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球看著漫天的火光,第一次為自己的檢測係統發出靈魂拷問。
【嘿嘿,我也想知道。】
靠在冰冷的牆體上,凱特朗氣息微喘,剛想起身時,一陣劇痛從左腿處傳來,瞬間讓凱特朗又跌回地麵,疼的凱特朗齜牙咧嘴的倒吸了一口氣。
他無力的坐在地上,伸手戳了戳受傷的左腿,應該是滾下來的時候碰到了大石塊,隻是剛開始全身都疼,他一時間竟沒有注意到。
脫下身上的外套,凱特朗垂眸熟練的將綁好,他雙唇緊抿,長睫輕顫,也沒有一點說話時的隨意。
都是肉長的,怎麽可能不疼。
“嘶,腿好像斷了,真倒黴。”額頭上滲出一層冷汗,處理好傷口的凱特朗,這個時候竟還笑得出來:“我今天怕是回不去了,也不知道休卡敦會不會生氣。”
“你還知道我會生氣嗎?”
“休卡敦!你怎麽在這。”猛地聽到休卡敦的聲音,心頭翻湧的驚喜連凱特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我不該在這嗎?還是說在家裏等著你死訊傳來。”
欣長的身影從黑暗中走來,麵朝著火光,凱特朗能清晰地看到休卡敦眼中的戾氣,一步步朝自己走來,周身帶著說不出的危險。
生死凱特朗都能看得很開,但這一刻,天不怕地不怕的雄蟲竟然心虛了,還是在一個看起來比他還弱的雌蟲麵前,臉上下意識掛上討好地笑。
“我怎麽會死呢,我說好要回家的,是他們想抓我,我才逃的。”
剛才隻看到凱特朗的側影,走進後,休卡敦才真正看清凱特朗的“慘狀”。
衣著破損,露在外麵的肌膚上全是紅痕,沾染著血液,看不出傷口的深淺,微長的紅發淩亂,半張臉上都是血,即便凱特朗激勵掩藏,但是那雙金眸中依舊壓抑著疼痛。
休卡敦依舊自己可以足夠淡定,可是真正看到這一幕,休卡敦隻覺得自己的大腦直接炸開,他快速跑到凱特朗身邊,想要伸手,卻又害怕弄疼凱特朗:“誰幹的!”
聲音微顫,無盡的怒意,這種感覺他隻在麵對叔父時感受過,沒想到休卡敦還能感受兩次。
“我真沒事,你,別哭。”
視線觸及到休卡敦泛紅的眼角,就連嘴角習慣性的弧度也壓了下去,凱特朗伸手抓住休卡敦,將他拉進自己,握著休卡敦冰冷的手,觸碰自己的傷口。
“你看,現在已經不流血的,過幾天就好了。”
觸碰到溫熱的體溫,休卡敦仿若才如夢初醒,他避開凱特朗的傷口,將雄蟲小心的抱在懷中,聲音夾雜著微不可察的哽咽:森*晚*整*理“很疼吧,是哥沒用,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對不起。”
明明沒少跟休卡敦抱過,可是這種愛憐輕柔的懷抱還是讓凱特朗感到無措,陌生的情愫讓凱特朗下意識想要推開休卡敦,卻不想被休卡敦抱得更緊了些。
“告訴我,誰幹的?”
埋在凱特朗頸部的腦袋微微擡起,清冷矜貴的麵容上多了幾分厲色,完全沒有往日的貴公子形象,指尖輕輕撫過凱特朗的紅發,動作輕柔且憐惜。
“我也不知道,但□□想要抓我賣錢,一群傻逼,算計我。”
即便沒有毛球的提醒,就他們抓自己的架勢,凱特朗也知道不是什麽好事,明明工作前就跟主管說好自己隻兼職,對方也答應下來,還說自己在那就能增加客流量。
凱特朗隱約覺得跟自己沒簽主管給的合同的原因,但凱特朗不認為是自己的錯。
“不是你的錯,是□□肖老大太貪心了,放心,哥會幫你報仇的。”
取出懷中的手帕,休卡敦輕柔的擦拭掉凱特朗臉上的血漬,眸光堅定認真,看的凱特朗都不由一愣,似乎有些不會接觸這麽帶有莫名意味的親昵行為。
“他們說不定快追上來了,你扶著我趕緊離開。”
本來還想著撐牆慢慢挪,但現在有休卡敦在,凱特朗也不需要那麽費勁,絲毫沒有把休卡敦拉入麻煩中的愧疚感,更不會有你先走,我殿後的想法。
被凱特朗劃進自己圈子裏的蟲,除非真的到了窮途末路,否則凱特朗依舊認為可以共進退。
一手搭在休卡敦的肩上,一手撐著牆想要站起來,可就在這時,休卡敦按住了凱特朗的肩膀,阻止了他接下來的動作。
凱特朗眉頭微蹙,疑惑的擡眸看向休卡敦,不明白他想做什麽。
“我們不用離開,就等他們過來。”
一味的逃亡解決不了任何事情,更何況凱特朗現在的身體情況也不允許過度運動,休卡敦的確是逃亡到了這個沒什麽法度而言的貧民窟,帶並不意味著什麽蟲都能踩上他一腳。
休卡敦,主星拉納卡休家族的繼承者,掌控蟲族十分之一經濟命脈,和全蟲族最大的武器供應商,有點能力的蟲都想跟拉納卡休家族攀上點關係,其背後的影響勢力可想而知。
再者休卡敦的特殊通訊器已經修好,信號已經發出,想必主家也知道自己還活著的消息,從前的失誤他不會再重複第二次,這次,他的屬下會來的更快些。
事情已經鬧大,他親愛的叔父怎麽可能敢讓他死在這種地方,就算再恨,叔父也必須將自己完好無恙的請回去。
而這些,都是休卡敦的底氣,他說過會幫凱特朗報仇,就一定會做到。
“前麵,他們肯定沒有走遠。”
“阿力,那是不是桑哥讓保護的雄蟲,他竟然沒跑,那雌蟲是誰?”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休卡敦安撫的拍了拍凱特朗的肩膀,將遮掩的長袍脫下披在凱特朗身上,一頭銀發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刺眼。
戴上象征身份的扳指,休卡敦起身,側目看著不斷朝這邊湧來的蟲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