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了幾條街之後,街道上不時可以看見大兵們扛著槍來回巡街,街麵上的老百姓也多了起來,雖說達不到京城那般熱鬧,可比之以往也要好了很多,這也和大帥府的管理息息相關。不得不說,這個新大帥在管理和製約著方麵比蘇雅拉圖要好太多了,如果說之前的帥府隻是個地方勢力,那現在儼然已經是當地的一個自我管轄的小朝廷了。 心中感嘆了一下,人比人該死貨比貨該扔,或許蘇雅拉圖真的不適合做這個帥爺,同時也更想盡快見到他了。轉眼間人就已經到了雲府門前,門外燈火通明,大紅燈籠足足比他家的要高出很多,即使尚未進院就能聽到裡麵的喧鬧和詩作之聲,可見帥府的成功讓雲亥在仕林中的地位高出不止一丁點兒。 “先生……”。 正當王朝之想著進去如何說在旁躊躇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叫自己,回過頭,隻見在漆黑陰影的墻根下有一個人影。走近後,發現居然是蘇雅拉圖的一個老部將,雖然兩人並不相識,但是對這個人也有點印象。 “你在這裡作甚?”。 王朝之對這裡能看到此人有些納悶,而來人也很快就給他解惑了。 “先生,你終於回來了”。 說著,該大兵居然生出了哭腔,如果不是來來往往都是人的話,估計就過來和他擁抱了。 “怎麼了?”。 “先生,跟我來吧,小帥要見你”。 “小帥?”。 王朝之聽後明顯的一愣,心中雖有些作疑,可一想對方也沒有緣由騙自己,也就放任跟上去了。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冷清的街道,七拐八拐後,在一間毫不起眼的小院前停了下來,那人站在門前便停止不前。 “先生,小帥就在裡麵,你進去吧”。 “你不進去嗎?”王朝之疑惑的看著對方,見對方未說話並急忙搖頭,能隱隱的感覺到對方有些抵觸和懼怕的情緒。 王朝之也沒幾乎多說什麼,他確實想看看蘇雅拉圖狀況如何,當即推開院門,便一步踏了進去。 當! 剛進得院中,身後的院門驟然關上,頓時一陣陰風吹過,不由得一股脊背發涼的感覺布滿全身。 入眼之處,借著皎潔的月光能夠看到院中一片荒涼,遍地雜草叢生,好像荒廢很久的樣子了。院中坐落著一間門窗搖擺,看起來搖搖欲墜的破舊茅屋,完全看不到任何人生活過的痕跡。看到這裡王朝之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騙了,當即想要從門口出去。 “先生……”。 一聲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王朝之轉過頭,看到在破損不成樣子的窗戶裡麵,一個人影站在那裡。雖然看不清對方的麵容,可他卻能篤定對方就是蘇雅拉圖,這是一種毫無理由的自信。 幾個大步就走到了房屋前,一把推開那有些不堪重負的木門,一股腥臭的味道便撲鼻而來,如同被捂爛的死魚味道,難聞至極令人作嘔。 “先生,沒想到你真的找來了”。 這時,蘇雅拉圖披著一張厚厚的毯子,人也站在光亮照不到的陰暗處,聲音不再渾厚甚至還有一些尖銳的刺耳。 “你怎麼了?”。 王朝之忍著巨臭走上前去,但蘇雅拉圖卻猛然後撤,嘴裡還阻止著他靠前。 “先生別過來,我怕嚇著你”。 “咱們什麼沒見過,有什麼還能嚇著我”。 王朝之再次逼近,走到了蘇雅拉圖身邊,伸手將那毯子拿下來了一點。當看到那如同蛇皮一般紫青的手臂時,即使心中早有準備,但內心還是沒能承受住,手臂一哆嗦不自覺地退後了幾步。而蘇雅拉圖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情況,隻是把自己的身體包裹的更加嚴實了。 穩定了心神的王朝之再次上前,一把將其身上的毯子全部拉下,頓時將蘇雅拉圖徹底暴露在他的視線中。隻見他全身上下宛如被烈火燒傷過一般,全都是各種鱗片般的褶皺,身上的毛發甚至連頭發和眉毛都消失不見了,臉上如同毀容一般的醜陋,更甚於還有一些地方皮膚脫落,伴隨著黃色的膿水流出。 “你……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強忍著內心的惡心感,王朝之強作鎮定的問道。 一語問到傷心處,蘇雅拉圖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扒了把臉上粘稠的膿水,看起來說不出的落寞。 “一言難盡那……”。 原來,那天送別王朝之後,第二日他便出發趕往哈圖的地盤去接收,到了地方後一切都很順利,他不光是接收了地盤,而且還把哈圖的很多財產也一並接受了,並且留下了自己的心腹來看管那裡。可就在即將離開的那一天晚上,他和眾人一同喝酒慶祝,因為喝的太醉,所以被人抬回了房間就失去了意識。 第二天,就在他想要離開的時候,就發覺自己身上奇癢無比,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原本也沒當回事,可在趕回來的路上,他的身體便發生了異樣,不光是皮膚開始脫落,生出一層又一層類似於鱗片的硬皮,這一點倒是與傳言無異。 在他到達小帥府的時候,整個人已經無法正常行動了,為了不引起恐慌,蘇雅拉圖並沒有直接進入小帥府,而是挪到了自己最初生活的老房子,也就是現在這個地方。除了這些之外,蘇雅拉圖還多了一個非常惡心的習慣,那就是喜愛上了吃血腥的東西,無論是生肉還是各種活物,血腥味越大他的飽腹感越強,不然的話就是非常的饑餓。 說完之後,蘇雅拉圖像是費勁了所有力氣一般,癱軟的躺在了地上,此時看去他就像是一灘爛泥一樣。 “找過郎中嗎?有查到怎麼回事嗎?”。 看到蘇雅拉圖這個樣子,王朝之很是心痛,甚至都已經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了。 “我這個樣子怎麼敢找郎中,不過我讓人查過了,我這種情況有些像是中了一本古書上記載的一個盅”。 “蠱?”。 王朝之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具上古蛇女的屍體,不知道為什麼,他總隱隱感覺自己的突然衰老和蘇雅拉圖的這種情況和那具屍體有關。 “可有治療方法?”。 “聽說在一個苗族村落,有可以解蠱的高人,我已經讓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能有結果了”。 “行,到時候我也跟著去看一看”。 王朝之點了點頭,也不再繼續說話浪費蘇雅拉圖的氣力,而是默默地坐到了一旁,開始回想之前下墓的那些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