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策沒有和陳雯雯一起回家，兩個女生沒有放棄，她們約定著一起去復習，明天就是東大的特招。 　　“我知道你能看見，因為我也能看見。” 　　顧餘溪給的信簽紙已經被林策給揉成一團，現在安安靜靜地躺在口袋中，林策能感覺到它在發熱，像是一團火，一種詭異的溫度，熱但是卻不灼燒，像是冰冷的太陽。 　　林策慢慢地走著，狼他已經沒有看見了，自從顧餘溪和狼對峙過後，狼就再也沒有出現在他麵前了，如果不是腦子中那個夢魘一般的夢，如果不是旁邊大樹上梳理自己羽毛的鳥，林策都覺得是自己瘋了。 　　穿過馬路，林策把書包拿在手中，推開了大門，裡麵表姐正在做飯，表弟正在房間中玩電動。 　　“回來了啊，小策，”表姐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等會就可以吃飯了，小策等一會啊。” 　　林策點了點頭，把手放在了衣服兜裡，那個紙團熱的發狂，像是在衣服兜裡藏著一個太陽，“姐，我想去東大。” 　　林策抿著嘴唇，神色緊張地看著麵前的表姐。 　　“東大？”表姐愣了愣，“小策，你怎麼想去東大了，而且，你的成績。” 　　林策的成績不算差，但是自從開始做夢後就開始下降了，他也不清楚為什麼，他能記得夢裡的每一個細節，能記得地板上反光的痕跡，但是不記得書中的字，不記得裡麵的任何一個公式。 　　“東大在我們學校有特招。”林策把早上陳雯雯告訴自己的東西又給表姐再說了一遍。 　　“那林澤能去嗎？” 　　林澤是林策的弟弟，也是那個房間中打電動的家夥，他和林策不同，林策的成績至少有好的時候，但是林澤的成績卻是從小差到大。 　　“不能，表姐，這一次隻有高三的能去。”林策看見表姐身上鬱悶的神色，又繼續補充說：“或許明年還有這個機會，阿澤可以去試一試。” 　　表姐沒有回答林策的話，而是對著房間中的林澤大喊：“出來吃飯了！你要是再整天打電動，別怪我把它給砸了！” 　　房間中傳出林澤的回答，“來了！” 　　林策，林澤還有表姐林雨薇坐在桌子上，林策不喜歡吃魚，但是表弟林澤喜歡，所以每天晚上桌子上必然有一條魚。 　　“我吃好，等會我來洗碗。” 　　林策把碗放在桌子上，走回了自己的房間裡。 　　QQ消息閃動個不停，裡麵一個叫零的家夥，消息最為頻繁，林策點開界麵，隨意掃了一眼，上麵全是，零讓他陪自己打遊戲的話。 　　林策手放在鍵盤上，停了停還是緩緩打出一句話，“我以後不會再玩遊戲了。” 　　零的消息回復的很快，以至於讓林策懷疑這個家夥是不是整天都坐在電腦前，“真的嗎，阿澤。” 　　“嗯，真的。” 　　阿澤是林策在遊戲裡的名字，甚至林策還有一個小號，自稱美少女，加了林澤的 QQ號。 　　“那我就是全服第一了，以後。” 　　零能打過遊戲中的所有人，但是卻打不過林策，即使林策放水，這或許也算是一種微不足道的天賦吧。 　　“嗯是的，零，以後是第一了。” 　　林策緩緩敲出這樣一句話來，他已經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東西了，窗外的月亮幽幽發光，路燈照亮一路，車川流不息，城市是所有人的，卻也隻是一部人的。 　　“哥，該我玩了。” 　　林澤站在林策的身後，搖了搖他的椅子，每次放假的時候，林澤總會選擇打上一天的電動。 　　“好。” 　　林策慢慢起身，退出了自己的賬號，他以後都不會再登陸了。 　　洗完碗後，林策躺在床上，望著陌生的天花板，淒慘的白色，讓他總是想起醫院，想起消毒水的味道，不過更多的可能是那個白色合金的房間。 　　“實驗體0426這是你的最後一次實驗。” 　　“實驗開始……” 　　…… 　　“林策，起床了！”表姐舉著鏟子，腰上係著圍裙，“你今天還要參加東大的特招考試呢。” 　　林策的夢變了，他終於不是在那個房間中了，他被蒙上眼睛帶了出去，他能聽見很多人在走動，能聽見動物的嘶吼，聽見0426。 　　東大的校招並沒有安排在學校進行，而是放在了一處酒店當中，這是林策所生活的濱海小城中最豪華的地方。 　　學校中，眾人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他們討論著自己如果考上東大的願景，以及對題目的預測。 　　林策慢慢走到位置上坐下，這裡可以看見校門，東大的客車停在門口，等著一個約定的時間發動，找書苑 www.zhａｏｓhｕyuan.cｏm 帶著他們前去考試。 　　“林策，你覺得東大會考什麼？”小公主穿上了一身很淑女的衣服，白色的裙子一直垂落到腳踝，她在打扮這件事情上費盡了心思，她想給考官們，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不知道，東大考官們應該會有自己的想法。”林策搖了搖頭，他總感覺自己知道考官們會考什麼，但是他卻說不出口來。 　　“那你能把昨天顧學長給你紙條給我們看看嗎？” 　　陳雯雯把頭發紮起，梳頭成了高馬尾，她靠在柳橙的身邊，對著林策問道。 　　“我把它忘在家裡了，”不知道為什麼聽見，別人要看紙條的時候，林策的心中陡然一慌，他趕緊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紙條還安安靜靜地躺在裡麵，冷的像是冰。 　　“那林策你還記得紙條上寫著什麼嗎，你能把它告訴我們嗎？” 　　陳雯雯往林策的麵前走了一步，林策甚至能聞見她身上傳來的幽香。 　　“寫的是，”林策腦子急轉，“寫的是，我看見你表演的時候睡覺了，下次別這樣了。” 　　隨著話的說出口，林策緊繃著的心一下子放鬆，渾身軟的像是煮熟的麵條。 　　“那顧學長就是因為這個而不滿意的嗎？”小公主柳橙好像發現了什麼，她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林策的身上。 　　“東大麵試要開始了，”一個穿著黑色西服的男人站在了門口，林策總是覺得這件衣服他在什麼地方看見過。 　　“想去的同學，馬上到門口集合。”男人說完就離開了，黑色的皮鞋和瓷磚碰撞，發出踢踏踏踏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