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幾個心腹麵對這天上掉下來的上位機會,激動不已,吼道:“殺了他,給將軍報仇。” “兄弟們,為將軍報仇。” 幾句很及時的怒吼,很快就穩住了賊兵的軍心士氣,讓他們沒有來得及崩潰就找到了新的目標。 而後他們便紛紛朝盧以禎殺去。 此時賊兵人多,處於絕對的優勢地位,所以那幾個劉體純的心腹才能輕而易舉的穩定住人心。 如果盧以禎有三五百人,給他們一百張嘴,也休想吼幾句就能起作用。 麵對越來越多的流賊,盧以禎及其馬隊絲毫不戀戰,開始朝營門外麵飛奔疾馳。 盧以禎再度一路殺,一路跑,將賊兵大營殺了一個對穿,然後揚長而去。 這次突襲,盧以禎以零傷亡取得了很大的戰果,不但將賊兵大營殺了個對穿,讓賊兵死傷數百人,還把劉體純給殺了。 就這一份功勞,如果報到朝廷那裡,絕對是大功一件,就連崇禎皇帝也要忍不住誇幾句神勇。 隻可惜現在朝廷的統治在河南這邊幾乎癱瘓,盧以禎連報功都找不到人。 士兵們回來之後都很振奮,一個個滿頭大汗,但絲毫不見疲憊。 他們咕嚕咕嚕的喝著熱水,相互說著剛才自己的戰績,這人說殺了五個,那人說殺了七個,把沒去的士兵羨慕的要死。 千戶所的人得知大勝,盧以禎還殺了賊兵頭領,以為千戶所度過了危機,不用離開了,個個都是高興的手舞足蹈。 不過盧以禎還是對大家說道:“賊兵雖然受到重創,但他們實力還在,我們人少,這裡還是待不住,大家盡快收拾東西,等待轉移的命令。” 大家聽了雖然有些失落,但還是聽話照辦。 有的人不理解,一個老漢對盧以禎問道:“將軍,賊兵頭領都死了,我們為什麼還要走?難道不能再狠狠的打他們一次,把他們打疼打垮,然後讓賊兵走嗎?” 老漢的話讓很多人都是升起了希望,他們紛紛將目光看向盧以禎,期待能從盧以禎口中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 不光是他們,就連很多士兵也不理解,明明自己這邊打贏了,而且還殺死了對方最大的頭領,為什麼還要走? 千戶所已經是他們的家,他們不想離開這裡。 不過他們注定是要失望的,因為這件事情遠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復雜。 盧以禎道:“流賊的實力比我們想象的要強大的多,這不是殺死一個劉體純就能改變的,所以他即便死了,也會有人站出來取代他,然後繼續帶著流賊圍困千戶所。 在敵我實力沒有發生太大改變的情況下,死幾個頭領的意義是不大的。 有道是打鐵還需自身硬,以後本將要練更多的兵,要耕種更多的土地,要產更多的糧食,隻有我們的實力強大了,才不會出現這種明明打贏了,但是卻不得不離開家園的情況。 鄉親們,兄弟們,你們放心,今天我們後退一步,是為了以後前進十步,這是戰略性撤退,不是敗退。 永寧我們還會再回來的,一定會回來。” 盧以禎的話擲地有聲,想表達的意思也很明確,沒有絲毫的推諉和掩飾,這讓大家都是信服。 而且這年頭兵荒馬亂,背井離鄉也是常事,他們很多人都是漂泊了很多地方,再走一次也不是什麼大事。 而且現在有盧以禎帶著他們,他們不管走到哪裡,都是有底氣。 不過縱然要走了,但信心不能丟,仗也不能白打,盧以禎道:“今天晚上參戰的士兵每人記功一次,賞銀十兩。” 士兵們都是振奮。 盧以禎又看向巧姐,道:“巧姐,殺豬宰羊,讓所有人都來慶祝勝利。” “是,將軍。” 巧姐得了命令,便招呼著姐妹們開始忙碌。 別看巧姐,小蓮,荷花這些女人都是女人,但這麼久的漂泊都鍛煉了她們的能力,即便是在沒有男人幫助的情況下,她們也能彼此配合的殺死豬,殺死羊,這不得不令盧以禎刮目相看。 很多堡民也跟著去幫忙,大家都是樂嗬嗬的,高興的像過年。 能吃到肉,那可不就是過年嗎? 堡內歡天喜地,賊兵大營卻是一陣唏噓悲哀,死氣沉沉。 劉體純的屍體被恭敬的陳列在大帳內,穀可成,還有劉體純的幾個心腹張憲壁,馬成忠,董英等人哭的都好似淚人。 穀可成對著劉體純的屍體捶胸頓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哭道:“劉兄,劉兄,昨日你還慷慨激昂,要與我一道手刃盧以禎那狗賊,沒想到轉眼之間,你便被那狗賊害了,劉兄,劉兄,你死的好慘啊。” 董英怒道:“盧以禎那廝殺我恩將,我董英必取他性命。” 張憲壁跪在劉體純身旁,泣不成聲,哭道:“將軍,將軍,我張憲壁會為你報仇的,盧以禎那狗賊我要將他千刀萬剮,剁碎了喂狗。” 馬成忠也是指天發誓,道:“不殺盧以禎,我馬成忠誓不為人。” 穀可成眼見眾人一個個的指天發誓,信誓旦旦,便道:“諸位,盧以禎殺死劉將軍,此仇不共戴天,我等必要攻破塢堡,生吞活剝盧以禎方消心頭之恨。 然老話說得好,家有千口,主事一人,而今劉將軍不幸戰死,大軍群龍無首,這可如何是好?” 馬成忠,董英,張憲壁等人聽了,都是下意識的收起了哭聲,一個個的神情變的嚴肅起來,看向穀可成,還有身邊的人,都是有了幾分警惕。 事關權力爭鬥,如何能不警惕?誰又敢大意? 大帳沉浸了一陣,誰也沒有說話。 最後張憲壁打破沉默,對穀可成問道:“我等都是粗人,不知穀將軍可有好的建議?” 穀可成道:“諸位,劉將軍死的突然,大軍一時之間未有可替代的合適將領,報請闖王拜將又難免耽誤戰機。 故而本將不才,願以“威武將軍”的身份暫時代管全軍,待到將盧以禎斬首,闖王任命下來,再交還兵權,不知諸位將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