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慶元一聽,頓時精神萎靡,他道:“曹至純出身將門之家,世襲的千戶,自小習武,身手卓絕,要想殺他談何容易,這難道是天要亡我?” 盧以禎嘴角翹起冷笑,道:“世襲的千戶又不止他一家,吳知縣你又何必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吳慶元這才想起眼前之人也是承襲千戶官身,再聯想到盧以禎單打獨鬥,便將曹至純安排在縣衙的精銳斬殺,這份本事,那也不可小窺。 於是吳慶元放下身段,對盧以禎躬身施禮,懇切的說道:“盧將軍,我嵩縣數萬百姓的安危,就全靠你了。” 你看看,你看看,文人的嘴巴就是厲害,上嘴唇碰下嘴唇,千斤重擔就從嘴巴裡麵飛出來,落在了盧以禎的身上。 若是盧以禎擔不起這千斤重擔,那以他話裡的意思,這嵩縣數萬百姓死難,盧以禎就成了罪魁禍首一般。 若是依著盧以禎的脾氣,自然是不可能被吳慶元的話刺激到。 但盧以禎本來就是想挽救嵩縣百姓,順便阻止賊兵發展實力,所以全力以赴的挽救嵩縣,這原本就是盧以禎的初衷。 而且此時身在縣衙,外麵就是曹至純的兵將,盧以禎就是想不盡全力,那也不行。 盧以禎將吳慶元扶起,道:“吳知縣請放心,曹至純陰謀背叛朝廷,不得人心,勢必成不了事,待我去取他項上人頭,以定嵩縣局勢。” 說罷,盧以禎健步竄出,隨即一個跳躍,輕鬆借力站上縣衙院墻,居高臨下,與曹至純對峙。 “將軍快看,上麵有人。” 此時的曹至純正要下令撞開縣衙大門,身邊的家丁親兵曹忠提醒道。 曹至純順著曹忠手指的方向看去,見盧以禎正輕鬆愜意的看著自己,一點也不見害怕。 真真是少年英雄,這般時刻,竟然還能保持淡定從容,一般人如何做的到。 曹至純心裡有幾分欣賞盧以禎,但作為敵人,曹至純自然不可能給盧以禎好臉色。 曹至純一臉兇相,惡狠狠的對盧以禎道:“盧以禎,你這卑鄙小人,昨日我一時心軟,留你一命,沒想到你卻殺我心腹,壞我大事,本將豈能饒你!” 盧以禎道:“不能饒我,你又能怎樣?曹至純,你這匹夫,你自己貪生怕死,要給流賊當狗,還要拉著麾下數百弟兄一起去做那狗子狗孫,你良心何在? 你可敢與我單槍匹馬大戰一場?若是不敢,叫我三聲爺爺,我自然放你這乖孫子一命。” “豈有此理。” 曹至純大怒,喝道:“戰又何妨,來。” “好,我那銀龍長槍被你搶了去,還我,我便與你一戰。” “享恩,把長槍給他。” 昨天曹至純將盧以禎綁縛下獄,盧以禎騎的馬,還有那銀龍長槍都送給了自己的兒子曹享恩。 此時曹至純要兒子把長槍拿出來,兒子曹享恩有點不情願,因為這銀龍長槍確實是一桿上等好槍,他那是愛不釋手。 曹享恩遲遲不把銀龍長槍還回去,曹至純氣急,眼睛瞪過來,嚇了曹享恩一跳,長槍一擲,便將銀龍長槍拋向盧以禎。 盧以禎一躍而下,接住長槍,而後抖了一個槍花,長槍指向曹至純,道:“曹至純,你這老狗,受死。” “膽大包天,膽大包天,我要將你抽筋挖腹。” 曹至純被氣的不行,一張臉氣的通紅,好似猴屁股。 盧以禎嘴角露出冷笑,知道曹至純被自己成功激怒,真的要親手跟自己過招了,這也正是盧以禎的打算。 若是單打獨鬥,盧以禎誰也不怕,但若是曹至純居中指揮,以戰陣應對盧以禎,則盧以禎很容易被擊敗。 戰陣威力巨大,一個戰陣數百士兵數千士兵彼此配合,相互交錯,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都被算計準確。 他們整齊劃一,從無間歇,量變產生質變,任何高手都無法抵擋千刀來,千刀去的威力,被戰陣絞殺不過是遲早的事。 為了激怒曹至純,盧以禎一開始就表現的高高在上,話語那是難聽至極,終於成功激怒曹至純,不但讓他單獨與自己對戰,還把自己的銀龍長槍也要回來了,盧以禎更是心裡高興。 而站在曹至純的立場上,一個千戶將軍,怎麼會這麼容易被激怒? 其實這也不難理解,因為盧以禎昨天與他接觸,並沒有表現出任何過人之處,很輕鬆就被拿下。 所以在曹至純的眼裡,已經交過手的盧以禎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對手。 現在盧以禎當著手下的麵,把曹至純的麵子按在地上踩,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話說的難聽至極,曹至純占盡優勢,如果還避而不戰,那曹至純隻怕要威風掃地了。 再加之作為一個武人,好勇鬥狠本就是性格中的一部分,很多武人沒事還要去找事,現在被人這般辱罵,有幾個忍得住? 於是曹至純接受了盧以禎的挑戰。 雙方擺開架勢,一眾兵將自覺後退,讓出了一個大圈子,讓盧以禎和曹至純可以大戰一場。 盧以禎頗有風采,伸手禮讓,讓曹至純先出招,但說出來的話卻是:“老狗,你先請。” 曹至純被氣的齜牙咧嘴,沒有二話,直接揚起斬馬大刀,就朝盧以禎沖殺而去。 盧以禎長槍緊握,也是快步上前,與曹至純對戰。 “受死。” 曹至純大吼一聲,斬馬大刀匯聚千斤巨力,向著盧以禎麵門砍去。 盧以禎雙腿馬步紮穩,銀龍長槍橫向高舉格擋,“鏘”的一聲巨響,長刀與長槍碰撞,濺起一陣火花,一股巨力灌入盧以禎體內,讓盧以禎有一點心口吃疼。 “這好狗倒是有幾分本事。” 盧以禎心裡有些驚嘆,沒想到這小小的嵩縣,竟然還有這樣武功不俗的人,隻可惜兩人不能並肩作戰。 力是相互作用的,曹至純的巨力灌入盧以禎體內,盧以禎的巨力自然也灌入曹至純體內。 “額”的一聲悶響,曹至純隻感到手口發麻,緊接著心肺好似被人狠狠捏了一下,再看向盧以禎時,曹至純已經是心頭有了忌憚。 本以為盧以禎是黃口小兒,沒想到竟然是隻乳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