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屍的長舌直搗黃龍,將蘇雅拉圖的五臟六腑攪了個底朝天。然而最可怕的是,蘇雅拉圖的身體像是被吸乾了血液一般,身體慢慢變白,而女屍蒼白如紙的身體居然轉而變紅,多了一絲血色。 看到這一幕王朝之瞬間就明白,這女屍是在吸收蘇雅拉圖的陽氣,恍然間他忽然想起這種做法,就是在進行傳說中的奪舍。奪舍,是道家的一鐘借助他人身體還陽的理論,自古就傳聞,人死而靈不滅,肉體不過是承載神識的軀殼,而強大的靈魂可以對弱小的靈魂進行奪舍,進而進入對方的軀殼。 而眼下這女屍的奪舍似乎更加高級,不是簡單的“鳩占鵲巢”,而是將他人吸乾,來恢復自己的軀殼。 “白仙救命……”。 自知不能坐以待斃的他,隻能在內心祈禱白仙,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可能是長刺多次是幫自己解圍,讓他的潛意識裡已經產生依賴,加上見過這麼多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事件,使得他思想也潛移默化的相信起了這些仙神。 正所謂仙鬼妖魔不渡成佛,若信則有不信則無,這世間的事尤為信仰最說不清,王朝之本身就是富奢之家出身,又拜天子做朝臣。雖說整個大清朝晚期已經腐朽不堪,可作為一個衣食無憂之人,加上他從小到大的學識,讓他對這封建之說並沒有多麼看重,隨不認同可也不抵觸。 自從他下墓之後經歷的種種,無論是大九道的百試百靈,還是白仙托夢賜予的長刺多次助其擺脫困境,讓他更加相信這些之前所謂的道聽途說了,這也有了他如今走投無路想要求助白仙的想法了。 不知道是他的祈禱有了作用,還是他內心的安慰作用恐懼減少了,總之在他求助之後腦中突然有了一個這次能夠脫困,他們二人不會有性命之憂的預知之覺。而這種想法出現之後,他的身體居然開始有知覺了,甚至已經能夠感受到手裡的長刺了。 這時,距離女屍奪舍蘇雅拉圖的身體已經有大概一炷香的時間了,說長不長但是說短也不短,可看架勢女屍並未成功,也可能蘇雅拉圖身位蒙古漢子的勇猛和不屈,讓他能夠堅持到現在,如果女屍率先奪舍的是王朝之,估計他根本撐不了這麼久。 而女屍似乎也有意識的感受到王朝之有脫離控製之心,拋下了蘇雅拉圖蛇尾一甩,將他全身捆綁住,收回長舌轉而對其發起了奪舍。 就在此一瞬,一股精芒自王朝之的眼底閃過,隨後一股別樣的感覺充斥其全身,一股倦意傳來,王朝之一下變得昏昏沉沉,而女屍的長舌也如遊魚般輕鬆地撬開其唇牙,進入咽嗓之內。模糊之間,王朝之隻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似乎都像是結霜了一般,體內炙熱的陽氣在急劇被吸收,而他的意識也在慢慢消散。 被放棄的奪舍的蘇雅拉圖這時腦中恢復了一絲清明,緊接著就看到王朝之的被奪舍的樣子,他想去幫忙,可和之前的王朝之一樣,根本就無法動彈。而這種情形下,讓他的內心登時心如死灰,開始後悔指責自己質疑王朝之的話,魯莽行事導致兩人陷入這般毫無生機的絕境。 “嗚嚕嗚嚕嗚嚕嗚嚕嗚嚕”。 就在這時,他聽到王朝之的嘴裡發出了聽不懂的話,而讓蘇雅拉圖感到驚奇的不是王朝之還有意識,而是他居然能在嘴幾乎被堵的“水泄不通”的情況下,還能發出聲音。 而聽到他的話之後,蛇尾女屍身體驟然一頓,居然難得的有了一絲人性般的思考動作。這是蘇雅拉圖第一次看到女屍有如此行為,之前她那雙細長的眼睛根本看不到一丁點的情感波動,即使在他意識清醒被奪舍時,女屍也如同死人一般機械的進行著動作,而接下來的情形更是深深地震撼了他“幼小”的內心。 隻見女屍居然收回了長舌,開口回答起了王朝之的話,而在她張嘴的瞬間,蘇雅拉圖也看到了她那沒有一顆牙齒的嘴巴,和那根猶如長蛇般“盤臥”在嘴中的舌頭。 就這樣一人一屍在這裡開始了蘇雅拉圖完成都不懂的對話,看兩者麵無表情如同背天書一般的交談,他的認知已經崩塌了,同時對王朝之的身份第一次感到了恐懼。一個能夠和這不知存在多少年的上古女屍對話,這等詭異的場麵任何人在場都會不寒而栗,如果不是不能動彈,他早就逃之夭夭了。 一人一屍的對話還在繼續,蘇雅拉圖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可從女屍沒有接下來的動作中可以看出,王朝之似乎在“勸說”女屍不要對他們下手,而且效果也極其的顯著。 終於在漫長的等待中兩個人的“對話”結束了,也似乎達成了什麼共識,女屍扭動著長長的蛇尾到了一旁,而王朝之則麵無表情的舉起了手臂,在其手掌上赫然是那根長刺。此時他的另一隻手在懷中一陣摸索,最後拿出了一塊玉佩,蘇雅拉圖看到這塊玉佩後剛開始沒有什麼察覺,可隨後就想起來了這塊玉佩就是他們在三尊佛像那裡時,王朝之自己偷偷留下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沒錯,當時他看到了王朝之的動作,王朝之當時以為他並不知情,可在江湖上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的蘇雅拉圖又怎麼可能不注意到這個細節呢,更何況是這種私藏的行為更是讓他無法接受的,不過當時他因為有求於王朝之,對這種“私藏”的行為也就裝作沒看見了。本來自己後來已經忘記了這茬,沒想到他這個時候居然拿出了玉佩,這倒是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不知這醉翁之意。 而看到了玉佩之後,蛇尾女屍雖然仍沒有任何表情,但是很快就伸出蛇信子將其鉤住,並吞咽進了腹中,隨後又嘰裡咕嚕的說了一段話,而王朝之則點了點頭。女屍自主遊到了他的麵前,而王朝之則毫不猶豫的落下手臂,長刺如同一般利刃,徑直的紮在了蛇尾女屍的頭頂的天靈之上,頓時一股金黃色的血液噴薄而出,轉瞬之間周圍的所有液體都被這股金黃之色遮掩。 迷朦之間,蛇尾女屍如同被金光覆蓋一般,而王朝之見狀也將長刺刺入自己雙手的手掌之間,隨後蘇雅拉圖也是一樣的“待遇”,四條血線如同絲綢一般在金色的“海洋”中飄蕩,顯得極為紮眼,就在幾個呼吸之間,血色就被金水吞噬。轉眼之間,所有的金水開始急劇收縮,如同倒流的泉水一般,全部湧向女屍的天靈蓋,漸漸地居然形成了一個小漩渦。 而此時蘇雅拉圖隻感覺自己身體像是被抽走了什麼一般,五臟六腑一陣空蕩的感覺,又如同宿醉大吐後的空腹感,很快金水全都被女屍吸收了,而蘇雅拉圖在同一刻終於有了身體的歸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