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酒客們,原本都為潘雪兒感到憂心忡忡。 畢竟,得罪了於山這等睚眥必報的貪官,一介商戶豈能有好下場?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潘雪兒竟然掏出了個如此炸裂的物件。 兩江巡撫使吳海江的巡撫使令,見令如見巡撫使本人。 吳海江深受皇帝寵信,官居二品,位高權重。 除了高俅、童貫、蔡京等當朝重臣之外,幾乎無人敢得罪他。 這枚令牌,哪怕出現在開封府,都能讓民間,為之顫上三顫。 出現在陽穀縣這等小地方,份量基本上就和聖旨沒有什麼區別了。 呂伯、小六子等人,也都一陣發愣。 東家是何時和當朝二品大員,攀上了關係? 而且,看這意思,還是關係匪淺。 否則的話,又怎麼可能將令牌,都交付於她? “我知道各位兄弟也是奉命辦事,當然不會為難你們。” 潘雪兒淡淡道:“不過,你們回去之後,替我帶一句話。” “告訴你們於縣令,我潘雪兒在貴寶地做生意,隻是想謀口飯吃。” “如果他聽信小人讒言,執意要為難我,就休怪我與他拚個魚死網破了。” “一定帶到,一定帶到!” 孫都頭汗顏地點了點頭,訕笑道:“多謝潘掌櫃不殺之恩,我等告退!” 說罷,一群官兵,便四散而去,急急如喪家之犬,忙忙如漏網之魚。 呂伯這時走上前,憂心忡忡道:“東家,你是不是有些太過於鋒芒畢露了?” “常言道,不怕官,隻怕管。” “你如此盛氣淩人,萬一那於縣令記仇,我等該如何是好?” “呂伯,你怕什麼?” 潘雪兒聳聳肩笑道:“他於縣令再大,還能大過巡撫使不成?” “可是……” 呂伯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有這枚巡撫令在,於縣令明麵上,肯定不敢怎麼著。” “但是,誰能保證他暗地裡不做什麼手腳呢?” “萬一他心生怨恨,想方設法地刁難我們,咱們的生意,也同樣乾不下去啊!” “呂伯,你多慮了。” 潘雪兒擺了擺手,毫不在意的淡笑道:“醉仙酒家,向來行得端,做得正,光明磊落!” “隻要咱們恪守行規,本本分分地做生意。” “不偷漏稅銀,不仗勢欺人,用的食材,皆是真材實料。” “任他於縣令再怎麼怨恨,又能抓住我們什麼把柄?” “說得好!” 店內的酒客們聞言,紛紛激烈地鼓起掌來,對潘雪兒的這番豪言壯語,極為欽佩。 而見東家如此自信,呂伯縱然再怎麼擔憂,也隻得無奈地嘆了口氣。 …… 縣衙內,於山正在與西門慶和武大郎兩人,對坐飲酒。 突然,孫都頭從外麵跑進來,低著頭囁嚅道,“小的見過老爺……” “孫都頭,事情辦得怎麼樣?” 於山笑嗬嗬問道:“那姓潘的女人,抓來沒有?” “稟報老爺,人沒能帶來。” 孫都頭低著頭,囁嚅道:“而且……無論是誰去,也帶不來她。” “什麼?!” 聽聞此話,於山頓時一愣。 西門慶和武大郎兩人,也頓時滿臉氣憤。 什麼叫無論是誰去,也帶不來她? 這話說得也忒混賬了吧? “到底是怎麼回事?” 於山沉聲問道:“趕緊說,一個字,也不準落!” “這……” 孫都頭並未開口,小心翼翼瞥了一眼西門慶和武大郎兩人。 於山見此,卻是擺擺手道:“這二位兄弟,都是自己人,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是,老爺。” 孫都頭戰戰兢兢道:“那潘金蓮的手中,有一枚令牌。” “什麼令牌?”於山狐疑問道。 “兩……兩江巡撫使令,吳海江大人的令牌……” “什麼?” 於山頓時愣住,愕然的看向西門慶和武大郎兩人。 西門慶和武大郎二人,聞言也是滿臉懵逼,麵麵相覷,難以置信。 “這……這怎麼可能?” 武大郎驚恐道:“她原先不過是清河縣一個小丫鬟,趁著自家老爺死了,篡權上位,做了張記糧棧的東家。” “一個小女子,怎麼可能與兩江巡撫使有關係?” “若她真是吳巡撫的人,早就到開封府享受榮華富貴了,怎麼可能在這小小的陽穀縣做買賣?” 西門慶也問道:“這位兄弟,是不是你看錯了?” “回二位大人,小的不會看錯的。” 孫都頭心有餘悸道:“小人親眼所見,看得真真切切,那就是兩江巡撫使吳大人的令牌無疑!” “若不是我當場就跪地求饒,怕是今日連這縣衙,都回不來了。” 於山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心中懊悔無及。 自己怎麼就那麼蠢,貪圖武大郎的那一點兒銀兩,連一點兒情報都沒打探,便派手下去拿人。 現在可好,得罪了兩江巡撫使吳海江的人。 萬一對方是個記仇的主兒,自己以後還會有好日子過嗎? “豈有此理……” 武大郎氣得麵容扭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咬牙切齒道:“又被這個賤人,給耀武揚威到了!” “於縣令,此事我們決不能姑息!” “那你說該怎麼辦?” 於山氣憤道:“那女人的手中,持有巡撫令,以吳海江的權勢,就如同尚方寶劍一般!” “即便是本官得罪了他,他殺了我,隻要吳巡撫一句話,聖上都不會追究你們。” “更何況是你們兩個?” “西門慶,你別看你在陽穀縣作威作福,是本縣的第一大富戶。” “若是得罪了吳巡撫,叫你死都不知是怎麼死的!” 於山一番話,說得西門慶和武大郎又羞又憤,卻又不知所措。 “那怎麼辦?” 武大郎氣憤道:“難不成,就吞下這口啞巴虧不成?!” 正當三人麵麵相覷,卻都無可奈何之際。 一名衙役,從外麵跑進來道:“老爺,有人一稱是宋江,在府外求見。” “宋江?” 於山皺了皺眉道:“我不認識什麼宋江啊!” 西門慶的眼睛,滴溜溜一轉,問道:“莫非是那山東及時雨,鄆城縣的宋押司?” “呃……” 衙役撓了撓頭道:那人好像就是這麼說的!” “太好了!” 西門慶頓時麵露喜色道:“於縣令,這宋押司可是個人物,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此外,據我聽聞,他也與潘金蓮之間,有過舊怨。” “而且,是不共戴天之仇!” ……
第160章 光明磊落,怕他作甚(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