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名畫被盜(1 / 1)

站在對麵看了全程的謝容說了句什麼,他說的小聲,被風一吹,連身後的劉伯都沒聽到。   見崔茵正要過橋,謝容便也抬起腳,往橋上走去。   市井街的中間有條河,一座石拱橋連起兩側街道,橋的兩端各長一棵桃樹,據說已有五百年。   此時桃花掛滿枝頭,風一吹,花瓣便往下落,拐幾個彎,才落入河中、落到河岸、落在少年們的肩頭。   崔茵與謝容目光相觸,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雙方都不免愣了一下:少年兩兩相望,高的俯視,低的仰視,一仰一俯間,好像有什麼把他們連接在了一起。   崔茵:“謝三公子,許久不見。”正是一年好風景,花開時節又逢君。   謝容:“……”   文房四寶閣二樓,看了熱鬧許久的李懷,目光也不自覺跟著崔茵移動,見她突然停住看向前方:是他——謝容。   文房四寶閣三樓包廂內,一對少年麵對麵坐著。   崔茵看了看對麵的謝容,又透過窗戶,望向不遠處的石橋和那兩棵桃樹。   前世沒有這一遭,那時我出府是為了退婚,今日卻是為了不退婚。想法一變,行事反而束手束腳。我如今於他而言,也不過是素未謀麵的女子罷了。   謝容自從進了屋,就沒正眼看崔茵,倒是自顧自泡起茶來。隻是置於腿上的左手,正無意識地緊握。   “倒是有趣,你竟認得我。”   “謝三公子俊逸灑脫,氣質非常人能比,我自然識得。”   “刻薄狠辣、睚眥必報也許更適合我,看來你沒去過那暢聽樓。”   “有所耳聞,命中帶煞,廢材、貌醜,說的便是我,那暢聽樓也該換個東家了。”   崔茵這話一落,謝容倒是抬頭瞥了她一眼,還為她添了茶。   “請。”   “多謝,聞著味,像是四月雪。‘樹覆一寸雪,香飄十裡村’,花香濃鬱,還可清熱解毒,好茶。”   “看來那暢聽樓也有可取之處,你這崔大小姐確實當得不怎麼樣。”   謝容看了崔茵一眼,放下舉起茶杯的手,後站起身走到窗邊,背對崔茵繼續品茶。   崔府自然不會有如此賤價的茶葉,崔茵第一次喝這茶,還是上輩子在謝容的書房裡。   “那謝三公子呢?過得如何?”   從崔茵的位置看去,隻見少年舉手投足間灑脫自如。   “崔大姑娘,你可知道我是誰?”   我可不是你那溫潤如玉的懷哥哥。   謝容轉過身來,看向崔茵,他眼神犀利,仿佛能透過表麵直視人的靈魂。   沒等崔茵回答,謝容又問道:   “為何事而來?”   “花,為那桃花而來,春花爛漫,一派生機。謝三公子呢?”   崔茵也站起身,來到謝容身後,她眨著雙眸看向謝容,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謝容聽了這話,一股道不明的怒氣湧上心頭:   “路過,聽說你溺水了?怎麼,看不上謝家?”   兩人目光再次撞上,一個眼眸如盈盈秋水,一個目光深邃,一時之間兩人竟都沒再開口。   看著眼前的人,崔茵又想起前世的那個謝容。   當時,門閥士族進一步把持朝政,逼迫百姓上繳糧食和服徭役,後各方勢力紛紛起來造反,崔府自然成了叛軍的目標。   麵對來勢洶洶的叛軍,早就衰敗的崔府毫無反抗之力,最後還是趕回來的謝容暗中出手,才保住崔府僅剩的血脈。   當時我與謝容已經和離一年,這事後我更覺無地自容,那日逃到破廟後,寧願啃樹皮也不願去找他。   沒想到,最後還是因為一口水,溺死在水池裡。   “謝容……”這一麵,隔了一輩子,可你不記得我了,還好,你不記得。   憶起往事,崔茵心緒不平,竟情不自禁便喊出謝容的名。   這一聲“謝容”讓兩人一時都愣住了。   “咚咚咚~咚咚咚~”謝容正要開口,門外卻響起敲門聲。   “小姐,小姐~”是晚秋的聲音。   門“咿”一聲打開,晚秋有些慌張地進來,她附在崔茵耳邊說了什麼,崔茵聽後向謝容告辭:“我有事先行一步,多謝你的茶。”   謝容沒動,也不開口,隻微微點了點頭權當回應。崔茵也不介意,告辭後便坐上馬車,往衙門趕去。   崔茵走後,謝容仍站在窗邊不動,他望著消失的馬車,握緊手中的茶杯,神情冷峻。   “那李懷為何出府?”   “回公子,今日萬花節,遠道書院散學比平日早,李公子是和同窗來買書畫的。”   回話的是文房四寶閣的宋掌櫃。   謝容:“買了什麼?”   宋掌櫃:“李公子沒買什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倒是……”   謝容:“說。”   宋掌櫃立馬呈上一首李懷留下的詩句,道:   “那李公子來的早,閣裡人又多,他便到二樓站著賞花,想來定見著公子和崔姑娘了。”   謝容看著紙上的詩句:“‘滿樹和嬌爛漫紅,萬枝丹彩灼春融’好啊!”   這本是寫桃花嬌美、春意盎然的詩句,宋掌櫃如今聽著,隻覺得一股陰風拂過自己的的身體,頓時感到一陣陣寒意。   還好此時木通回來了:   “公子,崔大姑娘救下的那對母子,偷了一幅叫什麼竹子蘭花的名畫,已經被衙門的人抓去。外頭都在傳,這件事與崔大姑娘有關。”   完了,難道主子命中有桃花劫?這才跟崔姑娘見上麵,婚事就要黃了?   謝容沒說話,一旁的宋掌櫃倒是想起一件事:“公子,小的有一事稟報。”   謝容:“何事?”   宋掌櫃:“三日前有人上門來問畫,小的見錢眼開,賣的正是江河大師的那幅《素竹幽蘭》。”   木通:“我想起來了,那被偷的畫就是這名。”   房間裡的氣氛突然變得緊張,謝容又抿了一口四月雪:   “江河大師隱居多年,他的畫價值連城,難免有人以假亂真。”   他聲音低沉,麵容清冷,整個人釋放著冷氣,這是手下們熟悉的樣子。   木通:“是,公子,我這就去揭發他們,還崔大姑娘清白。”   謝容:“不急,暗中觀察,不必插手。”   木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