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西去,晝行夜宿,迎親隊伍按照計劃趕路,花費數日工夫來到酒伍城,沒有多留,暫住一晚,第二天繼續向西。酒伍軍首李臻閑來無事,非要伴行一段,纏著鳥人和秋千說話,硬要他兩個仔細講講李守烈和吉寧寧的“內幕”。 “哎~我說李叔,你能不能正經點?”鳥人道,“人家年輕男女的秘密,我們豈能告訴你這個長輩?我們才不是傳閑話的人呢~” “別叫叔嘛,我長得這麼年輕,叫叔就過了,叫哥,叫臻哥,嗬嗬……”李臻脾氣隨和,道心年齡估計也就二十七八歲,好似個青春當年的小夥子,“鳥人老弟,秋千老妹兒,之前在乾龍殿,你倆攔下寧寧的婚事時,我就覺得你們不簡單,後麵的事果然印證了我的想法!嘖嘖嘖,先有威震北吉兇惡,當著北吉的麵子崩碎吉義沙,後有人魚國之旅力往狂瀾,完成年國外交大事,真是太棒了!這次怎麼說,是不是要把西境王乾翻?!” “你覺得呢?”秋千道,“榛子哥,這種玩笑是亂開的嗎?借我們八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找西境王的別扭!” “哈哈哈……果然連你們也怕西境王,哈哈哈……”李臻笑道,“誰不怕西境王呀,莫說是你們,當年乾龍王那等威勢,也沒說徹底收服張家,仍舊保留合作狀態。” “說起這個,”鳥人問,“這酒伍軍團,據我所知,是年國最古老的軍團之一,既有支援西境城,對付外敵的作用,當年也有防備張家的意思。可自從吉勿用稱王稱霸,請張家強者入駐梧桐苑閉關,按理說現在這個狀況,張家就算再怎麼樣,也不至於攻擊年城,何至於還留下酒伍軍團?” “兩位對酒伍軍團的過往倒是了解。”李臻笑道,“其實乾天盛世時,乾龍王和西天王關係極好,親如手足,曾討論解散酒伍軍團,可是到了續乾大治,循潛館尊反而專門定下律令,要求必須保留這支軍團。嗬嗬,循潛館尊一輩子崇敬乾龍王,對乾龍王的意見幾乎全盤認可,唯有酒伍軍團的問題,他很少見地無視乾龍王的話。” “什麼意思?”秋千問,“為何非要保留?” “仍舊是為了防備張家,”李臻解釋道,“但不是怕西境軍團攻擊年城,而是預防張家一步步蠶食向東。兩位想想,如果沒有酒伍軍團,酒伍城隻是一個次級城市,城內的府衙有辦法對付張家嗎?誰家的捕快官吏有得罪張家的膽子?張家的人豈不是隨便來酒伍城撒野?但有酒伍軍團駐紮就不同了,兵家無小事,規矩遠比普通律令森嚴,他張家敢來酒伍城胡鬧,我直接以兵務理由拿下,無需考量太多。若不是酒伍軍團阻斷,恐怕這城市,甚至再往東的許多地方,早就成了張家遊獵的樂園嘍~” “也對呀。”鳥人說,“換做我是張家的人,在年國有這麼高級的地位,我也必然肆無忌憚。這麼說來,循潛館尊果真高瞻遠矚呀。” “當然!我祖宗,肯定有遠見啦,哈哈哈……”李臻驕傲地說,“尤其我擔任酒伍軍首之後,更加理解循潛館尊的用意。兩位怕是不知,西天王的兒子張曠,是個極其無法無天的人,常常率領親兵出門狩獵,有時獵獸,有時……嗬嗬,兩位懂我的意思吧?我剛剛之所以說兩位可能乾翻西境張家,就是因為少王爺張曠比北吉吉義沙還兇還惡還霸道。吉義沙‘易殺’,張曠可難處置呦~” “哦~?”鳥人麵露玩味之色,瞄了瞄隊伍不遠處的池青,而後繼續與李臻說,“張曠?張狂?名字就不簡單。” “當然不簡單。”李臻說,“這些年,還好有我攔著他,否則他說不定來酒伍城做多少混蛋事呢。還好我李家不怕他張家,他張曠再狂,也不敢和我發飆,但凡換另外一人都不行。” 