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洶湧的民意,老兩口徹底沒了注意,紛紛將目光移向鐘發,希望他能給大家一個滿意答復。 其間,鐘發並未停止動作,而是低頭沉思,良久不發一言。 老頭見狀,曉得是難為對方了,於是便將大娘拉到旁邊,低估了片刻後,趁著客人們低頭喝酒的功夫,悄悄來到鐘發身邊道: “小鐘啊,要不就算了吧,我們沒這個發財命,今後客人們不來就不來,照舊還跟原來那樣做生意,我就不信還能把咱們仨給餓死。” 經過幾天相處下來,老兩口早已將鐘發當成自己的子侄看待,每次吃飯時,為了怕他營養跟不上,總是偷偷將雞蛋打的稀碎,混入湯中。 鐘發心裡和明鏡似的,如何會感受不到二老對自己的招呼,當即決定將自己的想法付諸現實,成不成在天,做不做在己。 就見鐘發突然開口道: “既然大家捧場,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大家稍等,我來準備下。” 不多時,鐘發便從飯館搬出兩張長條桌子,並排放好後,在巷子裡行成一條將近五米的長龍,隨後就見他將啤酒整齊的擺在桌子上,在附近來回尋找了下,發覺並未找到合適的兵器。 老頭見鐘發忙碌樣,好奇詢問道: “小鐘,你在找什麼?” “刀。” “刀?” “不錯,一把趁手的刀。” 老頭聽後,想也不想就從廚房裡將菜刀拿來,交到鐘發手上。 望著這把長條形的物體,鐘發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大爺,我說的刀是…” 正當鐘發不知該如何形容時,猛聽到老頭疑惑的道: “這不是刀麼?” 正所謂一語驚醒夢中人,鐘發聽後,原本嫌棄的心思通通被其拋諸腦後,腦海中關於基礎刀術的圖像也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是啊,什麼是刀,怎樣才算好刀,腦中的刀和現實的刀又有什麼分別?菜刀也好寶刀也罷,真正發揮作用的,還是那個握刀的人。 想明白其中關節後,鐘發隻覺通體舒泰,宛如大夏天洗了涼水澡,當下集中注意力,調勻呼吸的同時,配合手中菜刀,對著整排啤酒瓶蓋飛速滑過。 全力爆發之下,鐘發隻感覺自身仿佛展翅翱翔的雄鷹,手中刀也似化為肢體的延伸,閃電般從桌頭移向桌尾,刀鋒與玻璃摩擦,爆發出驚人的破壞力,積蓄已久的力量在這一刀中酣暢淋漓的發揮出來。 “叮:意誌+2。” 腦中的係統提示並沒引起鐘發的注意,他此刻正沉浸在刀術的神奇海洋中,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受此撞擊之下,整排啤酒幾乎沒有移動,隻是瓶中液體不住晃動,一時間,眾人還以為鐘發這刀劃空了,剛被炒熱的氣氛也在迅速降至冰點。 身為當事人的鐘發並不打算多說什麼,隻是抓著瓶身,向周圍人遙遙舉杯道: “乾!” 說完,優雅的伸出左手,將瓶頸拿起後,放在桌上。 其餘人見狀,也學著鐘發的模樣上前拿起酒瓶,因為手不夠穩的關係,很多瓶頸紛紛滑落,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嗡!! 伴隨著玻璃碎裂聲,現場所有人都被眼前神奇的一幕給震到了,如果說鐘發剛才那一刀還隻是漂亮的話,當確認瓶子被直接斬斷後,便是徹底的沸騰。 一時間,現場氣氛被直接點燃,讓原本都做好關門打算的老兩口瞬間欣喜若狂,隨著顧客的叫喊聲不絕於耳,老頭忙搶過鐘發手裡的菜刀,到後廚忙碌起來。 經此一役,飯館名聲徹底打響,即便鐘發今後不再出現,也會因為那驚艷全場的絕妙刀招引來無數圍觀群眾。 “不好!” 當看到墻上鐘表即將指向10點鐘時,鐘發頓時像是火燒屁股般從後廚躥出,顧不得老頭阻攔,留下一句有事先走,便朝著學院方向飛奔而去。 由於太過慌亂,等到了轉角處時,直接與對麵來人裝了個滿懷。 鐘發體壯如牛,倒還不覺得如何,可憐對麵那位就慘了,整個人仰天倒飛出幾米遠,等到摔倒在地時,光從聲音判斷,就知對方摔得不輕。 “臥槽!我的尾巴骨,你長沒長眼啊?” 鐘發自知理虧,連呼對不起,跟著也不顧不上攙扶對方,一步跨過,徑直朝前走去。 正因如此,他並沒注意到地上的人染著一頭黃毛,手上還夾雜著血跡,表情猙獰,看樣子不像好人。 一路上緊趕慢趕,等到宿舍赫然在望時,鐘發隻見鐵門依舊未曾關閉,大喜之下,忙朝宿舍沖去。 “哼!” 