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上的鮫人與劍神生離死別,舞臺下的鮫人冷硬無情,毫無動容。 淚墨花說羅剎海市之所以每日上演《大海的眼淚》這部劇,是為了迷惑來往的客人,還說,他的師尊曾經因為這件事想要攻打羅剎海市,最後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不了了之了…… 盡管如此,羅剎海市上卻每日上演著同樣的戲碼,他想,或許無血無淚的鮫人們是在渴求著什麼,畢竟無血無淚非無情,鮫人與他,其實沒什麼不同。 他們都在追求著什麼,鮫人們追求著縹緲的永恒之愛,而他,追求著虛無的斑駁記憶拚湊自我……恍惚間,他又見到了那尾赤色的蝶,艷麗如火,恍若將他燎原,他是在夢裡嗎? 他是那尾焰火般絢麗的蝶嗎?不,他不是,他是撲火的蛾,追逐赤蝶的影,願燃盡所有,在熾熱的陽焰下覓魚。 不覺間繁華散盡,空留雲煙縈繞,在一闋闌珊燈火間,他見到了她。 “你就是我的夢中之人嗎?” 驀然回首,女子聞言,粲然一笑,璨若玫瑰。 “我在你的夢裡嗎?” 她離他很近,近的可以感受到她溫熱的吐息,這溫熱卻似灼傷了他,令他驟然清醒,這不是夢! 他連忙後退一步,對方卻是更進一步。 他不去看她,輕聲道:“方才多有冒犯,還請姑娘原諒。” “冒犯?是因為我是你的日所思,夜所夢?”一聲輕笑,朱砂點映,粲然不可直視。 衣與塵:“我與姑娘初見,並沒有天天想著姑娘。” “初見?可你卻夢到了我。” 語笑嫣然,卻是讓他難以麵對,可他已經退無可退。 衣與塵隻得道:“現在並不是夢,是我糊塗了,才把剛剛看到姑娘當成了夢。” 神秘女子點了點頭,卻是沒有退開,隻是悠然說道:“原來我是你的夢啊。” 衣與塵搖了搖頭,否定道:“你不是夢,你是現實存在的人。” 女子嫣然一笑,柔聲道:“可你卻是我的夢中人啊,衣與塵。” “我與姑娘是初見……” 衣與塵心內大呼救命,他應該推開她嗎?而且她是怎麼知道自己名字的? “在千百次輪回的夢魘裡,你我無數次相匯,你是萬千虛無裡的唯一真實,如今,你來到了我的現實。” 輕柔的聲線說著迷一樣的話語,衣與塵這一刻覺得人與人的距離是那麼遙遠,雖然他和她此刻挨得很近,但她說的話他聽不懂,他說的話她不聽,他的心,好累…… 衣與塵無奈道:“……姑娘,你可以先放開我嗎。” 微生長離“我有一個夢,你願意入夢嗎?” “姑娘的夢是什麼?” 他一邊應答,一邊想要推開對方,好趁機離開,他剛抬起手,對方就製止了他的動作,繼續說道:“過去,我的夢是征服世界;現在,我的夢是拯救世界;未來,我的夢是統治世界。” “……姑娘,你的夢好像和我沒什麼關係。” 這已經不是不能溝通的問題了,對方完全是在說瘋話…… 女子嘆息道:“何必這般看輕自己,就算你隻是一個男人,你依舊是這個世界的一員。” “……姑娘,我的朋友還在等我,我該離開了。” 這話聽起來好奇怪,雖然像是在安慰他,為什麼他聽著就是高興不起來呢?雖然他有時也會感到茫然,覺得自己很沒用,但他並不認為這是因為自身性別的原因。 “循著你的心跳動的韻律,我們還會再次相見。” 對方輕笑一聲,化蝶翩飛。 他呆呆地看著眼前一切,原來,她真的是他的夢中人…… 季林急切地跑了過來,問道:“與塵,你去哪了?