秋千問:“張忻啟和張忻傳的家庭什麼情況?有幾位王妃,幾位世子小王爺?” 李臻介紹道:“西境王張忻啟隻有一個王妃,叫司馬宜,兒子張曠,女兒張婭,四口人;少王爺張曠的妻子就多了,數不勝數,隔幾天就娶一房,生下一堆女兒,但暫時隻有一個兒子,叫張揚,據說和他爹一個德行,跋扈得很;張婭尚且沒出嫁,但據說‘朋友’不少,人品也差,女霸王一個。西境城尊張忻傳家裡人少,城尊夫人叫吉仁瑾,長子張煥,是個英才,文武雙全,德行飽滿,可惜英年早逝,留了個兒子叫張勝;張忻傳的次子叫張隱,比較低調,平時很少露麵,不知有何才能,隻曉得他因為一場大病,落下病根,身體虛弱,沒有娶妻生子;張忻傳的三女兒就是這次要嫁去年城做皇後的張玥了,嬌蠻任性,典型的公主脾氣,但還算可以,不是壞姑娘,挺可愛的。另外,西境王妃娘家不少人在西境城為官,勢力不小。司馬宜的兩個弟弟——司馬召和司馬火一個管西境軍團後勤,一個管西境城財務,都是出了名的大碩鼠,貪墨頗多,奈何有西境王妃保著,沒人敢管,連張忻傳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以說,張曠長成現在這個德行,他的兩個舅舅‘功勞’極大。” 鳥人問:“張忻啟和張忻傳哥倆關係如何?” “湊合吧,時好時壞。”李臻說道,“講起他們哥倆的關係,不得不提一下現在的太後,據說張二張忻傳和張太後張忻翩關係最好,自小兄恭妹親,但老大張忻啟和弟弟、妹妹不太融洽。特別是那年,因為張太後嫁給先帝的事,張忻啟好像和張忻傳打起來過。” “為什麼呀?” “因為張太後那時不同意嫁唄。”李臻說,“和這次張玥一樣,當年太後張忻翩不願意出嫁,張忻啟霸道,根本不商量,直接把妹妹捆上婚車,氣得張忻傳和大哥張忻啟打成一團,想救自己三妹,但張忻傳打不過張忻啟,隻能看著妹妹嫁給不喜歡的人。” “呦~?還有這事?”鳥人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之前新皇登基大典時,瞧著張太後和張忻啟的關係好像不錯呀。” “此一時彼一時啦。”李臻說,“時間在變,時局在變,人也在變,張太後漸漸和張忻啟的關係緩和許多,但從這次張太後點名二哥的女兒張玥做皇後來看,說明她還是更親近張忻傳。我聽說,張忻啟一直留著女兒張婭不出嫁,就是為送去年城做皇後,沒想到張太後偏偏越過張婭,非選張玥,西境王蠻生氣的。” “這麼說來,張家兄弟關係不好呀。”鳥人說道,“希望別因為這事影響迎親,我們當真不願意和西境張家起爭鬥,弄不好真可能會死在那呀。” “放心,有我在,你們死不了。”鳥人、秋千與李臻聊得正歡,姚慕玉慢慢來到他們身邊,瞧了李臻,“你小子何必嚇唬他們,他們懂分寸,不至於出問題。” “嘿嘿,姚老師說得對。”李臻對待姚慕玉時特尊敬,而且叫她“老師”,“真沒想到老師你願意迎親,真是……嘖嘖嘖,嗬嗬,不好說,很意外。” “哎?老師?不對吧?”秋千不解,“榛子哥,你是守瑜大姐的叔叔,姚老太太是守瑜大姐的婆婆,你們是親家吧?怎麼叫她老師呀?” “還用問?”李臻笑道,“當然是因為以前在乾龍書院,姚老師教過我唄~你們不知道嗎?姚老師以前是乾龍書院院尊。” “哦,也對呀~”鳥人點點頭,“姚老太太還有其他學生嗎?” “當然有!”此時,鳳凰軍團副軍首西門秋菊走過來,言道,“我也是姚軍首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