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事……,就是有點兒……” 高洪波說到半截,口乾舌燥的,說不下去了,也不敢看老院長的眼睛,此時,他臉色發白,拳頭緊握,如坐針氈…… 終於,他再也坐不住了,“噌”地一下就站了起來:“院長,我坦白,那些電話是我打的,不,也不全是我打的……” 頓時,氣氛變得壓抑而詭異,老院長呆住了…… 高洪波見老院長臉色黑沉,眉頭緊蹙、震驚地瞪大了眼,一動不動地死盯著自己,更是慌了神,口不擇言地說:“院長,老院長,打電話的可不止我一個,就我知道的至少還有兩個……當年,我是要坦白的,可,可是……老院長,你怎麼啦?” 老院長回過神來,眸底透著一種深深的無奈,他呼出了一口氣,擺了擺手,聲音暗啞地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接著說……” “……是。”盡管有些疑惑,高洪波還是一五一十地交代著:“那時,我未婚妻在Y國訪學,隻能靠書信交流,後來聽老胡說,咱們公用電話室的電話可以打國際長途,後來我就去打了幾次……” 老院長麵色嚴肅地問:“你到底打了幾次?” “我……”高洪波仔細想了一下,“我頂多打了五次,因為那時候我跟我未婚妻約好了每周末通一次話……” 老院長繼續神色冰冷地問:“你提到的老胡是哪一個?” “胡海濤。” 老院長腦海中想起來一個形象,他疑惑地問:“就是去年剛退休的那個老胡?” “……對對,”高洪波點頭如搗蒜,“胡海濤……就是他。” 老院長瞇起眼看著高洪波,“你剛才說,你知道的有兩個……還有一個是誰?” 高洪波麵色凝重地看向老院長,道:“是侯田保,他,前年就已經故去了……所以,我當年,我是要坦白的,但……” 老院長點點頭,表示明白了,他站起來轉身,走到窗前,看向窗外,良久才問:“當年,王德利就沒打過電話嗎?” 高洪波迷惑地看著老院長,搖了搖頭,“沒有。王德利是孤兒,也沒有什麼親朋好友,我就算是他最好的朋友了。當年,他與我住斜對麵,除了去辦公室、實驗室之外,他總是悶在自己的房間裡。記得我們那時都笑他是三點一線。” 老院長聽完,神色很復雜,似乎很意外的樣子,隻是輕輕的嘆了口氣,並沒有作聲。 高洪波還沉浸在自己是思緒中,聲音低沉:“老院長,我對不起組織的培養,這事一直困擾我,去年,老胡剛退休那會兒我就想來跟您坦白的,但是那時正好有外野任務,就耽誤了下來……這次我再也不想逃避了,盜打的電話費我會到財務科補上的!該怎麼處罰,我都接受!請您、請組織處分我吧!” 老院長冷冷淡淡地說:“嗨,什麼處分不處分的,一點兒電話費而已,能有多少?再說,都過去那麼長時間了。” 高洪波:“?” 怎麼會這樣?我這些年的愧疚與提心吊膽的日子就這樣毫無意義了?這,這…… 不過,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心裡到底是輕鬆了許多…… 老院長又發話了:“雖然王德利盜打境外電話的嫌疑可以去掉了,可是,他的行為舉止確實是太不一般,迥異於常人,特別獨,社交圈子很小,生活習慣也跟大家不一樣,從不在單位食堂吃飯,也不交女朋友。你既然是他最好的朋友……那就多多關心他,比如給他介紹個女朋友,讓他也談談戀愛、結個婚什麼的……你就來負責一下這個事,有什麼特別的情況,就直接跟我匯報……” 高洪波的頭都大了:“?” 老院長這是怎麼個意思?讓我當紅娘? 在老院長炯炯目光的注視下,高洪波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老院長臉上有了點疲倦之色,“正好,今天下午還有個會,是王德利主持的,你去聽聽,這段時間多跟他交流一下。”說著,揮了揮手。 高洪波愣了片刻,才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走在路上,高洪波心中狐疑不定,腳步虛浮而緩慢,他的腦子裡還混混沌沌的:老院長這麼著急地叫自己趕回來是為了什麼? 是為了給王德利介紹什麼女朋友嗎? 是為了給王德利主持的會議捧場嗎? 一陣寒風襲來,高洪波整個人都在風中淩亂了…… 到了會場,高洪波才驚訝地發現有些不正常:這個會議的規格很高啊! 不僅是考古界的大咖,全部都已經就位,還有一批與考古學相關的學科專家,地質學家、生態學家也都赫然在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高洪波悄悄地找了個地方坐下,靜靜地聽著臺上人的發言…… 突然,旁邊人的胳膊撞了他一下,高洪波扭頭一看,是張教授! 張教授有些興奮地一聲低呼:“你怎麼跑回來了?” 高洪波沖著他揚了揚下巴:“嗨,這不是領導的一聲令下,我就回來了唄!” 張教授捶了他一下:“你小子,回來好!這個報告會值得一聽!” 高洪波:“怎麼有這麼多地質學家、生態學家?這是要做什麼?” 張教授神秘地一笑:“這有什麼,你看那邊那個,是天文學家,還有那個,是物理學家,那個,是材料學家!告訴你,這叫“談天說地文化沙龍”,以後還會有大動作呢……” 高洪波眉頭微皺:“是嗎?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覺得我跟這個世界脫節了?” 張教授:“可不是嗎怎滴?你在落霞山上呆的時間太長了,自然是跟這個世界脫節了!” …… 離他們不遠處,也有兩個人在交頭接耳。 正是韓峰與王斌。 由於他們兩人的特殊情況,沒有跟何方他們去落霞山,而是繼續住在醫學研究中心接受觀察。 研究院這邊有活動就可以過來參加。 完全隨他們自己決定。 前幾天,兩人閑的無聊開始練書法,閉關了幾天,兩人都覺得太悶了,就結伴過來聽報告。 這會兒,見前一個主講人下臺,王德利又回到講臺處繼續主持。 韓峰便低聲對王斌說道:“你看他有什麼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