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想溜。”
  被人看出心意,陳恒也沒什麼不好意思。隻笑了笑,回道:“放心,你隻管喝酒,我不出門,就在衙門裡轉轉。”
  “得了吧。”柳湘蓮搖搖頭,“你在我眼前不見,我喝個酒還得掛念著你。”
  陳恒這才不好意思笑笑,當初李賢一句閑話,算是給柳湘蓮這猴子帶了個緊箍咒。他不再繼續勸,索性拉著柳湘蓮走進溶溶月色。兩人一時興起,突然改道朝著衙門外走去,決定在沈州城內四處逛逛。
  路上,他們邊走邊談。陳恒突然想起一事,覺得柳湘蓮作為柳家旁係子弟,說不好知道點詳情。就跟對方打聽起李安跟王子騰的間隙。
  “嘿,巧了,你這事問起別人,真未必有我清楚。”柳湘蓮在腦後疊著手,晃蕩著腰間的鴛鴦劍,得意道,“你知道現任的北靜王嗎?”
  “知道啊。”陳恒當即點頭,現在的北靜王水溶才二十出頭。他爹是王子騰之前的京營節度使,接的寧國府賈家的擔子。這事,在兵部文書裡寫的清清楚楚。
  見扯到另一個王爺,陳恒忙好奇道,“這事還能扯到他?”
  “可不是嘛。”柳湘蓮露出八卦的神色,興奮道,“忠順王府之前走脫了一個姓蔣的戲子……”
  陳恒聞言,已做點頭狀。蔣玉菡蔣琪官嘛,寶玉為他還受了一頓打。
  “你猜怎麼的。這戲子其實不是自己走脫,是有人在暗處使的力。”
  “誰?!”陳恒不知道其中詳情,再一想剛剛的柳湘蓮提到的人,忙驚呼道,“你是說北靜王?!”
  “嘿嘿嘿,誰說不是呢。”柳湘蓮一臉壞笑,“我聽說那個蔣玉菡生的花容月貌,頗有潘安之美。忠順王爺愛顯擺,常請賓客上門看戲。也巧了,北靜王一看,就動了心思。”
  “替北靜王使力的人,正是我那個兄弟馮紫英。他,你是見過的,是個好事的人精。”夜色下,柳湘蓮慢慢講述著四王八公的秘辛,“也不知他使了什麼辦法,把蔣玉菡拐出王府,轉手就送到北靜王手中。”
  “後麵呢?”陳恒聽的真是滿頭黑線,這叫什麼事情,原書也沒交代過北靜王好男色啊?
  “這姓蔣的琪官,跟了北靜王一段時間。有次出麵,就被賈寶玉撞上。聽說這倆人,直接換了汗巾子。哈哈哈哈,最有意思的是,蔣玉涵那條汗巾子,還是北靜王送他的。哈哈哈。”
  見柳湘蓮止不住的笑,陳恒這才明白過來,為何柳湘蓮如此言辭鑿鑿,斷定北靜王好男色。這汗巾,相當於男人係在內褲上的皮筋。
  北靜王能送這個給琪官,已經不好評價。再想到賈、蔣兩人能當場交換汗巾子,更叫人……
  陳恒十分無語,又問:“莫非忠……”
  才說完這話,他自己就後悔了。媽的,真是什麼不該問,問什麼。
  柳湘蓮俏皮的挑挑眉,隻笑著安慰:“放心,你模樣雖然不錯。可你長得黑啊!!!哈哈哈哈哈哈。”
  謝謝哦,真的有被安慰到。陳恒滿腦子殘念,一時也沒了遊街的心情。隻閑逛兩處,聽著柳湘蓮講述王子騰是如何護住北靜王,又因此得罪忠順王。
  聽完個中經過,陳恒更加無言,隻帶著柳湘蓮回衙門歇息。
  …………
  …………
  特意趕在中秋節回到京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王子騰自然是要借機設宴待客。他如今以一人之力,擔著四王八公的門麵。對他的歸來,京師勛貴的反應,都熱切的很。
  午後王子騰才到家,下午設宴的門貼還沒發出去。前來拜訪的人,就已經絡繹不絕。這些人裡,有王子騰想請的,也有上門攀交情的。
  王子騰將後者都擋了回去,隻說晚上家中設宴。又安排人趕去榮國府,讓賈家人記得來參加中秋宴,順道送上給賈母的禮物。
  舅老爺回家,最高興的自然是榮國府的王夫人。她一直覺得,王子騰這個兄長,是自己前半生的依仗。趕忙命人來梨香院找寶玉,順道通知自己的妹妹,晚上帶好薛蟠、寶釵一起去見娘家舅舅。
  收到消息時,寶釵正跟著薛姨媽一起喝茶閑聊,借此打發時間。薛姨媽一聽,當即急道:“這可如何是好,寶玉跟著你哥哥一起出門玩,眼下連個地兒都不知道。要是在外頭喝多了酒,誤了晚上見你舅舅的事情,可怎麼辦。”
  他們倆湊一起,能去哪啊。寶釵心思聰慧,當即吩咐小廝道:“去百香樓、錦香院裡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