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令小家夥苦惱的是,自己都獵殺了這麽多食物,雌蟲的屍體也被異蟲吃幹淨,可是凱特朗還是沒醒,他就守在他們的小窩中,一瞬不瞬的盯著凱特朗。
手中握著已經洗幹淨的利刃,在自己的手臂上劃開一個又一個血口,很疼,但是那雙金眸中卻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仿佛傷口不在自己身上一般。
將收集到的血液粗暴的給凱特朗喂下,還想像破殼時那樣,蜷縮在凱特朗身邊,努力倚靠在凱特朗懷中,汲取著本就不多的溫度。
洞口的食物越來越多,絲毫不見少,等到它們都快發爛發臭時,凱特朗終於醒了,小家夥眼中瞬間迸發出喜悅的光明,隻不過還不等他開口,小家夥便暈了過去。
身體消瘦,雙頰凹陷,連柔軟的金發都變得暗淡無光。
最後追其原因,餓的……
那麽多食物,凱撒希硬是一口沒吃,異蟲送上門,殺死,然後守著凱特朗,撕開傷口,給凱特朗喂血,也好在凱特朗醒的及時,不然異蟲穀可能會悄無聲息失去兩個小雄蟲。
小家夥一夜間似乎成長了不少,除了異常黏蟲外,其餘的嬌氣似乎全都消失,甚至學會以身犯險獵殺異蟲,矜貴的身體上布滿了傷疤,曾經的柔弱也不過成為了他僞裝起的保護色。
“蠢貨,你怎麽又把你變成這副鬼樣子,你他媽是想死嗎?”
凱特朗的聲音似乎在耳畔響起,原來當初的病嬌屬性並未消失,反而愈演愈烈,在特殊時候再次爆發。
“哥哥……”
凱撒希想起來了,其實最初的時候他並沒有想過跟著毛球來這裏,因為他不想離開凱特朗,也不想離開萊諾哥哥。
心底的不安讓他下意識選擇自己的舒適區,可是凱特朗堅決要走,萊諾哥哥也想讓自己活下去,所以凱撒希才來這裏,一切並非絕對自願。
纏連在一起的藤蔓突然被分開,彎曲越多的那條自然會有被折斷的地方,轉移地方後,它又急不可耐的努力攀附著支撐它堅持下去的牆體,卻不想堅實的牆體,也被它勒出了裂痕。
惶恐的想要用枝葉擋住,但是縫隙越來越大,早晚有一天會暴露出來。
藤蔓不想離開牆體,卻又不想牆體坍塌……
“凱撒希,我希望你活得肆意一點,用你真是的性格。”溫熱的手掌輕柔的撫摸著他的頭發,那雙黑眸深沉卻溫柔:“你並不是累贅,你也是我們堅持下去的動力,所以,不要為難自己。”
“你沒有錯,你已經很棒了,不需要掩藏什麽,做最真實的自己就好。”
“萊諾哥哥……”
真實的自己,可那又是什麽樣子的,太久遠了,凱撒希甚至回憶不起來。
他該怎麽做呢?
求生的思維第一次朝著難以預料的方向發展,其實很簡單,他隻是想呆在赫羅修身邊,永遠攀附著赫羅修。
沉香侵入鼻息間,安撫著焦躁的神經,那雙金眸緩緩閉上,身體埋進綿軟的躺椅上,享受著短暫的安寧,思緒慢慢飄遠,但是赫羅修的身影卻越發清晰,似要印刻在大腦中,取代最重要的位置。
也不對,因為赫羅修已經占據了最重要的位置。
已經有多長時間,凱撒希不再想起凱特朗和萊諾哥哥,所有的情緒都在圍著赫羅修旋著,赫羅修的一舉一動他都清楚的記得,甚至那一聲親昵的寶貝都在耳畔回蕩,帶著纏綿悱惻的愛意。
喜歡,凱撒希猛地睜開眼睛,眼底帶著偏執的瘋狂,他似乎真的懂了這個詞的含義,其實沒有必要害怕的,赫羅修屬於自己,也隻能是自己的。
即便赫羅修厭煩他,凱撒希也絕對不可能放手,哪怕是恨,赫羅修最後也隻能留在他身邊,更可況赫羅修絕對舍不得自己,赫羅修也說過,讓自己做自己就好。
眼前的迷霧被撥開,因為怕做不好所以惶恐的心也被壓了下去。
是的,從最初開始,赫羅修就承諾過自己永遠不會離開自己,他說過要做自己的雌君,赫羅修現在已經醒了,他回來找自己。
應該很快,應該很快……
首都星的日照並不刺眼,符合絕大多數生物的生存環境,各處都安裝這自動檢測係統,連醫院的綠植都接受統一管理,恰好碰到澆水,空氣中都帶著幾分清爽的水汽。
坐在長椅上,感受著陽光灑落的暖意,凱撒希雙眸輕瞌,此刻的情緒出奇的平靜,連帶著耳邊的噪音也消減不少。
卸掉溫和的僞裝,周身都透著淡漠的氣息,金色的長發微垂,搭在消瘦的肩膀上,俊美的臉上多了幾分淩冽,微抿的雙唇沒有一絲弧度,或許這才是凱撒希原本的模樣。
“我可以坐你旁邊嗎?閣下。”
一道溫潤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隨後眼前的光被擋住,凱撒希微微蹙眉,隨後睜眼,表情微滯,看著來蟲一頭的銀發微微晃神,不等他開口,儒雅的雄蟲便自顧自坐了下來。
“閣下看起來還小啊,你也是來這裏看病的嗎?”
“我沒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