負責看門的黑胖子離老遠就見到了鐘發,低頭看了下手表,發感覺時間差不多了,直接伸手打算關門。 “慢慢慢,等我一下!” 不說還好,鐘發聲音傳到黑胖子耳朵裡,明顯讓對方更加變本加厲,迅速將鐵門合隆,直到上鎖聲在黑夜中響起,徹底斷絕了最後一絲希望。 “乾!” 鐘發憤怒的一拳打在鐵門上,居然留下枚清晰的拳印,身處門內的黑胖子滿臉驚恐的看著距離自己僅有一線之隔的印記,忍不住將自身與鐵門互關,得出的結論令他一陣惡寒。 即便如此,這廝依舊嘴硬道: “你破壞公物,明天我必定通知教導處,小子,你就等著挨罰吧!” “轟!” 另一枚拳印砸在鐵門上,黑胖子唯恐這扇門被鐘發壓塌,忙閉口不言。 一時間,整個宿舍安靜了下來。 鐘發見震懾住對方後,也懶得再做糾纏,轉身朝食堂走去,那裡是劉沖家所在,此刻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隻能懇求對方伸出挽手。 夜色撩人,寂靜無聲,隻有天上的星星照亮鐘發前行的道路,汗水從額頭流淌到了腳跟,腳步聲清晰可聞。 正躺在床上抱著手機玩遊戲的劉沖突然間聽到屋外窗戶上有人影閃過,嚇得他忙將手機塞進枕頭裡,暗中調勻呼吸,裝作剛剛睡熟。 “別裝了,是我。” 熟悉的聲音傳出,劉沖很快便睜開眼睛,當發覺來人居然是鐘發後,頓時鬆了口氣道: “差點兒嚇死我,你咋來了?” 鐘發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道: “世事難料,總之哥們兒如今落魄了,特來投奔,啥也別說了,趕緊開門吧。” 劉沖剛將鐘發引到房間,突然間就聽劉母的聲音傳來:“誰啊?是你爸回來了麼?” 食堂後的房子本就是給人應急的,隔音效果極差,劉沖唯恐鐘發被人聽到,忙示意對方壓低聲音,跟著回道: “不是,我剛出去看過了,是條流浪狗。” 說罷,也不管鐘發如何無語,很乾脆的將對方推進床角,順勢用被子蓋好,隻要不仔細看,應該不會被發現。 這邊劉沖剛忙完,劉母便推門進來,在床邊坐下道: “大半夜了,你爸怎麼還不回來,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劉沖唯恐被母親發覺床上有人,強作鎮定道: “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你快呸。” 劉母還挺聽話,忙低頭連呸幾下,復又道: “我咋感覺右眼皮老跳呢?是貨是福啊。” 連續追問下,劉沖頓時有些厭煩,於是不軟不硬的懟道:“眼皮跳是眼瞼痙攣,哪有那麼多說辭,快睡吧媽,明天早上還得乾活呢。” 本是再普通不過的話,可是落到劉母耳中,怎麼聽怎麼別扭,懟對丈夫的擔憂瞬間化作怨氣,朝劉沖連續開火道: “你說你這孩子,咋不知道擔心你爸呢,我們一年到頭忙前忙後,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真是兒大不由娘,連聽我說句話都嫌煩,你給我坐好!” 接下來的時間裡,劉沖真正體驗了把來自母親的嘮叨,從小到大的破事說起來就沒個完,連被窩裡的鐘發都感覺像是被唐僧念動緊箍咒的孫猴,腦殼生疼,直到外麵傳來劉父粗聲粗氣的叫嚷,才算按下暫停鍵。 隨著夫妻二人將車上的蔬菜搬進房中,隔著薄薄的墻壁,能夠清楚聽到他們的對話。 劉母欣慰的道:“菩薩保佑,總算回來了。” 說罷就要拉著丈夫進屋,看身上是否帶傷。 劉父任由對方拉著,路過劉沖屋門時,唯恐吵醒兒子,刻意壓著嗓子道: “劉沖呢?” 劉母沒好氣道:“剛被我數落完,這會兒正生氣呢。” 接下來的話也沒什麼聽頭,無非是些家長裡短,等到二人回房,鐘發才敢從被子裡伸出腦袋,趁機呼吸新鮮空氣。 其間,鐘發察覺劉沖依舊沒心沒肺的玩著手機遊戲,有心規勸對方將心思用在學習上,可復又想到這種話能起到的效果幾乎等於零,也就不再言語,轉而閉上眼睛緩緩睡去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天剛蒙蒙亮,鐘發為了不被人發現,急忙躡手躡腳的穿好衣服,迎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繞著操場跑步,順便清醒下頭腦。 此刻操場上被薄霧籠罩,好在能見度不算低,很多熱愛運動的學生身穿各種牌子的運動服,揮灑汗水,其中就包括甘雨。 明明是個女孩,為了增加運動量,身上,腿上都綁著鉛塊,每步下去,與地麵碰撞的聲音猶如戰鼓般沉悶。 