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為什麽這些天伊厄斯頓總是躲著萊諾的原因。
不僅僅因為心底的別扭,更多的是不想讓萊諾看到他醜陋血腥的模樣,他見過萊諾看向自己麵孔時的癡迷,自然不希望殘次的一麵顯現。
明明雄蟲在身邊,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靠雄蟲安撫,但是伊厄斯頓竟可笑的不想傷害萊諾,趁著理智尚在,他必須找個相對安全的地方,發洩身體中的暴虐。
今天的情況要比以往輕緩好多,大概是萊諾信息素的影響。
但是不夠。
擡眸看向身邊的萊諾,他睡著的模樣顯得乖順無比,要是他能一直依附自己就好了,可惜,伊厄斯頓控製不住萊諾的想法,也舍不得那樣做。
小心將腰間的手臂挪開,視線觸及到萊諾身上的痕跡,伊厄斯頓指尖微頓,空氣中的信息素並未完全消散,身體的各個器官都在叫囂著將麵前的雄蟲拆吞入腹。
伊厄斯頓猛地收緊豎瞳,咬破口腔迫使自己清醒過來。
喉嚨幹渴,伊厄斯頓知道自己該離開了。
翻身下床,隨意撿起地上的衣服套上,釋放出的威壓裹挾著暴虐,卻小心的避開床上熟睡的雄蟲,伊厄斯頓深深的看了眼萊諾,眼底的戾氣一閃而過,終是轉身朝門口走去。
“你要去哪?”
清冷沙啞的聲音打破了房間中的沉寂,也成功止住了伊厄斯頓的步伐,他的心咯噔一下,就連身上的疼痛都被轉移了些許,伊厄斯頓僵硬的側頭看去。
床上,萊諾坐起,一條腿屈膝,胳膊撐著腦袋抵在上麵,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清明的目光沒有一絲惺忪,就這麽直勾勾的看著伊厄斯頓,也不知道他醒來多久,亦或者從未睡著過。
他怎麽可能忽視掉大長老的話,雖然伊厄斯頓刻意的回避這個事情,但還是讓萊諾發現了問題。
情/動時,伊厄斯頓身上的蟲紋有微妙的變化,甚至出現了斷層的現象,不是特別明顯,更像是一條線截斷在中間,而且萊諾察覺到伊厄斯頓皮膚的變化,像是新長出的般光滑。
當時光線朦朧,萊諾不確定自己看的是否真實,但現在,他知道了,開裂的皮膚重新愈合,想不光滑都很難吧,這該有多痛啊。
而察覺的萊諾視線的伊厄斯頓身體一僵,猛地側過頭用兜帽遮擋,伸手就準備開門離開。
“你現在要出了這個門我立刻就去神殿!”
萊諾沒想到都到了這一步伊厄斯頓還想著逃避,他急忙出聲,聲音都變得尖銳了幾分,甚至連衣服都沒套,直接跑下床,但因為太急,腳步踉蹌,身體止不住的朝地麵撲去。
不過並沒有出現預料中的疼痛,伊厄斯頓及時抱住了他。
萊諾下意識地抓住伊厄斯頓的衣服,見他沒有離開,不由也鬆了一口氣,隻是擡眸近距離與伊厄斯頓對視時,萊諾的身體很是忍不住僵硬一瞬。
而這一舉動卻讓伊厄斯頓覺得萊諾害怕自己現在這樣子,立刻鬆開就去擋臉,粗暴的動作讓本就開裂的皮膚裂口變大,鮮血湧了出來,但伊厄斯頓似乎察覺不到一般,身體猛地後退。
“別動!伊厄斯頓你別動好嗎?”
血液順著指縫流出,萊諾心尖抽痛,上前一步抓住伊厄斯頓的手,卻又不敢太過用力:“你到底怎麽了?有什麽我能幫你的嗎?”
“別看,醜。”
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來,伊厄斯頓側身躲過萊諾的視線,努力壓製著本能,但萊諾的對他的誘惑力太大,讓伊厄斯頓的視線不自主追隨萊諾。
萊諾都不知道他家桀驁聖主竟然還有外貌焦慮,一瞬間都要被氣笑,要不是現在伊厄斯頓的狀態太差,他還真的想撬開聖主腦子看看他每天都在想什麽!
