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燁沒有走的像平常一樣,如今他的步伐和呼吸節奏,肌肉力量的運用都不是以前可以比擬的。 雖然這很容易讓人看出端倪,但是恐怖組織已經發現自己了,沒有必要再藏下去了。 他渾身的氣機都牽引著,神經緊繃著,防備著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 黑夜中濃重的殺機醞釀著,壓迫著,少年卻平靜的走在燈火中。 碧瑩天街,擺渡人酒吧,秦燁推開門走了進去。 酒吧裡響著輕緩的音樂,兩個酒保照常和秦燁打了招呼,秦燁燁神色如常的在吧臺後調酒。 今天的人格外的多。 點酒的數量,卻和平常一樣。 秦燁已經知道了擺渡人酒吧裡發生了什麼,但他依舊平靜的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現一樣。 老張笑著坐過來,坐到吧臺前:“小燁,今晚上客人很多啊,麻煩你了。” 秦燁笑著回應:“不礙事。” 老張笑著端著一杯酒走開了,似乎也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隻是秦燁心中有一股溫暖。 老張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才會坐過來跟秦燁聊這麼兩句,畢竟他以前跟秦燁聊天,都是直接在吧臺後的,不會隔著吧臺說話。 想想也是,幾個人坐在酒吧裡,隻是點了一些啤酒,半天都沒喝出個所以然來,一個個麵色凝重還帶著一點殺氣,正常人都會覺得不對勁啊。 尤其是在擺渡人酒吧這種神經病聚集的地方…… 而秦燁回答不礙事,則是告訴老張別太擔心了,沒什麼的。 這時,有一個酒友應該是喝大了,端著杯子搖搖晃晃身形不溫的朝著那十幾個坐在一起的人走去:“哥幾個,別老坐著啊,來,喝一杯!” 幾個黑衣人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帶著殺氣和疑惑……酒友撇撇嘴:“不喝就不喝,說出來不就完了……” 他搖搖晃晃的坐回自己的桌子。 秦燁看著這一幕,他依舊神色平靜,那一桌子得人也有人看著他,雙方的目光越過擺渡人酒吧的燈光和搖曳的酒液,在黑暗處相遇。 每個人都知道了自己的對手,但他們卻沒有動手。 小小的擺渡人酒吧裡,所有人渾身的氣機都牽引著,隨時可能爆發。 忽然有人失手間酒瓶滑落,砸在地上,碎成了幾片玻璃碴。 兩名酒保連忙跑過去詢問對方有沒有受傷,然後收拾碎玻璃片。 而秦燁隻是平靜的低頭,調酒。 隻不過他的調酒姿勢稍微變了變,做出了最基礎的防備。 但是那一桌子人似乎根本沒有在擺渡人酒吧裡動手的想法,到了十二點鐘,一個又一個酒客離開了酒吧,他們卻還在桌邊坐著。 秦燁也平靜的坐著,平靜的不像話。 黑衣人之中有人疑惑,這少年為何如此淡定? 你知道我們是來殺你的,為何如此淡定?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一晚上,他們有殺秦燁的想法,秦燁也有殺他們的想法。 逢大事而麵帶血色者,是血勇,逢大事而麵帶青色者,是骨勇,逢大事而神色不變者,是神勇。 或許秦燁心中也有一絲畏懼和恐慌,但他強行的摒棄了這些負麵的情緒。 少年執掌著身體的權柄,主宰著自己的意識。 該下班了,酒吧裡的人已經寥寥無幾了。 該殺人了,他們已經等了一晚上了。 秦燁輕車熟路的關掉燈,鎖上門,平靜的朝小區的方向走去。 背後,一群酒鬼勾肩搭背的踉蹌走著。 在秦燁的背影消失在一個拐角時,忽然有六個人抬起頭來,對視一眼,均是撥開酒鬼的身形,迅捷的跟了上去。 隻是當他們拐過拐角時,發現秦燁已經消失在了大街上。 “追!追到小區!”歹徒首領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他迅速命令手下追去。 …… 老張開著車走在大街上,他看著滿城路燈所散發出來得燈光,那些燈光照亮了馬路,卻沒有照亮他的瞳孔。 