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那個毒婦,正是在下(1 / 1)

“老雷!”   朱仝皺了皺眉,狠狠瞪了雷橫一眼。   雷橫意識到語失,麵露尷尬之色。   潘雪兒立刻抓住機會,問道:“私事?”   “莫非二位都頭,在清河縣,有什麼家人朋友?”   “如果有麻煩的話,不妨和小女說!”   “小女在清河縣,頗有家資,需要錢財,但說無妨。”   雷橫撓了撓頭,憨笑道:“朱兄啊!這位金蓮妹子,如此性情豪氣。”   “咱們就和她說說,又有何妨?”   說罷,雷橫也不顧朱仝的勸阻。   直接大大咧咧說道:“俺們兩個,有個兄長,便是鄆城縣押司,及時雨宋公明。”   “前些日子,公明哥哥陪府裡的一個小衙役,回清河縣奔喪。”   “卻沒想到,那個衙役的家業,竟然被一婦人所占。”   “公明哥哥受了那婦人的氣,回到鄆城縣後,便到東溪村找到托塔天王晁蓋哥哥,讓他幫忙出一口惡氣。”   “晁蓋哥哥得知此事,當即表示要幫公明哥哥,狠狠懲辦那個鳩占鵲巢、霸人家業的毒婦。”   “特令俺們兄弟二人,先行一步,到清河縣打探消息。”   “噢……”   聽完雷橫的話,潘雪兒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同時,心中暗暗冷笑不已。   這宋江,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燈!   竟然找到他大哥晁蓋,並朱仝雷橫二人,掀起這麼大的陣勢,來找她的麻煩。   晁蓋自然不必多說。   東溪村大地主,梁山二代目頭領。   傳說鄰村西溪村鬧鬼,村裡人便鑿一個青石寶塔,鎮在溪邊。   說這樣一來,鬼就被趕到了隔壁東溪村。   得知此事,晁蓋大怒。   便獨自一人到西溪村,將上千斤重的青石寶塔,單手托起,拿回來放到他們東溪村。   雖然這件事情,或許多少存有杜撰的成分。   但由此便足見,這是一個多麼狠的狠人。   而朱仝、雷橫呢?   在鄆城縣時,是武功最為高強的兩大都頭。   日後上了梁山,一個是馬軍八驃騎之一。   另外一個,是步軍中排行第四的頭領。   哪個都不是什麼善茬子!   宋江找來了這般陣仗。   分明就是奔著弄死她來的啊!   看著潘雪兒意味深長的笑容。   朱仝狐疑地皺了皺眉。   “金蓮姑娘,為何發笑?”   “莫非,你認得這個讓公明哥哥受氣的婦人?”   “不錯!”   潘雪兒微笑著點了點頭道:“不僅認識,而且,還很熟!”   “哦?”   雷橫麵露興奮道:“當真?”   “那太好了!”   “金蓮姑娘,你快告訴我們。那婦人住在哪裡。”   “乾脆我們直接將她捉回去,也省得晁天王和公明哥哥折騰!”   潘雪兒笑瞇瞇道:“就在這裡。”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什麼?”   聽聞此話,朱仝雷橫二人。微微一怔。   兩眼直巴巴看著潘雪兒,表情變得有些復雜。   “金蓮姑娘,難道……”   “不錯!”   潘雪兒人笑著點了點頭。   “你們口中那個鳩占鵲巢、霸人家業的毒婦,正是在下。”   朱仝微微瞇起眼睛,臉色有些難看。   而雷橫,則有些不知所措。   先前,得知公明哥哥受了一個婦人的氣。   身為急脾氣的雷橫,可謂義憤填膺。   來此路上,他一直都在和朱仝吹噓。   說自己見到那毒婦,非要先抽她三百鞭子不可。   可現在……   “毒婦”就坐在自己的麵前。   可自己卻不能動手。   為什麼?   因為雷橫此時此刻,左手端著潘雪兒的醉玉露美酒,右手握著一隻香噴噴的鵝腿。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自己又是吃人家的,又是喝人家的。   現在吃飽喝足了,直接翻臉就要動手?   這要傳出去,這臉往哪擱啊!   “金蓮姑娘,你為何要這麼做?”   還是朱仝更加成熟穩重一些。   猶豫片刻,開口問道。   “張家的老爺和夫人死了,這份家業,本來就應該歸人家張疆所有。”   “你身為一個下人,理應和其他下人一起,繼續侍奉少爺才是。”   “剛剛咱們聊了半天,朱某認為你也並非不懂事之人。”   “為何要做這種惹人口舌的勾當?”   潘雪兒淡笑道:“朱都頭,果然是深明事理!”   “既然二位都頭問了,那小女便將此事,好好說一說。”   “倘若少爺能扛起老爺留下的家業,並將糧棧,發揚光大,雪兒自然願意傾力輔佐。”   “但是,少爺並沒有這個本事。”   “二位都頭可能不知道。”   “少爺本是清河縣人,從小和一群地痞無賴吃酒耍錢,惹是生非。”   “踢寡婦門,挖絕戶墳,欺負孩子,嚇唬傻子,墳前裝神,墳後裝鬼……”   “可謂是無惡不作,臭名昭著!”   “百姓們都對他深惡痛絕,將他視作大蟲一般,避而遠之。”   “後來,這張疆看上一家黃花閨女,拿了十枚銅錢去提親。”   “人家閨女的父親不允,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張疆便連同手下的潑皮們一起,將一個六旬老人,生生打死。”   “此事引起整個清河縣的公憤,百姓紛紛上書,請求嚴懲張疆,為那位老人償命。”   “我家老爺得知此事後,給縣令送去五千兩銀子。”   “才讓縣令處斬了其他幾個潑皮頂罪,將張疆秘密送出清河縣,安排去鄆城縣,做了衙役。”   潘雪兒一邊說著,一邊滿臉悲痛,義憤填膺。   “二位都頭,你們說說。”   “就這麼一個惡貫滿盈、不學無術之輩,我能將老爺留下的家業,交給他嗎?”   “而且,張疆回來那日,還說要將清河縣的祖產,全部變賣,帶回鄆城縣去。”   “家中的這些老人,為張家效力了一輩子,有很多都膝下無兒無女,指望在這裡,養老送終。”   “張疆根本不顧這些人的死活,打算直接將他們掃地出門。”   “泯滅人性到了這個地步,他還有何顏麵,舔著臉回來,繼承家業?”   “二位都頭,你們評評理!”   “若是我真將這偌大一份基業,交給他,讓他用這些錢去吃喝嫖賭,胡作非為。”   “那豈不是又讓清河縣百姓,受他欺淩?”   “豈不是辜負老爺和夫人,生前對我的信任嗎?”   “小女所言,句句屬實!”   “如果二位都頭不信,可以在清河縣內,打聽打聽。”   “哪家百姓,聽了他張疆的名字,都得啐一口唾沫!”   潘雪兒這一番話,說得是滿臉正氣,大義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