“不醜,一點都不醜。”萊諾壓住擔心,連忙安慰道,視線不動聲色的掃過伊厄斯頓裸露在外的肌膚,想到大長老的話,萊諾眉頭緊蹙。
這段時間,他也發現伊厄斯頓的自愈能力要強過絕大多數雌蟲,但也伴隨著精神海暴動的副作用,那是因為伊厄斯頓隻有半顆內核的原因,伊厄斯頓雌父的內核的存在,對伊厄斯頓來說既是續命,也是折磨。
大腦快速運轉,這一刻萊諾有些慶幸係統對他的改造,精神力的增加,不僅讓他幾乎擁有了過目不忘的能力,還有係統強塞給他的新認知加持,萊諾很快想到了什麽。
沒有猶豫,萊諾抓住伊厄斯頓因為暴虐而蟲化的利爪,立刻在自己手心劃開一道口子。
雄蟲的身體真的嬌弱,血液流出的同時,萊諾的眼淚也控製不住的冒了出來,冷峻的臉上掛著兩行清淚,竟也沒有太過違和。
萊諾將受傷的手湊到伊厄斯頓麵前,另一隻手小心撩開他額前的碎發,目光觸及到他臉上的傷口,聲音中都帶著心疼:“你是不是想要這個。”
悄然釋放著信息素,裹挾著極致的溫柔,努力安撫著眼前的困獸,想要撫平他身上銳利的尖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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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彌漫的清甜,讓最後一根神經繃斷。
等伊厄斯頓理智回歸,他已經將萊諾壓在了地上,死死咬著萊諾的手,掌心冰涼,伊厄斯頓猛地鬆口,擡眸便看到了萊諾那張蒼白的臉,眼角泛紅,留下兩道淚痕。
疼的已經哭不出來了,萊諾此刻都不敢動自己的右手,麻木到沒有知覺,不過好在伊厄斯頓身上的傷口沒有擴大的趨勢,隻是留下一道道血痕,左手擡起,撫過伊厄斯頓的側臉:“你沒事就好,不醜。”
伊厄斯頓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傷害到了萊諾,他不想這樣的,他隻要出去躲一躲就好了,他真的……
看著無措的伊厄斯頓,萊諾心底咯噔一下,他下意識的收起受傷的手,掩藏猙獰的傷口。
擡眸看向伊厄斯頓,萊諾努力擠出一抹微笑,卻不知配著他此刻沒有血色的麵龐,顯得多麽淒慘,更別提他身上還沾著伊厄斯頓的血液,看上去仿佛命不久矣。
這副樣子,終是刺激到了伊厄斯頓本就徘徊在鋼絲上的神經,金色瞳孔猛然收緊,雙手微顫卻又不敢向前,伊厄斯頓怔怔地看著萊諾,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出他雄父死去的畫麵。
前任聖子赫爾笛納,伊厄斯頓的雄父,一位張揚矜貴的雄蟲,他追求一雌一雄的愛情,可惜生在神殿的他不被允許,赫爾笛納這輩子做過最出格的事,就是私自與伊墨承,也就是伊厄斯頓的雌父私定終身,不顧一切的結合。
明明他們已經計劃好逃離北部,可是卻在離開前夕被赫伯特抓住,不管赫爾笛納如何哀求他這位的哥哥,都沒有得到諒解。
而伊墨承為了保護赫爾笛納甚至差點被神殿的雌蟲打死,看著奄奄一息的伊墨承,赫爾笛納最終還是妥協。
他向蟲神起誓,今生不再與伊墨承有任何瓜葛,拋下年幼的雌崽,跟隨赫伯特回歸神殿。
天真的赫爾笛納以為自己這樣做就可以結束一切,可是沒想到,伊墨承會為了他參加聖主的選舉。
雖然伊墨承是王蟲,可當時的伊墨承也不過剛成長起來,如何有能力承擔那九死一生的任務,伊墨承沒有主角光環,卻將唯一的情感全部傾洩到赫爾笛納身上。
在弱肉強食的世界,沒有蟲會憐憫弱者,更何況是一個雌蟲,他們隻會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不出意外,伊墨承終究還是死了,而且是死在了赫爾笛納的殿門前。
