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立順著聲音看過去,眼珠都要掉到地上了。 龜龜,這。。。。。。這。。。。。。這不是小吃店的老大爺嘛!沒想到竟然是個“掃地僧”,管得住這家夥。 隻見彪哥放下擺好的架勢,轉身不情不願地叫了聲:“爺爺!” “你們倆,都給我進來!”大爺沒好氣地看了彪哥一眼,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向了店裡。 彪哥心有不甘,但想了想後,還是低頭跟著回到了店裡。 陳先立心想憑什麼聽你的,我就不去,還是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小陳,你要是還想在這裡擺攤,就麻利地滾過來。”大爺生氣了,語氣都不和藹了,更不可愛了,再也不是那個笑瞇瞇從他手裡接過錢去的老大爺了。 陳先立心想,乾嘛跟錢過不去,於是,提步趕了過去。走進店裡一看,大爺和彪哥都已經坐下了。 “你坐這裡。”大爺指了個板凳示意陳先立坐下,然後轉頭對著彪哥說道:“彪子,說說吧,怎麼回事,鬧這麼大動靜?” 彪哥一改剛才橫行霸道的風格,目光躲閃,低聲說道:“沒什麼事,爺爺。就是起了點小紛爭,我們在做個了斷。” “對,沒啥大事,就是你們調戲婦女不成,惱羞成怒還非要搞事。”陳先立沒給他好臉色,借機告著刁狀。 “你胡說什麼?”彪哥一聽急了,指著他罵道。 “有沒有胡說你不知道嗎?外麵那麼多人,你那兄弟有沒有耍流氓,隨便找人問一下不就清楚了。怎麼滴,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 “根本就不是你說的,建軍是有些心思,但是。。。。。。” “啪!”,大爺沒等彪哥說完,一巴掌就呼了過去,把在座的都給打蒙了。 陳先立想起了黃毛挨的那一下,心想,原來彪哥的巴掌是家學淵源啊。 “你個不爭氣的東西,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要跟這些二流子混在一起,你就是不聽。今天調戲婦女,明天是不是要去殺人放火了啊?”大爺指著彪哥,劈頭蓋臉地怒罵了一頓。 彪哥耷拉著腦袋不敢頂嘴,漲紅了臉,一句話也不說。 大爺還不消氣,繼續數落著:“你說你,都二十多的人了,還沒個正形。紡織廠下崗就下崗了唄,你老老實實找個工作好好乾,一樣可以養家糊口。可是你呢,成天在外麵瞎混,你以為你唐叔就能護著你了?你這樣子早晚要出事。” “你再看看人家小陳,高中還沒畢業就知道出來擺攤,賺錢養家。哪像你那樣,成天吊兒郎當的。” 陳先立在一旁聽著,心底暗爽,叫你張狂,現在拉清單了吧。果然是社會沒有遮天樹,隻有一物降一物。 還沒爽多久,就看到彪哥憤恨的眼神,看向了自己。 糟了,被記恨上了。 “你看什麼看!怎麼滴,還敢打擊報復不成?”老爺子人老眼不瞎,看出了他的心思,直接喝破。 陳先立幫著說了句好話:“老爺子,你也別生氣了。調戲婦女的不是他,是他手底下的那個黃毛。” 陳先立知道,今天這結要是不解開,後麵就沒完沒了了。得,退一步海闊天空。剛才還打來打去的,現在卻要開始調解爺孫關係。 這都什麼事啊! 這家夥卻不領情,反而怒吼一句:“要你管!” 老爺子一聽,火氣又上來了,舉起手就要再來一巴掌,彪哥被嚇得下意識地縮下頭。 陳先立趕忙攔了下來:“老爺子,消消火,年輕人不懂事,咱們慢慢開導。您要是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彪哥聽完後,心中更是憤恨:靠,誰特麼的年輕了,你個小破孩毛都沒長齊呢,裝什麼裝! “老爺子,現在的年輕人都被港片、黑幫片給帶壞了,電影裡講究一個兄弟情義、快意恩仇。而年輕人隻學會了狐朋狗友、打打殺殺,沒學會江湖道義,更不知道要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就是,就是。”大爺聽了後,連連點頭。 彪哥終於忍不住了,反駁道:“你懂個屁!” 老爺子還想發火,讓陳先立給攔住了,隻見他說道:“那就以今天這事來說吧,我問你黃毛是不是調戲了婦女?” “是又怎麼樣?”彪哥不服氣。 “那你說調戲婦女是不是犯法了?” 知道理虧,這回默不作聲了。 陳先立繼續說道:“再說回你,本來今天這件事跟你沒關係,我們懲戒黃毛一番這事情也就算了。