然而,饒是如此,甘雨依舊速度飛快,將大多數同學甩得遠遠的,鐘發全程跟在對方身後,直到臨近上課,甘雨才從跑道上離開,朝女生宿舍飛奔而去。 對此,鐘發除了佩服對方一聲“悍妞”外,再沒其他詞語可以形容。 接下來的生活內容與原先並沒多大區別,在老師報仇雪恨般的摸魚中早早結束,鐘發放學後也沒多停留,與好友告別後,便朝著飯館緩步前進。 等他來到店門口後,發覺客人數量沒想象中那麼多,但是也不算少,鐘發本打算如常工作時,老頭突然從後廚跑來,搶過他手上的抹布,死拉活拽的來到無人處。 “大爺,你這是做什麼?” 看著對方遞過來的500塊錢,鐘發嘴上說著拒絕的話,小手已經情不自禁的伸過去一把接住。 不容易啊,終於又見到這玩意兒了。 老頭倒也敞亮,邊抽著自製卷煙邊道: “拿著吧,這些是你應得的,要是沒你,店裡生意也不會這麼紅火。” 確實,經過鐘發的一番騷操作,飯館不說日進鬥金,之前也是生意興隆,看著直線上漲的營業額,老兩口高興的同時,自然不會虧待有功之臣。 鐘發將錢揣兜裡後,隻覺腰桿也跟著硬了起來,說氣話來也有了地氣: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推辭了,實話實說,這段時間我的確挺缺錢的。” 想到自己目前還身負欠款,鐘發恨不得馬上跑回學校將錢交還給劉沖。平心而論,三人關係確實好,可再怎麼說,鐘發也不願意欠別人人情,這是他做人的原則,所以不容更改。 等到喝酒的客人陸續離開,時間也快要臨近下午兩點,鐘發剛將桌子收拾乾凈,準備跟老頭打聲招呼後離開。門口這時走進來兩個客人,離得老遠便粗聲粗氣的道:“你就是他們嘴裡傳的挺神的的開瓶小哥吧,給我來兩瓶啤酒,嗓子都冒煙兒了。” 作為店裡夥計,為顧客提供服務乃是天經地義,在兩人注視下,乾脆利落的將瓶蓋開啟,此舉果然讓慕名而來的兩人眼前一亮。 “別說,你還真別說。” 其中那位虎背熊腰的大漢很快將啤酒下肚,鐘發立刻很有眼力勁的將另一瓶遞給對方,引得大漢心中歡喜,朝同伴道: “看看,學著點兒,今後別那麼死板,得靈活,隻有多變通才能在如今社會繼續生存下去。” 望著對方那熟悉的黃毛造型,鐘發隻覺有些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直到黃毛開口,熟悉的聲音傳到腦袋裡,迅速激起相應的回憶。 是他!那個來宿舍偷東西的賊,同時也是昨天被自己撞倒的無辜路人。 電光火石之間,鐘發想清楚對方的職業,內心深處立刻湧起一股正義感,若不是擔心在這兒打起來會影響老兩口做生意,他都想將這兩個家夥就地正法了。 黃毛男顯然並沒認出鐘發,要不然非當場翻臉,以報復昨天被撞的仇怨,對於大漢的教導他也並未放在心上,反而將纏滿了繃帶的手拿在大漢麵前道: “怎麼變通?我現在兩隻手都廢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還不夠努力,要不咱們換個地方重新開始,省的你老是抱怨賺不到錢。” 大漢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當發覺周圍沒有其他人關注自己後,這才輕聲道: “跟你說了,行有行規,貿然到其他地方乾活,被同行逮到,可是要被這個的!” 說罷,做了個砍手動作。 黃毛見狀,更加來氣道:“砍就砍,誰怕誰?我算是看明白了,要想賺大錢,就不能怕這怕那的,要不這麼著,今天晚上買好東西,咱們乾票大的,到時候直接遠走高飛,有了第一桶金,再憑咱兩的聰明才智,不久的將來,你就是大老板,我,怎麼也得是個二老板。” 大漢鄙夷道:“你是挺二,吃你的飯吧!” 躲在後廚偷聽的鐘發見兩人接下來不再言語,隻顧低頭吃飯,不禁暗呼可惜,若是能從他們的隻言片語中探聽到作案目標,到時候直接報告警方,來個人贓並獲,也算為創建和諧社會貢獻一份力量。 見再聽不到消息,鐘發和老頭招呼一聲後,朝學校快速跑去。 其間,鐘發將欠款如數奉上,剩下的錢則被他貼身藏好,至於武道修行,自然也是雷打不動的進行著。 等到了晚上,鐘發照舊來到飯館幫忙,憑借豐富的社會經驗,與眾酒客們打成一片,光看大娘那止不住的笑容,就知道今天沒少賺。 憑借出色的工作能力,鐘發總算趕在宿舍尚未關門時從容進入,眼角餘光掃向旁邊的黑胖子時,空氣中頓時彌漫出一股火藥味兒。 給爺等著,早晚有天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