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飾店。 李校站在明燈街的大街上,他靜靜地看著這座小樓,紅色的燈籠還掛在上麵,樓中有光亮傳出來。 就像還有人住在裡麵. 李校轉頭看向大樓的側麵。 那是二樓所在的窗戶,也是卓蘭臥室的窗戶。 有時李校夜晚來尋她,站在這裡就可以看見她的身影。 這女人沒事的時候就喜歡站在二樓的窗戶裡看著街麵上人來人往,也憧憬著她自己能在陽光下行走。 李校走到周奇麵前。 “老板,麻煩給我一碗小餛飩。” 好在這人說的還是普通話,應該不是什麼妖魔鬼怪。 周奇看著眼前這個清瘦的男子,見他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兩樣,便放下了大半戒心。 隻是這人身上的薄火紗衣有些鱗爪犄角的畫麵,就像是一副飄動的動畫. 幾名食客也沒過多追究,畢竟這世界千奇百怪,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周奇熟練的抓起十幾枚餛飩放進沸水裡,又取出一隻小碗,撒半勺豬油,蝦皮,蔥段,白胡椒。 混沌煮沸,他舀進碗裡沖上熱水。 等到紫菜片化開,一碗香噴噴的小餛飩就出爐了。 李校接過來,看了看物品欄,他才發現自己身無分文。 周奇也看出來了,笑了笑“兄弟,一碗餛飩拿去吃,有錢的時候再說。” 李校點點頭,他轉身慢慢走到服飾店的門口。 上麵掛著一個木牌。 店鋪停止營業,謝絕訪客。 周奇見這人想要進屋,他張了張嘴就要出聲提醒,但猶豫一下還是放棄了。 這服飾店是李氏財團的門麵,已經關門歇業大半年了。 可眼前的男子看起來就不像是善茬,他還是覺得自己不要多管閑事的好. 李校輕輕推開門。 “卓蘭,我回來了。”他喃喃低語。 屋子裡依然如故,隻是再也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 再也沒有人走到他的身邊,給他整理衣服。 也沒有人輕輕的呼喚他,阿校,你來了。 李校端著小碗走到櫃臺旁,恍惚間那個女人還坐在這裡。 “這是給你的。”李校放下小餛飩。 他站在櫃臺旁,一動不動。 又過了一會兒,李校默默的看著這間屋子,他轉身在店鋪裡轉了轉,走上二樓。 還是熟悉的工作間,熟悉的桌子,曾經那個可愛的姑娘就在這桌子上看著他帶來的錄像。 她睜著大眼睛天真的問他,李校,你是我男朋友嗎? 李校在櫃子裡摸索出一套嶄新的紅色裘袍,胸口的位置繡著一個“蘭”字。 他換上衣服,緩慢的步行在二樓. 再往裡便是卓蘭的臥室,李校打開門。 屋子裡空蕩蕩的,亮著燈光。 那個女人曾經像小貓一樣蜷在白色的毯子裡偷偷看他。 在他離開的那個早上,姑娘曾邀他晚上一起看電影。 他答應了,卻沒有做到。 “對不起,我失約了。” 李校坐在地上,神情哀傷. 激烈的腳步聲在樓下響起,不一會有人推開了服飾店的大門。 接著就是迅捷的上樓聲。 二樓的門也被打開了,李校轉身看去。 來人氣喘籲籲。 是鄭魚。 她穿著一身飛行棉外套,乾凈利落的短發,緊身的牛仔褲。 她身後還跟著一個女人,一身火紅的魔法袍,染綠的長發,露出的肩膀和手臂有著大片的玫瑰紋身。 這女人正好奇地打量著李校。 李火旺眼睛裡滿是淚水,她嘴唇顫抖著看著李校,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出去,我要一個人待一會。”李校一抬手把兩人驅逐到房外。 他是店鋪的老板,自然有這個能力。 街上傳來李火旺的哭聲,還有那個綠頭發女人的大聲咒罵。 李校安靜的坐在椅子上,他閉上眼睛靠著椅背。 該試一試了,取出混沌原石. 時間回溯! 屋子裡的畫麵迅速轉動,李火旺和那個綠頭發的女人重新出現在門口,再然後又消失,然後傳來樓梯上奔跑的聲音,接著是一樓的開門聲,接著是門口大街上的奔跑聲。 時間開始變得粘稠,腳步聲的間隔越來越長,似乎是到極限了。 李校驟然張開眼,大口的喘著粗氣。 “7秒,隻能回溯7秒.” “卓蘭,我會把你找回來,我保證。” 時間恢復到正常,李火旺再次跑進衣服店,沖上樓梯,推開門站在那裡。 李校走過去。 “我沒死成,把眼淚擦掉。” “姓李的你去哪了?” 李火旺用手掌抹著眼淚,聲音哽咽。 她身後的綠頭發魔法師也悄悄地走進來,似乎不想打破這情景,隻是悄咪咪的站到墻角。 “我要去無限居見我父親,別哭了。” 李校站起身,三人離開二樓。 李火旺跟在他的身後,雖然眼淚已經很少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哽咽始終停不下來。 李校來到一樓的大街門口,又轉身關上了服飾店的大門。 他把那塊停止營業的牌子重新放好,抬起頭看著這座小樓。 “鄭魚,借我50金幣。” “啊?” 李火旺,以為自己聽錯了。 “吶,50金。”綠頭發的女法師掏出一小袋金幣交給李校。 “我們家小魚找了你大半年,你這人鐵石心腸的,她什麼心思你不知道嗎?” 李火旺立馬搖搖頭,她抓著女法師的袖子,眼神帶著懇切。 女法師看著她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李校把混沌錢還給沈奇。 攤主笑著點點頭。 “下次再來啊!” “謝謝,老板.” 李校轉頭看著李火旺,這姑娘也眼巴巴的看著她。 綠發法師自覺的退到街邊的房簷下。 街邊又響起腳步聲。 是裴菲菲,她也跑來了。 “李校!”裴菲菲眼淚婆娑。 這姑娘走上來大方的給李校一個擁抱。 “我就知道你死不了。” 街道上再次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一道纖秀的人影向這邊跑來,那裙擺隨著步伐擺動就像一朵還未開放的鮮花。 又來人了,女子由遠而近,漸漸出現在路燈下。 是夏虞。 “李校!”姑娘的聲音也帶著哽咽。 綠發女法師在角落裡翻了個白眼。 她抽出一根細長的香煙,手指一豎燃起一小撮火苗。 “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