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是天元一萬一千三百二十四年,這一年在位僅僅六年的唐朝皇帝李祝被叛將朱溫毒死,國祚二百九十七年的唐朝土崩瓦解。 李祝死後,謚號哀帝,唐朝滅亡。 唐朝滅亡後,天下十三州群雄並起,整個人間陷入了巨大的混亂之中。 在益州首府霸都郡,有一座皇家園林,叫做勤政園,這個園林占地十分廣闊,裡麵有亭臺樓閣,水榭樓臺,道路曲靜,還有一個規模不小的人工湖,整個院子給人一種江南別院的美感。 這勤政園本是唐朝第十一任皇帝唐穆宗的行宮,而今天下大亂,唐皇室灰飛煙滅,益州太守何太沖為了拉攏和獎賞有戰功的將領,就把這院子獎給了益州守軍第一指揮使、驍勇將軍,人稱一桿銀槍破長空的祝飛熊。 勤政園深處的一座大廳內,祝飛熊身著一襲青衫布衣,端坐在上位,身旁站著一個黑袍中年男子,這男子腳踩十方鞋,穿一件黑色八卦太極袍,懷抱一柄七星拂塵,儼然一副道士裝扮。 堂中左右兩邊共坐著五位將士,這五人都是祝飛熊的義子,行伍中人都叫他們忠義五勇。 因為這五人擅長八種不同的兵器,各自獲得一綽號,分別是擅使一把唐刀的刀寒西南祝龍、用兩把五尺銀槍的雙槍將祝彪、喜歡用飛鏢暗箭傷人的袖裡劍祝虎、耍一把方天畫戟的小溫侯祝豐和使兩把宣花板斧的小旋風祝太雷。 因為這五人都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唐末以來,這五人隨祝飛熊堅守益州,多次打退周邊敵人的進攻,立下赫赫戰功。 這時,祝飛熊看了眼堂中眾人,笑了笑說道:“這次叫大家來家裡,一是我前些日子帶兵出征,許久未見大家,讓大家來家裡聚聚” “二是有一件事要當麵通知大家” 一聽到祝飛熊說有事情要通知大家,五人立馬站起身來到堂中,同時向著祝飛熊一拜,而後整齊的說道:“謹遵義父吩咐” 祝飛熊擺了擺手,趕忙說道:“坐坐坐,這是在家,又不是在營裡” 五人又是一鞠躬,而後回到了各自的座位。 等五人坐定後,祝飛熊才開口說道:“我昨日帶兵回歸之時,收到太守府文書,叫我前往太守府共商軍事” “待我去到太守府後,太守何大人說,如今天下大亂,益州沃野千裡,良田千畝,東南北三路諸侯再加上西部外夷皆覬覦益州,大有奪益州而爭天下的想法,為了守住益州,他提出將如今益州的守軍一分為六,設五路指揮使” “由我帶領兩鎮官兵堅守首府霸都郡,其餘四鎮官兵分別由他任命的四個指揮使帶領前往益州東南西北的四處軍事重鎮” “不知大家對這件事有何看法?” 話畢,祝飛熊看了一眼堂中的五人。 就在此時,靠近祝飛熊的祝龍站起身來,義憤填膺的說道:“義父,斷不可答應” “哦?為何不可?” 祝龍:“義父,這何老兒前些日子收了你的兵符,讓你隻能統兵而沒有調兵之權,現在又要設置其他四路指揮使,這是要削你的兵權啊” 這時,旁邊的祝虎趕緊起身對祝飛熊說道:“義父,這何老兒擺明著是要把你弄成孤家寡人光桿司令啊” 祝彪趕緊起身附和:“義父,斷不可答應何老兒這無理的要求,你為了顧全益州大局一再退讓,如今已退無可退了” 祝豐:“是啊,義父,如果你此時交出兵權,跟隨你多年的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該怎麼辦?再說一味退讓根本不能保全益州,何老兒生性多疑,即使你交出兵權,以後如果他借機對付你,你靠這兩鎮官兵如何應對?” 看著四人表態,祝飛熊欣慰的笑道:“大家也不必著急,他這是找我商量,我也還沒答應不是” 祝飛熊剛說完,祝太雷突然說道:“義父,反了吧” 祝太雷此話一出,堂中頓時寂靜,眾人皆看向祝太雷。 祝太雷趕忙跪下來,道:“義父,何太沖雖說是益州最高軍政長官,但是他實際掌握的僅僅也隻有兩鎮官兵外加白馬義從那四五千人,如今你麾下六鎮官兵,十萬鐵騎,隻要您一聲令下,便可踏平太守府” “到時候殺了何太沖,你自任益州太守,有何不可?” 聽完祝太雷的話,祝龍等四人才回過神來,紛紛跪下來,對祝飛熊說道:“義父,反了吧” “反了,義父” ........ 看著跪在地上的五人,祝飛熊才回過神來,臉上閃過一絲慍色,而後又大笑著,來到堂中,挨個扶起五人。 接著語重心長的說道:“無論如何,何太沖對我也算有知遇之恩,不是萬不得已,我不會這樣做” 五人見祝飛熊拒絕,還想要勸解,祝飛熊一擺手,說道:“今天的話,都是自家人,我當沒聽過,你們當沒說過” “就這樣,你們先去飯堂等候,我隨後就來,咱爺幾個好好喝幾杯” 祝龍等五人見祝飛熊態度堅決,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好離去。 看著五人離去的背影,祝飛熊此時心中舒暢不少,臉上也掛著一絲笑意。 這時,站在祝飛熊身後的道士來到祝飛熊旁邊,並排而立,道:“你真是個老狐貍啊,連跟隨你出生入死多年的義子你都要試探一番” 祝飛熊搖搖頭:“逍遙道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此言差矣,我這也不全是試探,如今天下大亂,我隻想守護益州,守護我的家人,何太沖不逼我,我真的很想這樣保持現狀,畢竟當初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我” 逍遙道長捋了捋胡須:“這些年你帶兵東征西討,以一己之力守衛益州平安,益州數百萬軍民誰人不識你一桿銀槍破長空祝飛熊?這樣既得軍心又得民心的人物,換做任何人都會忌憚” “你對益州的功勞越大,你就越危險” 祝飛熊自己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但是如今這情況已經容不得他回頭了。 看向屋外,祝飛熊這時像是想起了什麼。 “青城山那邊我看逍遙兄明天找個時間親自去一趟,別人去我不放心” 逍遙道長點點頭:“也好,許多年沒見到故人了,親自去一趟會會故人也好” 祝飛熊點點頭:“希望逍遙兄能帶回來一個好消息” “對了,柏舟這段日子的修為可有點長進?” 逍遙道長搖搖頭:“沒有一點長進,他心裡很排斥這些東西,但是他對兵道悟性極高,我的那些兵書他是過目不忘,而且見解深刻,我看如此發展,假以時日,他必然能在兵道上成就非凡” 祝飛熊臉上升起一絲慍色而後自顧自說道:“這小子,這天下大亂的日子不知何時是頭,光讀那點兵書,在這亂世如何保全自己” 逍遙道長嘆了口氣,道:“是啊,可惜啊,兵道氣運在不知道多久以前就已經散盡,要不然讀兵書也許也能讀出一個神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