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武鳴照例來到王哥的木屋,昨天王哥說要帶他去後山狩獵。 他本來就對打獵感興趣,現在還有可能得到燈油的原料,故而他一大早就醒來。 不過因為王哥不喜歡人遲到,也不喜歡早到,所以武鳴還是掐著時間到。 木屋並沒有家具,連床都沒有,日常王哥就隨便找塊地方躺下睡覺。 武鳴敲了敲門,發現們沒有鎖,也沒多想,王哥經常不鎖門,他直接推門而入。 可是屋內空無一人,他有些奇怪,王哥極為守時,從不遲到。 他站著等了一會,心裡突然活絡起來,想著可以趁這個機會找一找有什麼線索。 他輕手輕腳地挪到一個箱子前,因為整個屋子隻有這一個可以裝東西的地方。 吱嘎—— 箱子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內顯得格外清晰,武鳴緊張打開箱子,裡麵是一件破舊的衣袍。 他小心拿起,翻到背麵,衣服上的景象令他瞳孔一縮。 …… 鐵匠鋪內。 趙玄想了想,沒有直接重現,而是先點亮腰間的玉佩,驅散周遭的霧氣。 做完這一切後,他才動手觸碰三世書。 和以前一樣,眼前驀地一變。 一位身形有些瘦弱的女子正站在眼前,有條不紊地煉製法器。 ‘等等,女子?那就說朱大嬸地窖的雕像不是鐵匠,但哪是誰?’ 來不及細想,女子的煉製速度很快,原本還隻是一些礦石,隻是在趙玄出神的時候,圓盤的雛形已經出現。 趙玄連忙集中注意力,代入女子的思維,隻是片刻,圓盤中的信息開始浮現。 之所以能通過三世書讀取圓盤的信息,是因為圓盤中承載的信息是煉製時就錄入的,或者說錄入信息就是圓盤煉製中的重要一步。 隻有隻要,圓盤才能保證信息的穩定、不易丟失。 如果通過三世書去重現普通玉簡,這不會得到玉簡的信息,因為玉簡中的信息是煉製之後錄入的,不是煉製過程的一部分。 趙玄在退出三世書後,仍然閉著眼,一動不動。 圓盤中信息量過於龐大,村子的真相這是一部分,最龐大還是有關儀式的知識。 和趙玄猜測的一樣,村子就是一場儀式,隻是這場儀式出現了大問題,走向偏差。 不知何久之前,一隊五人的除魔小隊來到這裡,決定除去盤踞於此的化神期級別的幻魔。 除魔小隊由一位化神期的劍修帶領,隊內還有四位元嬰期的修士。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雖說這裡是幻魔長久經營的地盤,占據天時地利,但倚仗劍修的強大戰力,和隊員的無間配合,還是成功將幻魔逼到一處山峰絕地。 可是,就在兩位化神期全都油盡燈枯,用盡最後的手段時,劍修的四位隊員被幻魔控製了心神,從背後偷襲了劍修。 在最後關頭,劍修用出同歸於盡的劍招,拉著幻魔一齊死亡。 這四位元嬰也因此根本受重創,回天乏術,性命難保。 可能是出於愧疚,四位元嬰決定利用他們剩下的生命和兩位化神隕落的殘留,舉行一場儀式。 一場復活劍修的儀式! 當然,他們也知道復活隻是奢望,他們隻想要劍修的意識消散的慢一些。 然而,將全部力量獻出後,儀式已經沒有掌控者,最初的籌劃者隻能指向一個方向,最終儀式這輛車會行駛到何處,無人能知。 果然,儀式還是出現問題,在四位元嬰中,作為儀式設計者的器修最先發現了這個問題。 她本想立馬停止儀式,但其餘三人均不同意。 她沒有辦法,隻好一個暗中行動,在種種嘗試後,決定用儀式對抗儀式。 原本的儀式化作迷霧困住村子,她就鑄造法器,將法器發給村民,希望有人能擺脫迷霧,最終破除儀式。 但結果很明顯,器修失敗了,法器被毀,村子裡再也沒有逃離的力量。 最後,布置下圓盤等手段後,絕望下,她獨自闖入山中,想要殺死已經成型的幻魔。 是的,儀式最後的指向成為幻魔,那頭化神期幻魔。 “呼——” 趙玄疲憊地吐出胸中濁氣,環視一周,一團團迷霧籠罩在身邊,低頭一看,玉佩中燈油早已耗盡,三世書也是暗淡無光。 無力地站起身來,翻出那一個修補好的燈籠,點燃後,燈籠發出溫柔的光。 令人窒息的迷霧材逐漸散盡。 “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趙玄夢囈般自言自語。 