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晚安(1 / 1)

囈語救贖 知曉薑語 3890 字 2024-03-24

刀刃紮入心臟,心臟之中僅剩的人性流出,代表自我的控製與欲望的血肉相交融。   炳帳體表的那些腥臭味變淡了,意識模糊如薄紗。   緊接著黑紅的液體從肩頭流出,陶瓷娃娃的牙齒被染的墨黑,腳同時勾住炳帳的腳踝。   鎖鏈不斷發出異響,不斷摩擦,帶著炳帳的血肉一點一點的拔出。   炳帳轉過頭望向陶瓷娃娃,與那雙快要被欲望吞沒的眼眸相對視,眼眸中她的理智在沉浮像一葉小小的孤舟。   炳帳的眼睛不斷出現裂紋,由淺入深,像是一個淘氣的孩子用刀一下,一下的輕輕劃過。   開始腫大像是一個小氣球,裡麵的那枚紐扣隱隱可以透過那腫大的眼睛看見一二。   黃毛望著二鬼相鬥也不敢上前,畢竟別說影子沒了就算影子在,他上去也隻有當口糧的份了。   於是也就不再望著那相鬥的二鬼,去四周環顧的環境。   指尖輕輕觸碰那生銹的鐵門,紅褐色的鐵銹被輕輕扣下,指尖還略帶一點黏稠的感知。   俯身輕輕嗅去,除了鐵銹與鮮血的味道外還有一種言不清的清香,如果非要形容就是略帶甜口的草莓冰沙吧。   那是人性的芬芳。   “滴答。”   鮮血還在滴落,燈光也在閃爍,背後的寒風不停歇。   黃毛再隨意的看了眼那被劃開的血淋淋的已然癟下去的鐵球。就像四周望去。   墻壁的那些露出的紅磚,混著水泥。湊近了才能看見微微下凹的爪痕,帶著血腥味訴說著絕望。   被人用指甲硬生生的挖出來的?而且不止一處。   黃毛向四周粗略的看了幾眼,不止紅磚就連那白墻上也有爪痕甚至因為顏色原因,血跡的暗紅色更加明顯了。   就在黃毛沿著墻邊慢慢走動的時候,腳下似乎踩到什麼了。   蹲下身子望去,拿起一看,一個麵包的塑料袋子,生產日期有些年頭了。而前麵更是微微隆起的塑料堆,裡麵還夾雜著數個一次性紙杯。   有人在裡麵生活一段時間?   黃毛再看了看四周這昏暗,令人感到發悶的環境,更傾向於被囚禁。   而那個人……   炳帳身上的鐵鏈還在響,沒有止休,那是象征著永遠不會停止的痛苦,那是當他可以被稱之為人時擁有片刻人性時才會受到的痛苦。   傷口不斷被揭開,一層層的肉被鐵鏈的縫隙夾住一點點的拖出體外,隻能任由鐵鏈將他傷害後遁入黑暗。   但也正是它遁入了黑暗,炳帳才沒有去傷害那些鐵鏈。   他不敢,那是他心頭不可言說的禁忌,是他知道的絕對黑暗,他不知道人性的邊際在哪,隻是他清楚黑暗背後的已經沒了人性。   此時此刻,黃毛也才注意到那黑暗,它存在在那卻被黃毛所忽略。   沒有感知到任何威脅,它的存在對於黃毛而言就是空洞的不存在,可哪怕是風,光,黃毛光站在這裡就要承受它們帶來的痛楚。   也就是說黑暗背後的危險被它掩蓋的嚴絲合縫,不能攤在光芒下的存在。   黃毛雖然有求知欲,但也絕對不會貿然去往黑暗找死。   不過這倒是給黃毛提供了一個思路,那就是黑暗的存在,它不斷的傷害殘有人性的炳帳。   那就代表這裡或者背後的人帶給炳帳的傷害之深,這裡應該有個存在於現實的原型。   它的存在不斷拉扯著炳帳的靈魂,想要將炳帳帶入黑暗。   那麼它會在哪?   麵包與水杯說明了有人在這裡生活過,鐵門藏著炳帳的心臟是他的人性寄托,應該象征希望。   首先炳帳並沒有逃脫黑暗的控製,鐵鏈仍舊撕扯著他,而他出現的地方是在……學校!   黑暗也在學校之中?是誰?在學校裡麵能夠囚禁一個人的地方,鐵門敲響的聲音絕對不小,人流量必須少……   但想到這裡黃毛不禁皺眉,學校的大部分地區都是開放的,少部分不對學生開放的地方敲響鐵門的聲音在外麵也可以聽見。   不在學校嗎?在校外,人煙稀少的郊外嗎?   黃毛重新走到鐵門前,腿微微蓄力,打算隨時跑路。   “砰砰!”   鐵門被敲響的聲響要比黃毛猜測的還要大,哪怕是在郊外的居民樓也要沒有人居住才可能。   不過好在門外並沒有猜測的怪物現身,黃毛微微鬆了一口氣,腿部放輕鬆。   轉頭觀察炳帳的情況,卻隻見他蹲下抱住頭,最關鍵的是他根本沒有理會陶瓷娃娃的感受,把她的頭攬入懷中,一團團棉花從縫隙處擠出。   然後強行撐開炳帳的身體,陶瓷娃娃的頭從一團棉花慢慢回縮成一個橢圓形,然後外翻,一張臉從棉花裡麵翻出。   而翻出的臉雖然大體和之前的陶瓷娃娃一樣,但臉頰上多了數道大小不一的傷口。   黃毛沒有注意到陶瓷娃娃這番窘態,反而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害怕到瑟瑟發抖的炳帳有了新的靈感。   對呀,為什麼要敲響這鐵門?!   馴化……   沒人的時候在外麵敲一次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要他敢回應就打到他不能再敲門,不能再回應。   一次次的偽裝,一次次的打碎他的理智,他的反抗心,將他馴化成一隻不敢敲門甚至於聽見敲門聲都瑟瑟發抖的存在。   沒有光線的房間分不清晝夜,夜晚的學校卻沒有多少人遊蕩。   而現在隻需要滿足的條件就是不引人注意了或者乾脆不讓學生靠近就行了!   想到這裡,這整個房間化作一塊塊碎片裂開,炳帳躺在地上無力的伸展殘破的身軀,陶瓷娃娃用嘴叼起她的美術刀。   反射著虛幻房間的碎片,它的背麵是一片黑暗,無聲無景,隻能感受到兩個字,絕望。   月光撒下,皎潔的月光照在炳帳流著血的身軀,殘破的胸膛,那顆心臟被月光照耀,好似沐浴著光芒。   黃毛則是和陶瓷娃娃對視一眼,微笑著對著瀕臨失控邊緣的她,輕言道:“晚安了,津雪小姐。我們明晚再見吧。”   “晚安。”津雪望著黃毛微笑到,黢黑的皮膚上攀著血痕。   但津雪卻用手遮住了那一塊血痕,用著清甜的聲音向進入另一間教室的黃毛道著晚安。   轉身,回到屬於自己的教室,一塊塊陶瓷碎片重新拚湊出那張無暇的麵具。   雖然黃毛不介意,她也樂意將真實的自我展現在他麵前,但過往也在逼迫她哪怕獨自一人也要偽裝著。   真實的她目前隻有黃毛沒有介意,甚至於她自己也介意自己的真我。   此後她隻會在黃毛存在的地方主動卸下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