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腦海內傳來嘶啞卻又耳熟的回響。 “卯瑾?!”詫異的呢喃,陸辛捂著自己的腦子感覺到了不對勁。 陸辛回憶起自己丟失記憶時有人呼喚自己醒過來,那時因為忘卻想不起而後也沒有去深究細想。 現在想來不就是卯瑾的聲音變得更加沙啞些了嗎? “復蘇對我們的壓製也在減小……”陸辛腦海裡蘇醒過來的卯瑾,昏沉著低語道。 他能夠感受到自己一分為二,在校長體內的那一部分隨著兩次復蘇原本本應因煉化而迷失,現如今卻漸漸清醒。 校長適應著這具不完美的身體,也在幫助他們適應蘇醒。 陸辛沒有立馬動手,而是想起校長在第一次復蘇時唱的雙簧。 黃軒等人也像那蠟像鬼一般,隨著復蘇而清醒過來嗎? 逃離不了,堪堪可以拖延擊殺。 隻能去試試? 念此,黑白絲線再度浮現,配合著曉閻和瑉淮完成斬首。 “別拖,殺了他。”陸辛雙手握著絲線,目光冷冽的望著那又開始復蘇的灰白塊,囑咐道。 曉閻見陸辛先是喃喃一句卯瑾,緊接著便是下定了殺心本想問句緣由,但校長又站了起來。 “劈裡啪啦!”隱約聽見火焰的炸裂。 校長體內,眾人意誌渾渾噩噩著。 如在一條不斷收縮的道路上堆滿了麻木是人群,但隻見遠端似有火光點點。 那火虛幻如風中搖曳,但靠近之人渾身灼燒吃痛避之不及。 那不斷清晰的火倒映著幻境之中那欲火焚身的幻影,周圍之人也吐出火星,連滾帶爬的逃離。 “砰!”避如蛇蠍的人群撞上了宛如剛剛睡醒般顯得迷離的小康,肩膀的撞擊隻是讓身軀微微後仰。 漸漸清醒的眼眸映著火光。 似乎又有了選擇的權力,而這次我也已經知曉了正確的選擇。 逆行而上,單薄無力卻又堅定。 知道選擇便走下去,這就是我所渴求的啊! 我還活著,想死又不甘去死,能否給我一個清晰的選擇,無論是通向光明亦或者深淵,我都將義無反顧的奔赴。 而現在,我正在奔赴的途中。 火焰吞噬著蘇雪的嬌軀,麵帶戾氣奔赴著。 她恨著那個剝離扭曲她的校長,像是怨婦吧?那又如何,她的青春未來被埋葬,那個自卑的少女也停在那一晚,為何不能如此怨恨? 很痛,身體的每一寸都被刺激著,但還不夠。 黃軒和津雪依偎著,最終卻又依依不舍的分離開來,冰冷的身體卻溫暖著彼此但也僅此而已。 不知道還差多少,不清楚希望會燃燒多久便會殆盡,不渴求片刻的依偎。 黃軒不知此途歸於何處,所以留下來津雪,想要永存與彼此,所以自己獨行前往那火。 歧溪,執戲,嘆卿紙,牧哥…… 火焰在燃燒著他們,也令他們清醒。 幻境之中的一切歷歷在目,喚醒痛苦,直視死亡。 眾生?我為何不可為眾生?我即眾生! 此道,校長可登,我亦可登。 “呼,呼,呼――”曉閻持劍喘息,掌心留下數道猙獰的血痂,額前碎發被細汗打碎,白霧從呼哧呼哧的紅唇之中吐出。 陸辛雙目流血,乾涸的血跡在臉頰兩側觸目驚心,掌心的勒痕滲出點點血珠。 瑉淮的進攻頻率也放緩了,顯得開始力不從心。 他們已經又殺了校長數次,現如今校長已經隱隱的對決之中占據上風,陰寒令人僵直的氣息深入骨髓令人不禁打個寒顫。 “嘭!”白光閃過,校長側身躲過瑉淮的斬擊並還以一掌作為回擊,刀鋒斷其左臂,掌心擊其胸膛。 想要砍向校長的心臟哪怕對方不怎麼防備也不再是一件易事,隻能退而求其次斷其發力的左手掌心。 暫且不提那也算得上校長的第二個弱點,就這久久不會結束的持久戰,哪怕對方蠟像化的能力並不高但也不能不做防備。 可既是沒了左臂,校長依舊難纏。 離弦之箭,徑直沖向乏力的曉閻,哪怕提劍做防,也依舊倒飛而去。 那蠟像虛影在韓龔聯和凰青魚的聯手下騰出手來也是綽綽有餘了,被擊退至另一處戰場的曉閻又直麵僵直的灰白手臂。 “咳咳!”五臟六腑生痛,肺部火辣辣的,四肢也有點提不起勁。 鈍擊所受為內傷,比之於利器而言雖不見其傷口卻又更為難消。 站起來都顯得極為困難,更別提校長又沖自己而來,雖然有陸辛所牽製但他也不過強弩之末了。 瑉淮……,迷離的眼睛從逐漸模糊的輪廓之中看出她的著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她也沖自己而來,但又有何用? 流淌的血液燙的心口的傷口生痛,整個人像是煮熟的蝦弓著背紅著臉,又是先前幻境時的那種欲火焚身之感。 “噗嗤!”漆黑的空間擦出火花,橘紅的焰火包裹著一道黑影,但那人不是曉閻而是沖曉閻而來的瑉淮。 漆黑的空間溫度開始升溫,從角落升起的火焰開始席卷整個空間,像是處於封閉空間的火災現場充斥著絕望。 吶喊聲,求救聲,隱隱約約的聲音很是耳熟。 漆黑的空間是封閉的心,是不願開放的心扉。 是被焰火所澆滅的愛意,又是因焰火所扭曲的情感。 是風中絮;雨中萍,是建造在空中的依托。 它從未打破,隻是換了寄托的對象。 對於曉閻,她能說她愛,但卻說不清是因為依托著自己無處安放的情感還是因為關於他的點滴,亦或是二者的夾揉。 她自卑著,依賴著,卻沒有奢求過平等著。 哪怕可以,但她怯懦著。 她想要他需要她,因為她需要著。 對於曉閻,愛著卻又不再像愛著澤宇那般了,好像變了,依舊依托著他卻又是非他不可了。 所以更加害怕失去,所以哪怕要再去撕開這道本打算一直掩蓋的疤。 那場火災燒死了她的身體她的情感,現在有了新的姿態新的依托,所以該直麵那場難以磨滅的回憶了。 直麵過去,去和那個過去的自己道個別。 吶喊的是她,求救的是她,但那不再是現在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