僅僅隔著一扇門,他所摯愛的雄君,正在新勝出的聖主懷中承受床/第之/歡,透過門縫,伊墨承甚至能嗅到赫爾笛納信息素的味道,他沒有敲門的勇氣,就那麽靠在門前,靜靜的守護著他心中所愛,直至閉上了雙眼。
可憐的赫爾笛納怎麽也想不到他的哥哥會如此冷酷狠毒,他都承諾不會再與伊墨承有牽連,可是他的哥哥依舊不肯放過伊墨承,甚至用這種方式懲罰他們。
當赫爾笛納帶著一身的痕跡打開門時,看到伊墨承屍體的那一刻,赫爾笛納也徹底瘋了,但可惜他是聖子,可惜他是雄蟲,可惜他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
即便他毀掉那張引萬蟲追捧的臉,即便他瘋狂搓洗著肮髒的身體,他依舊擺脫不掉壓在他身上的噩夢。
而且好運似乎從未眷顧過他。
一個可笑的造神計劃,把赫爾笛納唯一牽掛的幼崽也拉入了深淵。
那天抱著小伊厄斯頓逃出來的赫爾笛納瘋狂咒罵蟲神和哥哥,哭訴著自己的悲慘命運,懺悔著自己的罪行,一遍遍喊著伊墨承的名字,他又哭又笑,狼狽的絲毫找不到往日高貴聖子模樣。
他太累了,也終於勇敢了一次。
為了幼崽,赫爾笛納獻祭了自己的生命。
在那個冰冷的夜晚,赫爾笛納抱緊痛苦到蟲化的幼崽,毫不嫌棄小家夥恐怖的模樣,他的目光溫柔且瘋癲。
略微了解的蟲都以為是神殿將伊墨承的內核載入到伊厄斯頓的體內,其實不然,因為當時誰也沒有料到,伊墨承的內核竟在赫爾笛納身上,一個嬌弱的雄蟲體內。
瘋狂的赫爾笛納足夠狠,他抓住幼崽利爪,刺入自己的胸膛,幼崽被迫緊緊的握住那顆完整的內核,裹著溫熱的血液,泛著柔和的紫光。
看著伊墨承的內核,赫爾笛納眼神逐漸清醒,可並未停下動作,他狠厲的用刀刃劃開伊厄斯頓的胸腔,將內核塞了進去,並不斷輸送著自己的血液,直到他再也沒有力氣,癱倒在化成人形的小伊厄斯頓懷中。
那是雄父第一次求伊厄斯頓,也是最後一次。
“崽崽,保護好自己,保護好你雌父,的內核,對不起,對不起,崽崽,對不起……伊墨承,墨承,你在哪裏,我好疼啊,抱抱我,抱抱我吧……”
平日裏有個小傷口都會哭泣的雄父,竟硬生生扛下了致命的疼痛。
那天小伊厄斯頓被迫知道了太多東西,可惜重傷的身體連簡單的擁抱都給不了他的雄父。
小伊厄斯頓麻木的躺在地上,損壞的喉嚨發不出一點聲音,小家夥雙唇微張,期望得到雄父的回應,可惜他就隻能靜靜的躺在那裏,清晰的感受著雄父的身體從溫熱轉至冰涼,到最後甚至比他的體溫還低。
從黑夜到天明,當黎明破曉之際,神殿的新任大長老,赫伯特才尋到這裏。
赫爾笛納賭贏了,他用自己的生命,給小伊厄斯頓換來了一線生機,甚至將小伊厄斯頓推向了聖主之位,然後他徹底閉上了雙眼,果斷去追尋他曾經的向往。
他足夠勇敢,卻又沒有更多的勇氣帶走自己的孩子,他到死竟還保留著一絲渴求,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好好活著。
多麽幼稚的想法,還是改不了骨子中的怯懦。
伊厄斯頓恨過他,恨過他們……
白皙的肌膚上沾染著鮮紅的血跡,伊厄斯頓不敢上前,不敢觸碰,他陷入魔怔般痛苦的呢喃著:“別離開我,求求您別離開我,我不需要……”
眼淚順著伊厄斯頓的臉頰滑落,砸在萊諾的掌心,也擊打在萊諾的心底,從未見過伊厄斯頓這般模樣的萊諾心中一緊,仿佛被一雙大手扼住了呼吸,令他難受的指尖發顫。
“不離開你,怎麽會離開你呢,我一直都在。”
萊諾猛地將戰栗的伊厄斯頓攬進懷裏,雙手用力再他的後背上揉搓著,證明自己的存在,側眸看著伊厄斯頓驚恐的麵容,萊諾俯身吻了吻他的額頭,動作有些無措:“伊厄斯頓,你看看我,你看著我。”
萊諾捧著伊厄斯頓的臉頰,擦拭掉他眼角的淚水,聲音溫柔且堅定:“伊厄斯頓,我在這!”
