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奴隸市場,陳淩川領著東月琴瑤來到街道旁的一條小巷子。 東月琴瑤見狀,心中不由咯噔一下,瞬間充滿了忐忑,但她臉上仍舊掛著開朗的笑容:“大人,你莫不是急不可耐了吧?奴婢還小呢,若想要奴婢的話,怕是還得再等幾年哦。” 陳淩川聽了,頓時一臉黑線,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女孩,心中十分好奇她以前都學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原本,陳淩川是想找個能馬上乾活的成年人,但轉念一想,這個小女孩性格開朗活潑,嘴皮子也格外利索,就算是成年人也未必有她這般能說會道。 做生意最重要的可不是年齡和才智,主要是得臉皮夠厚,還能跟任何人都聊得來。 但是這種人的忠誠度往往很難保證。 所幸,東月琴瑤年紀還小,可以進行相關的培養。 東月琴瑤任由陳淩川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絲毫不敢反抗。 她覺得陳淩川看起來麵善,應該不是什麼壞人。 再加上她害怕被送回原處,重新過上那暗無天日的生活。 所以,表現出來的樣子十分乖巧。 但被一個人直勾勾盯著,難免會胡思亂想。 “他到底想乾什麼?那奴隸老板的書我也看過不少,上麵畫著有些人經常對可愛的小女孩動手動腳,他該不會也是……那種人吧!” 東月琴瑤努力讓自己保持著燦爛的笑容,心中卻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在這隱蔽的巷子裡,一大一小兩個人就這樣對峙著,誰也沒有說話。 低頭看著眼前隻有自己半截身子高的東月琴瑤,陳淩川眼神平靜而淡漠,心中卻念頭飛轉。 “這孩子居然能在這種情況下裝出開朗的笑容,還具備良好的口才,著實是個可造之材,就是不知道她現在文化水平如何……” 沉默良久,陳淩川率先打破寂靜,開口問道:“你可識字?” 呼。 還好,他不是那種人……東月琴瑤心中詫異,暗自鬆了一口氣。 但她臉上還是努力維持著那開朗的笑容,拍了拍胸脯,自信滿滿地回答道:“大人,別看我年紀小,我認識的字可不少呢!有些上了年紀的人,說不定還沒我認識的字多。” 聞言,陳淩川微微點頭,在地上撿起一塊石頭。 這個年代的道路皆由泥石鋪就,路邊散落著許多樹枝和石頭。 隻見他手持石頭,在地上輕輕劃出一個字,然後看著東月琴瑤,問道:“這個字,你可認得?” 東月琴瑤凝視著陳淩川在地上劃出的字,心中略作思索,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這是‘天’字。” “那這呢?”陳淩川又劃了一個字。 “地。”東月琴瑤回答得乾脆利落。 就這樣,陳淩川接連寫了上百個字。東月琴瑤始終對答如流,沒有絲毫猶豫。 每答對一個字,她眼中的自信便增添一分,聲音也越發響亮。 而陳淩川的眼神也逐漸由淡漠變得贊賞,最後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不錯,那你寫寫看。” 陳淩川將石頭遞給東月琴瑤,眼神中帶著期待。 接過石頭,東月琴瑤有些猶豫地看著地麵,手不自覺地撓了撓頭,“這……我……那個,我不會寫字。” 見此,陳淩川的嘴角微微抽搐,顯然對這個回答感到驚訝,“你會認字卻不會寫字?” “額……” 東月琴瑤的頭更低了,心中充滿了不安。 她微微低頭,擺弄著衣角,輕聲說道:“沒辦法啊,我八歲就被他們抓走了,沒有機會念書,那些字都是我聽別人說的……” 聲音越來越小,仿佛生怕會惹惱眼前的人。 然而,她的內心卻在默默祈禱著,希望陳淩川不要因為這件事而改變對她的看法。 陳淩川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他看著東月琴瑤,眼中閃過一絲惋惜,但很快又被思索所取代:光聽別人說就能認識字,這個小女孩確實有天賦,或許可以慢慢培養她。 東月琴瑤的眼神不時地偷瞄著陳淩川。 現在她的心中七上八下,暗自揣測著對方的想法,生怕因為不會寫字而被退回原處,重新回到那暗無天日的生活。 時間在沉默中一分一秒地流逝,陳淩川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笑容,聲音平靜而溫和,仿佛一陣和煦的春風: “無妨,以後可以慢慢學。我打算讓你以後幫我打理店鋪,做生意,會數錢就行。額,你會嗎?” “會,會,會!我經常看到那個奴隸老板數錢,看都看會了。”東月琴瑤的語調中透露出一絲興奮和自信。 “那一兩銀子是多少錢?”陳淩川繼續問道。 “一兩銀子是 1000文,可以買 500個包子呢。”東月琴瑤迫不及待地回答道。 “那一兩黃金呢?” “一兩黃金是 100兩銀子,但需要去錢莊換成銀子後才能使用。” “不錯。接下來我來考考你,一兩銀子可以兌換 1000文錢。假如現在有一個人有 5兩銀子,他想換成文錢,那麼他可以得到多少文錢?” “5000文。” “嗯,下一題。有一位商人進行了兩筆銀子交易。他用 10兩銀子買了一匹馬,然後以 15兩銀子的價格賣出;後來,他又用 20兩銀子買了一塊地,最後以 25兩銀子的價格出售。請問,這位商人在這兩筆交易中總共獲利多少兩銀子?” “這……” 東月琴瑤伸出自己的雙手,試圖通過數數來找到答案,但她的臉上逐漸浮現出困惑和難色。 陳淩川看著她的表情,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判斷:原來她隻會死記硬背,實際上並不懂得基本的算術原理。眼前的這位東月琴瑤,她的知識就像是一個外表光鮮的氣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戳即破,內裡空空如也,看來以後有的忙了。 深吸一口氣後,陳淩川緩緩地伸展開一隻大手,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微笑。 “來當老夫的兒子,不對,來做我的弟子吧。” 東月琴瑤聽到這句話,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她的眼睛微微睜大,似乎對這個提議感到意外。 心想:“弟子?不是奴隸嗎?難道!這家夥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喜歡玩師徒之間的變態遊戲?” 然而,陳淩川並沒有意識到東月琴瑤的想法,他隻是單純地認為,以真誠待人應該能夠獲得對方的忠心。 在他的思考中,師徒關係是最為合適的,因為在這個世界的觀念裡,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如果弟子膽敢背叛,那麼在重視名譽的古代社會,這幾乎等同於社會性死亡。 “嗯……” 東月琴瑤猶豫了一會兒,最終咬了咬牙,決定接受這個提議。 她雙膝跪地,行了一個標準的拜師禮,恭敬地說道:“弟子東月琴瑤拜見師尊。” “師尊……?” 陳淩川突然覺得這個稱呼不太合適,仿佛被“師尊”這個詞刺激到了,他的腦海中逐漸浮現出一些被他遺忘的記憶。 前世各種關於師尊的小說情節湧上心頭,讓他頓時毛骨悚然。 搖了搖頭,試圖擺脫這些奇怪的思緒,隨後看著眼前恭敬的東月琴瑤,他輕聲說道:“你還是叫我老師吧。” 東月琴瑤抬起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但她還是順從地回答道:“是,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