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暈倒(1 / 1)

“這裡如果畫一條輔助線,然後……”   考場內,顏晨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想要讓自己保持著清醒。   額頭不知不覺已經有許多的汗水滲出,握著筆的手也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就連剛才畫的輔助線都變得歪七扭八的。   監考老師似乎是察覺到了顏晨的異樣,原以為是學生太過於緊張便沒有太過關注,但是眼下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走到顏晨的麵前,“同學,怎麼了,能堅持的住嗎?”   顏晨抬起頭,眨了眨眼睛,似乎現在就連點頭都是一件十分費力的事情。   在見到顏晨麵貌的時候,著實是把監考老師給嚇了一跳,   眼前的學生臉上一片慘白,就連嘴唇都已經沒有了絲毫的血色,全身都在微微顫抖,似乎馬上就要倒下去了一樣。   周圍的學生全部朝著顏晨投來異樣的眼光,不過也隻是看了一眼,便事不關己地低頭繼續答題。   畢竟現在是高考,沒有人願意把時間浪費在一個跟自己沒有關係的人的身上。   突然間,一股強烈的暈眩感傳來,眼前的模糊感突然變成一片漆黑,顏晨拚命地想要抓住那僅存的一絲亮光,   “終究還是堅持不下去了嗎?”   與此同時,顏晨終於無法支撐住自己的身體,整個人從椅子上滑落,倒在了地上。   “同學,你怎麼了?醒醒!”   顏晨隻是隱隱約約地聽見監考老師的呼叫聲,剩下的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   顏晨緩緩地睜開眼睛,環顧了一下四周,眼前的一切他絲毫不陌生,   這一年以來,他暈倒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也變成了這家醫院的常客。   不過CT、彩超,可以說是能做的全都做了一個遍,但是始終找不到病因。   顏晨輕嘆了一口氣,轉過頭看見趴在病床邊熟睡的母親林蕓,   看著熟睡那飽經風霜的臉上還有兩行沒有擦乾的淚漬。   原來也是細嫩的雙手這麼多年來也變得十分的粗糙,一根根白發在這一刻猶如雨後春筍一般冒了出來。   顏晨隻覺得眼前的母親似乎更加蒼老了一些。   “媽!”   顏晨虛弱地喊了一聲,   病床邊上的林蕓宛如條件反射一般坐了起來,在見到顏晨的一剎那,身上的疲憊感瞬間消失,喜悅的眼淚不爭氣地從臉龐上滑落下來。   “小晨,你終於醒了,嚇死媽了,身體還有沒有不舒服的。”   顏晨搖了搖頭,“好多了,媽。”   林蕓將一旁的保溫桶拿了過來,旋開蓋子,遞給了顏晨,“好幾天了沒吃東西,餓了吧。”   顏晨看了一眼,隻是一碗普通的青菜粥,不過這也是他最喜歡的。   “醫生說你現在隻能吃一些清淡的,所以媽給你熬了點粥,你先墊墊肚子,等你恢復了,媽給你煮點好吃的。”   林蕓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開心地笑了。   顏晨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媽,對不起,我……”   林蕓立馬打斷了顏晨的話,“你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隻要你健健康康的,媽就心滿意足了。”   從一年前的一次課間開始,顏晨便開始出現了這種暈眩的狀態,一開始還能堅持堅持,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從一開始的一個月出現一次,到現在的一兩周出現一次,這種暈眩感越來越強烈。   原本顏晨的成績算是不錯的,至少能排進年級前三,就算是沖擊一下清京大學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隨著不斷病發,顏晨的考試成績時常出現空白,現在甚至是年級前一百都進不去。   盡管顏晨的父母找最權威的醫生看過,但是都無從下手,最終隻能以可能是過敏,從過敏源入手,還是沒有任何結果。   “媽,我昏迷了幾天?”顏晨問。   “差不多快五天了吧。”林蕓明顯愣了一下,不過還是認真地回答。   “那考試?”顏晨心裡苦澀,高考一共隻有兩天,第一天自己都撐過來了,第二天怎麼就不能堅持堅持。   現在缺考一門,另外一門隻答了一半,這別說進清京大學了,能不能進個本科的學院都成了問題。   林蕓輕輕拍了拍顏晨的手,“隻要你的病好了,不管是上哪個學校,或者說你想再復讀一年,爸媽都支持你。”   顏晨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自己的家庭條件並不富裕,這一年以來父母帶著自己到處求醫,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將家裡原本不多的積蓄都花的差不多了,   父親就是個普通的建築工人,母親則是擺了一個小攤維持著家裡的生計,   原本顏晨想著能夠上一個好大學,拿到獎學金或者勤工儉學能夠幫助父母減輕一下負擔,但是現在如果再復讀一年,或者上一個專科,那所有的想法終將成空了。   林蕓看出了顏晨的顧慮,安慰道,“你隻要負責好好學習,剩下的事情都是爸媽來麵對的。”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打開,   迎麵走來一個不茍言笑的男人,頭發上、身上甚至滿臉的胡子拉碴都被灰塵覆蓋的一片灰白,正是顏晨的父親顏冬,   就像是名字一樣,顏晨從小到大基本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笑過,即便是遇到一些非常開心的事情,也不過是抽動一下嘴角,宛如嚴冬一般冰冷。   “醒了。”顏冬走過來一看,隨即對著林蕓說道,“你回去好好休息吧,今晚我在這。”   “你跟我出來一下。”林蕓朝著病房外的方向走去,示意顏冬跟上。   顏冬皺了皺眉,不過還是照做,   “醫生說如果這一次小晨醒不過來也許真的醒不過來了,而且接下來這種情況還會更加嚴重的,怎麼辦?”林蕓隻覺得心裡一陣後怕。   顏冬嘴角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沉思了一會兒,“我的一個工友說,有人好像也出現了小晨這樣的癥狀,不過現在好像被治好了,我先去問問。”   林蕓點了點頭,似乎看見了一點希望,“隻要能把小晨給治好,不管花多少錢我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