裹挾著清甜信息素的精神力,直擊伊厄斯頓的精神海,破開層層迷霧,將陷入蒼茫中的混沌強行拽出深淵,那雙金眸逐漸有了焦距,最終定格在他麵前的萊諾身上。
溫熱的,鮮活的……
伊厄斯頓眼神茫然,他下意識地雙臂張開,將這具溫熱的身體牢牢嵌入懷中,呼吸順著他的脖頸劃過。
是的,萊諾在這,他沒事,他在自己身邊,一直都在。
“萊諾,萊諾,萊諾……”
一遍遍的呢喃,似乎想要將這個名字刻進自己的內核中。
喚的萊諾的心都軟了大半,直到冰涼的液體順著他的脖頸留下,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沒有衣襟的遮擋,萊諾這才感覺寒氣從四麵八方襲來。
好在伊厄斯頓也發現了萊諾的不適,一把將他攔腰抱起,朝著床榻走去,小心將萊諾放在床上,伊厄斯頓並沒有放開萊諾,而是抱著他的腰身,拽過一旁的被子蓋在他倆身上。
伊厄斯頓就這樣安靜的貼在萊諾的胸前,沉默的聽著身下的心跳聲,是那樣的有力。
萊諾也沒有說話,靜靜的回抱住伊厄斯頓,輕柔的拍撫著他的後背。
就當萊諾以為他們要以這個姿勢到天明時,伊厄斯頓突然抓住他受傷的手,舌尖小心舔舐著傷口,啞聲道:“萊諾,對不起。”
驕傲霸道如伊厄斯頓,突如其來起來的低頭認錯,並沒有讓萊諾感到高興,甚至有一些難過。
萊諾不了解伊厄斯頓的過往,更無法參與其中,他甚至連旁觀者都算不上,這種無從下手的感覺空虛到令他抓狂,卻又無可奈何。
低頭吻上伊厄斯頓的銀發,萊諾看著伊厄斯頓的動作,並沒有將手收回,隻是輕聲道:“不要對我說這三個字,我不喜歡。”
“伊厄斯頓,我想關心你,可是我好像參與不進去,怎麽辦?”
一聲質疑的輕嘆,是對伊厄斯頓,也是對他自己。
剛才伊厄斯頓的狀態明顯不對,甚至伊厄斯頓不知道透過他在看誰,說不介意是假的,可是他不想傷害伊厄斯頓。
就在萊諾安慰自己不要在意時,伊厄斯頓親手撕開了塵封已久的傷疤,他以為早就治愈,卻沒想到,已經結痂的傷口下的血肉早已腐敗,如同毒素一般深入骨髓。
“我的雄父也是雌父從超級異蟲口中救下來的,他們隱瞞了自己的身份……”
狼狽的開始,可悲的結局。
驚鴻絕貌的雄蟲遇到桀驁俊逸的雌蟲。
他們的相遇並不美好,雄蟲驕縱,雌蟲傲慢,即便他們都被彼此的容貌驚豔,但年齡相當的兩位都是出奇的幼稚,總是貶低對方來擡高自己,直到逼得對方跳腳才肯罷休。
不過青春的悸動總是不可理喻,他們的破冰竟是在雄蟲發情期的時候,矜貴的雄蟲雙目含淚一臉倔強,用信息素勾住雌蟲不許他離開,強硬的壓了上去。
怎麽會不喜歡呢,從第一次見麵就埋下的種子,當破土之際,就再也控製不住。
他們偷來了一段短暫的幸福,忘記了是三年,還是五年,可神殿的聖子終是屬於聖主,他們無力改變,卻也不願分開,所以他們選擇了最愚蠢的方法,逃跑。
可惜他們本就站在四麵無路的懸崖之巔,如何選擇都會墜入萬丈深淵。
或許他們最初的相遇就是一個錯誤,如同飛蛾撲火,不自量力。
“雄父親手掏出了雌父的內核,並將雌父的屍體一把火燒毀,神殿以為雌父的內核已經自毀,完全沒有懷疑到雄父身上,不過當年雄父將內核轉移到我身體裏後,就沒辦法隱藏。”
“神殿癡迷於造神計劃,而我是唯一合格的雌蟲,我不知道雄父跟赫伯特做了什麽交易,但赫伯特能坐上大長老的位置,絕對有雄父的幫助,隻是我能活到現在,除了雄父犧牲,依然躲不開赫伯特的……保護。”
伊厄斯頓厭惡神殿的一切,更別說造成他雌父雄父如此下場的赫伯特,伊厄斯頓恨不得立刻殺了他。
手上的傷口在伊厄斯頓□□的作用下,已經好的差不多,帶著些許冰涼,萊諾能感受到伊厄斯頓周身的恨意,同時也心疼他的過往,另一隻手擡起,指尖撫過伊厄斯頓緊鎖的眉頭。
難怪他們第一次見麵時,伊厄斯頓會對自己這個陌生雄蟲産生興趣;難怪當神殿稱呼自己為聖子時,伊厄斯頓臉色大變;也難怪自己去神殿,伊厄斯頓會如此生氣。
我的聖主,這些年真的委屈了。
很心疼,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對神殿更是恨得牙癢癢,萊諾長睫微顫,斂去黑眸中的情緒。
萊諾輕嘆一聲,輕撫過伊厄斯頓的臉頰,認真道:“伊厄斯頓,我幫你。”
作者有話說:
感謝大家訂閱,每天晚上18點整更新,沒出來可能在勇闖小hei屋(希望不要)來啊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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