可是你怎麼做的呢,因為哥們義氣竟然主動把事攬了過來,你這是不是成了幫兇,是不是也犯法了?” 大爺在一旁幫腔:“所以說啊,彪子,我總跟你說不要跟這些狐朋狗友混一起,就是怕你被牽連啊。” “另外,聽說你們還私自成立了個幫派?” 彪哥不敢頂撞爺爺,但是對陳先立還是嗤之以鼻,頭一揚不滿道:“那又怎麼樣,古代還有桃園三結義呢,我們一群哥們聚在一起互相幫助也不行嗎?天王老子也管不著。” “喲,還聚在一起呢,怎麼滴,要殺上梁山,替天行道?”陳先立抓住他的話柄奚落著,“不過,你們這梁山還沒去,怎麼保護費都已經收上了?” “你個王八羔子,街上收保護費的是你的人?你竟然乾這種缺德事,我特麼的抽死你!”大爺一聽急了,拿起煙桿就抽了過去。 彪哥連忙躲避,一邊躲一邊解釋:“爺爺,我不收別人也要來收啊,別人收的更狠。而我呢,不但收的少,還不讓別人來欺負他們,隻是收點小錢又怎麼了。” 小吃店立刻變得雞飛狗跳。 “你啊。。。。。。你。。。。。。”大爺打不著他,一時氣急,突然“咳咳”地咳嗽了起來。 “爺爺,你沒事吧,你先喝口水。”彪哥趕緊過來給大爺捶背,結果被他一巴掌拍開,這一用力咳嗽得更兇了。 看到大爺好一點後,彪哥才委屈地說道:“我有什麼辦法啊!我技校畢業後被安排到紡織廠保衛科,剛乾了3個月廠子就倒閉了。我也要吃飯啊,我張彪總不能20多了還啃老吧。” “正好有人要打山前街的主意,我們幾個弟兄就合夥把他們趕跑了。想著也是幫了街上鄰居的忙,那收點錢意思一下也不算什麼吧。” 哦,原來叫張彪。 大爺恨鐵不成鋼,痛心疾首地說道:“你糊塗啊!” “你知不知道這個性質有多惡劣?”陳先立一改剛才嬉笑的態度,變得嚴肅起來,掰著手指頭給他數了一遍,“你看看你們乾的好事,調戲婦女,打架鬥毆,收取保護費,哪一樣不犯法?哪一樣不進局子?” “你們這樣都可以定性為黑惡勢力了!” “要是擱以前嚴打的時候,你們這些人直接就被抓起來槍斃了,還能在這裡蹦躂。”陳先立總結陳詞。 張彪以前沒想過會有這樣的後果,或者覺得大家都這樣,法不責眾,也不在乎。現在聽到話說得越來越重,也有點慌了,連忙解釋道:“我。。。。。。我沒想這樣做,都是他們弄的,我最多也就打打架。” 陳先立看他態度鬆動了,趕緊趁熱打鐵:“那你也跑不掉!” “首先你是領頭的,你這屬於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罪。其次,他們做的事都會記在你頭上,他們犯了罪你也跑不掉。非但跑不掉,判刑的時候還會多判你幾年,誰叫你是帶頭大哥呢。” 張彪一聽,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 真的會這樣嗎?自己一夥人也就打打架,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收點小錢,怎麼就成黑社會了呢?旁邊解放路的黑龍幫做的更狠,除了殺人放火什麼沒做過,他們才是黑社會呀! 再一想到,自己不是一直在跟他們對著乾嘛,那在別人眼裡,可不就是同一性質的。 糟了,真成黑社會了! 想到這裡,張彪頭上莫名其妙地出現了汗水,而且越來越多,一會就布滿了額頭。 這家夥怕了。陳先立一看就明白了,心中得意,管你阿貓阿狗,阿彪阿虎的,還不是拜倒在我的三寸不爛之舌上。 “你再想想,混江湖的又有幾個能得善終的。”陳先立徐徐善誘,擺事實,講道理。 “就說《古惑仔》裡的人物,大天二是不是死了?蕉皮是不是也死了,還死了兩次。浩南哥的老婆小結巴是不是也死了?這就應了那句話——出來混,遲早都要還的。” “你看到的電影裡是兄弟聯手、快意恩仇,可是電影的結局卻在告訴你——混江湖的,沒幾個有好下場。” “有個笑話怎麼說的?出來混,要講義氣。混過一段時間後才知道,出來混,沒一個講義氣的。”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陳先立不再說話了,再說就要起反作用了,等他自我反省吧。 張彪也不再說話,低頭思索著,臉上的汗倒是越來越多。 過了一會,還是大爺看不過去了,抽了他一煙桿,吼道:“你現在還不知道錯了嗎?” 張彪這才醒悟,哽咽地說道:“爺爺,我錯了!我想打籃球!” 。。。。。。
第二十五章 青少年教育(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