在孔雀樓，直接由孔雀樓轉入大官在孔雀樓的賬上——誰還能查到？兩個人表麵上，從始至終沒有金銀往來，本身也沒有錢財出入，卻完成了交易，大官之後隻要在適當的時候稍稍動動手，便能提拔那個小官——仍舊是合情合理合法。” 　　“……”除了李守烈，鳥人幾個全都沉默了。 　　楊書方沒有在意眾人的驚訝，繼續說：“不隻是官員之間，官戶和商戶之間也一樣，甚至商戶和商戶之間也可以借此規避管製。我們孔雀樓要做的隻有一件事，便是記錄好‘客人’的儲存，幫助彼此引薦，完成‘客人’之間的交易，並滿足‘客人們’的所有需求，衣食住行，吃穿用度，一應俱全，從始至終合情合理合法——畢竟‘物美價廉’是沒錯的，購買‘物美價廉’的商品也沒錯，以及‘缺貨’同樣沒錯。找書苑 www.zhaosｈuyuan．ｃom ” 　　鳥人說：“可怕之處就在於這‘合情合法合理’。” 　　“是的。”楊書方說道，“看似是低價出售，實際上是內賬和外賬的區別，‘客人’購買物品，外賬收取的‘低價’根本無需在意，我孔雀樓會直接在內賬上扣取‘真正價格’——沒有誰吃虧，大家都盈利。” 　　秋千低聲道：“百姓和正直官員吃虧。” 　　鳥人問：“孔雀樓如此作為，豈不是說任何‘客人’的任何不義之財都可以正常花費，不用在乎方圓館和雲雷館？” 　　“是的。”楊書方說道，“這就是我孔雀樓的生意，一個籠絡年國文武的大生意。玉先生說得對，孔雀樓確實是飯館，是文武百官吃飯的大飯館！” 　　秋千言道：“怪不得海庭浩說孔雀樓很厲害，而且神神秘秘不告訴我們有關孔雀樓的事，原來當真如此恐怖！” 　　鳥人說：“以上種種孔雀樓的生意，其實有個基礎，便是你楊家的老丞相和大丞相吧？” 　　“當然。”楊書方說道，“如果沒有兩代丞相的強力影響，這等生意豈能辦得成？” 　　秋千擰眉思考許久，輕聲念叨“孔雀”二字，某刻突然喊道：“所謂的‘孔雀樓’，其實是用來對抗‘鳳凰館’吧？凡是在‘孔雀樓’有內賬的文武，都是你楊家的人吧？！” 　　“是，就是為對抗鳳凰館。”楊書方點點頭，又搖搖頭，“但有一點稍稍不準確。” 　　“哪不準確？” 　　“孔雀樓不是我楊家的生意，是皇室張太後的生意，‘孔雀’二字便是張太後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