他數著修行路上的境界,心中不免泛出一絲絕望。 不說現在他是練氣,就算是全勝的築基期,麵對同境界的築基,自認為手段盡出下,理論上沒有能人可以留下他。 如果敵手是金丹,對方不在意下,有一絲逃離的可能。 元嬰的話……能在遠處不在意攻擊下的餘波下逃離。 但化神就算是在偌大的修仙界也算是仙神級別的人物,一個大勢力的定海神針,仙盟的頂梁柱。 這種級別的存在,竟然在村子後山就有一尊,即使還沒有孕育出來。 但據朱大嬸所說,儀式就差一場祭典,那麼這尊化神期級別的幻魔現在能動用多少力量? 朱大嬸?對了從圓盤信息推測,那四位元嬰就是朱大嬸、王哥、鐵匠和……小池。 剩下的三位元嬰又能動用多少力量? “麻煩!” 趙玄揉著太陽穴,壓製剛才閱讀圓盤而引起的記憶。 緩和一些後,他將目光轉向馬車上的武器,閑著也是閑著,索性打開火爐,修補約定好的鐵器。 在煉器中,趙玄的心總能很快靜下來,可以更好思考解決方法。 這次也不例外,在月亮落下,太陽升起後,所有器具已經全部修好,他的心裡重新擁有一些力量。 伸了個懶腰,趙玄將鐵器裝好,駕著馬車前往石叔早餐鋪。 先吃飯再說。 一路上,他看見所有人都喜氣洋洋,一幅將要過節的情景。 朝遠處看,一座廟宇換了新裝,屹立在村子中央,其中可見人頭攢動,村民忙碌。 趙玄沒有將視線停留太久,那了幾個包子,簡單咬幾口,就趕著馬車交還修補好的鐵器。 “大娘,您拿好。” 大娘看著手中的鍋,不敢相信曾經上麵有一個拳頭大的洞。 她忍不住說道:“這真的是昨天給你的鍋,你別拿錯了,把其他人的好鍋拿給我了!” 趙玄微笑著搖搖頭,“當然不是,您看,車裡就剩下楚叔的鐵槍了,不會拿錯的。” 用煉製法器的手段來修補凡器,不讓它冒金光就算趙玄克製了。 “就剩楚叔了,”趙玄敲了敲楚叔家的門,“楚叔,在嗎?我來還馬車和槍了。” 楚叔無聲無息打開門,接過趙玄遞過來的槍。 在接過槍的那一刻,一種傲視千軍的氣質瞬間出現在楚叔身上,之後又瞬間消失。 “好了,楚叔,沒事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楚叔從恍惚中醒來,跑入院中,片刻後,提著一個包袱出來,遞給趙玄。 “我似乎記得,有人要我將這個給修好槍的人。” 趙玄打開一看,裡麵是一個指南針模樣的物件,指針一段塗著紅色。 他順著指針看去,隻見其直直指向後山,或者是後山中的某處。 一個剎那,他明白了該物件的功能。 “謝謝。”趙玄躬身接過,小心放入懷中。 “嗯。”楚叔不知道趙玄為何如此鄭重,隻能點點頭。 從楚叔那裡離開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沒有會鐵匠鋪,而是轉身到村口,想要召集眾人商議事情。 當他見到石頭的時候,上麵已經畫上三人的記號,是武鳴召集的,他省事地畫了小一號的鼎。 “玄哥,出事了!” 就在他正要回去的時候,江風突然跑到他身前,喘著粗氣、神情慌張地說道。 “怎麼了?”趙玄困惑地問道。 “死人了!” “死人了?誰?是陶瑤鳳和武鳴嗎?” 江風搖著頭,情緒太過激動,一時說不話,隻好拉著趙玄到江邊。 一路上,趙玄看見村裡人也向江邊趕去,跑了一會,江邊已經圍了一圈人,時不時還能聽到情緒不同的議論。 “這……祭典前竟然出現這種事情!” “什麼時候死不好,這個時候死,真是晦氣!” “唉!快快給他們收斂一下吧!” 再靠近一些,趙玄在人群中看見陶瑤鳳和武鳴,兩人臉色凝重,低聲交談著什麼。 見到兩人沒事,他心裡放鬆一些,但也更加好奇死去的是誰。 然而,當他費力擠入人群中央,目睹是何人的屍體時,不禁握緊拳頭。 死去有三人,三人穿著黑衣,身上纏著水草,顯然是從江中沖上來的。 三人中最壯碩的一人雙手緊緊抓住一木柄,而木柄頭上掛著一個隻剩下骨架的燈籠。 是的,這三人就是將趙玄抓入霧村的三人! 退出人群後,趙玄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真麻煩!隻有一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