怎麼一晃眼就不見了。” 衣與塵看著蝴蝶消失的方向,悵然道:“我見到了一名奇怪的姑娘,她說她想要統治世界。” 季林打趣道:“世界很小,小到兩個人就可以構建一個世界,她這是對你一見鐘情,在向你求婚啊!傻小子。” 淚墨花淡淡道:“她應該是想讓你做她的手下,鞍前馬後,為她是瞻。” 衣與塵結合了一下他們兩個人的答案,得出了結論:“綜合起來就是,她喜歡我,欣賞我,想要招攬我?” 季林贊許道:“差不多是這麼個意思。” 淚墨花點了點頭,贊同道:“沒錯。” 衣與塵喃喃道:“所以我要有工作了……早知道我就不想著要跑了,我應該問問她工資福利什麼的,等一切解決之後……” 季林稱贊道:“啊,確實,成親需要花錢,不愧是我的兄弟,看問題就是長遠!” 淚墨花淡然道:“問問她需要招多少人。” 季林急忙道:“墨花啊,朋友妻不可欺啊!” 淚墨花亮出了左手的劍,冷冷道:“淚墨花的品格不容汙蔑,拔劍來!” 衣與塵急忙道:“墨花,季大哥應該隻是順口開個玩笑,並不是想要侮辱你。季大哥,我想墨花應該不是這個意思。” 季林接著說道:“你問她需要找多少人是什麼意思?” 淚墨花淡淡道:“……打工,賺錢。” 季林附和道:“與塵,下次見麵介紹一下兄弟,茍富貴,勿相忘。” 衣與塵:“……我們之前不是在劍盟那裡賺到錢了嗎?” 季林興奮地說道:“羅剎海市,琳瑯滿目,應有盡有。” 淚墨花淡淡道:“偃師收費很高,會麵千金。” 衣與塵:“所以,我們現在還有多少錢?” 季林“季大哥的兜裡永遠比季大哥的臉要乾凈!” 淚墨花:“為了完成人劍合一,我付出了所有。” 衣與塵明白了:“所以我們根本沒有找偃師的錢,找不到偃師就進不去太白城,要找偃師就需要有錢……我們不會在這裡打一輩子工吧!” 他想他應該想想其他法子找到太白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或者死磕衣青玄,看看能不能從衣青玄那裡問出真相。 季林安慰道:“沒關係,隻要你再見到那個想要統治世界的富姐,哥幾個一起做她的手下,相信很快就可以富起來了。” 淚墨花點了點頭。 衣與塵嗬嗬道:“你們就不問問呢我對她的想法嗎?” 季林欣慰地說道:“我就知道,你對那個統治世界姐有想法!” 淚墨花淡淡道:“你都這麼說了,我不介意問問你有什麼想法,就隻是問問,你不要多想。” 衣與塵無奈道:“……我對她沒什麼想法,就是覺得她長得很好看,人有點莫名其妙。” 季林揶揄道:“哦~沒什麼想法,就是覺得她很好看,覺得對方很奇怪,多少愛情都是一見鐘情後的好奇。” 淚墨花追問道:“好看?能有多好看?能有浮黎好看嗎?” 衣與塵小聲道:“人和劍,怎麼能一樣?就是挺好看的,看一樣好像被她的美麗灼傷一樣,對了,她的眉間還有一點紅紅的朱砂,更顯得她光彩照人了。” 季林拍了拍:“要不,你乾脆也哪也別去了,就在這當地成親吧!” 淚墨花好奇道:“灼傷?是她厲害?還是我的劍厲害!” 衣與塵望著無邊無際的星空,喃喃道:“……我還會見到她嗎?” 繁星點綴暗夜,明澈夜空,在沒有月亮的夜晚,星星照亮人間,看似觸手可及的存在,卻在伸出手的剎那,方知觸不可及。 手可摘星辰,不過是狂人一場虛幻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