他回想起那幾個坐在酒吧裡的黑衣人,和那少年平靜如常的身影,感到一陣的殺機林立。 不為什麼,隻是因為秦燁太平靜了。 或許秦燁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平靜過頭了,使得老張也發現了秦燁那種如置身於一處波瀾不驚的水潭裡的那種感覺。 他回想起少年淡定自若的說:不礙事。 但他總有種不安的感覺縈繞在心裡。 那少年會不會出什麼事啊? 想到這裡,老張撥轉方向盤,朝著秦燁所住小區的方向駛去。 …… 黑暗中,秦燁有節奏的奔跑著,他的肺部兩呼兩吸,如同機械般規律而又強大。 他的速度極快,百米長街十二三秒秒便邁了過去,且看起來極為輕鬆。 他的身後有幾個黑點遠綴在燈光下。 …… 幾名歹徒沖進了小區裡,在漆黑的已經拉了路燈電閘的小區裡亂竄,卻並沒有發現秦燁得身影。 “分頭找!發現了就呼叫!”歹徒首領立刻下了判斷。 他們都有超凡者一樣的身體素質,就算是被偷襲,也有還手之力。 幾名歹徒分散開去,一點一點得尋找著。 一名歹徒越過一片茂密的綠植,盛夏的綠植哪怕是沒有燈光的照耀也顯得極為出彩。 他看了看,沒有發現異常,平靜的越過。 他身後又有一名歹徒經過茂密的綠植,卻忽然間眼角的餘光瞥見有黑影從綠植中竄了出來,身形快如疾風,迅捷的猶如獵豹。 歹徒倉皇間大驚失色,但卻還沒來得及出聲,便感到有什麼瞬間劃開了他脖頸的皮膚,龐大的沖擊力瞬間擊碎了他咽喉的軟骨,然後鋒利的物體便劃開了他的氣管和動脈。 剎那間歹徒感受著身體裡力量和那噴薄而出的血液一同流失,隻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驚懼和疑惑。 這少年為什麼藏在這裡?前麵的隊友難道沒有發現嗎? 這少年用的是什麼東西?怎麼會能瞬間化開他的皮膚? 這少…… 短短幾秒內,歹徒的大腦就因為缺氧而思維乾涸,他無力的垂下了頭,生命猶如凋零的花朵。 前麵的歹徒聽到動靜,轉頭看來,卻隻看到了一雙眼睛近在咫尺。 那雙眼睛裡的寒芒和殺氣,無與倫比,像是一把出鞘的刀,仿佛能讓人聽到長刀上回蕩的龍吟與虎嘯。 他驚詫間向後退去,卻見麵前這人跟進,手中寒光微閃,勢如破竹般劃來。 歹徒在生死一線間拔出了匕首,一刀封鎖向秦燁的攻擊軌跡。 剎那間秦燁的手卻在幾乎凝滯的時間裡回轉,然後狠狠地劃向歹徒因為下砍而露出的脖頸。 是佯攻。 那一刻,這名歹徒從未感到時間過得如此緩慢,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他眼角的餘光看到了那閃爍著寒芒的利物。 是一塊粘血的碎玻璃片。 那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目光。 “在這裡!……” 淒厲的怒吼劃破了夜空,戛然而止的那一刻,也代表著又一朵花凋零。 …… 剩餘四名歹徒紛紛而來,但卻隻看到了在地上已經形成血泊的兩個人。 歹徒首領麵色陰沉,他們的行蹤已經暴露了,現在估計九州已經知道了他們在這裡。 坦白講,他們也沒有想到,一個還沒有過成年禮的少年,怎麼就有如此的能力? 在這種被人追殺的情況下,還敢轉身反打? 他回顧這在場的其餘三個人,感到了一陣緊張感。 他不由得笑笑,自己竟然也感到緊張了,因為一個少年? 驀然間他看到一個手下站在灌木叢邊緣,便想出聲提醒,但黑暗中也看不清臉麵,隻好說道:“喂,那個在草旁邊站著的……” 那名歹徒疑惑間轉過身子,卻看到了首領僵住的身影。 發生了什麼? 他感受到了身後如芒在背的壓迫感和殺機。 但他卻沒有機會回頭去抵擋自己生命的流逝了。 秦燁手中握著一名歹徒的匕首,輕而易舉得從兩個肋骨之間捅穿了這名歹徒的心臟,將他的生命摧毀在黑夜與寒芒之中。 他看著歹徒首領,兩個人相距四十米,他做了一個割喉的姿勢,便瞬間消失在了黑夜裡。 歹徒首領麵色猙獰,脖子上青筋跳動:“追上去,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