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姐姐想去我那裡。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看起來,似乎並不是象小時候那樣欺負人那麼簡單。 剛上小學的時候,鄰居家的老太太曾經對方曉青說:“唉,可憐的孩子,你那姐姐也太獨了,你小時候天天被她打得哇哇的哭,你媽不說她,反倒把你給送出去了!唉,可憐!” 方曉青並不信她的話,因為鄰居家的老太太仗著自己有三個兒子很是跋扈,常常在她家門前指桑罵槐地欺負人,而且跟母親的關係不好。母親在家裡曾告誡方曉青她們姐妹兩個要當心鄰居家的老太太,不要信她的鬼話。所以,方曉青很自然地認為她是在故意說姐姐的壞話,挑撥離間,她好看熱鬧。 而且,方曉青能夠上小學,還多虧了姐姐呢!去小學校開學報道的那天早晨,方曉青早早地起床,熬粥做飯,等大家都吃過早飯後,以為會有人送自己去上學。但父母都忘記了這事,各自上班走了,姐姐也背上新書包高高興興地上學去了。已經七歲的方曉青獨自在家,掃地收拾屋子之後,坐在桌旁愛惜地摸著那個舊書包,以為自己上學的事又沒戲了。 這時,姐姐和她的一個同學“噠噠噠”地跑回來,推門進來,說:“一年級的都去報到了,都上完一節課了,趕緊走。”拉上她就走,方曉青連忙拿起舊書包,小心翼翼的斜挎上,跟著兩個小姐姐跑到小學校一年級的那排房子前,一溜三個教室,姐姐也不知她是哪個班的,就從一班開始往裡送,一班老師說:“不是我們班的,我們班學生都來全了”,姐姐又拉著她往二班送,還好,二班老師說:“是我們班的。”姐姐和她的同學又連忙“噠噠噠”地跑了,她們已經遲到了。 老師彎著腰問她:“你怎麼上學第一天就曠課,你爸爸媽媽也不來送你?” 方曉青低聲地說:“爸爸媽媽工作忙。” “行了,去後麵坐吧。”老師一指後麵的唯一一個空位子。 於是,方曉青就這樣上了小學。所以,她一直很感激姐姐,若不是姐姐,她或許就不能上學了。 但是,姐姐的許多行為也確實令她迷惑。 比如,有一次母女三人一起回家,方曉青在前麵走,感覺姐姐在後麵推了她一把。她站不穩,向下摔去,膝蓋磕在了臺階上,蹭掉了一大片皮肉,血一下就流了出來。可是,媽媽卻大罵方曉青,說:“小丫頭片子不好好走路,自己摔的活該!你姐伸手往回拉你,都沒給拉住。你個業障就沒個正形,這回讓你長點記性!”一直那麼罵罵咧咧的,回到家,也沒給處理一下傷口。方曉青膝蓋上留下了一道難看的傷疤。 這事讓方曉青糊塗了好長時間,媽媽說看到姐姐是伸手去拉她,而她感覺到的是一種推的力量,怎麼會是拉呢?她完全糊塗了。 但是媽媽總是這樣說,以此事為例,說明方曉青是多麼沒個正形,而姐姐是多麼友愛。 那既然媽媽這麼說,那就是拉吧! 甚至,有好長時間,方曉青對於“推”與“拉”的意思都總是搞混! “學姐?” 背後傳來輕輕的呼喚聲。 方曉青連忙抹了下眼角,緩緩地轉過身去,嘴角上牽,扯出一個明朗的笑容。 小柳快步走過來,略帶嗔怪,笑著說:“什麼人的電話要躲得這麼遠來打?是不是學姐夫打來的電話啊?” “別瞎說,哪有什麼學姐夫。”方曉青假意斥責。 “學姐,我可是把你當榜樣的,你若是不趕緊找個學姐夫,會影響到我的。你知道不?”小柳半真半假地撒著嬌。 “會影響到你嗎?我看不會吧?”方曉青似笑非笑地盯著小柳,發出了靈魂的拷問。 “哎呀,學姐!”小柳嬌嗔地跺跺腳。 方曉青早就看出了點兒苗頭。這會兒見小柳這模樣,心裡就更有底了。 她也不說破,轉了個話題道:“怎麼?都吃完了?晚上還有別的安排嗎?” “晚上沒什麼安排。你沒吃好吧?我拿了兩個包子。”小柳舉了下手中的袋子。 “好呀,咱們晚上當夜宵!” “哎,兩位教授住哪兒,安排好了嗎?” “他們跟著王老師走了,學姐放心,王老師那後勤保障管理可是杠杠的!” 方曉青點點頭:“也是,他辦事是最讓人放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