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俠祠前,眾兵將各司其職:有些在崖壁上方的山林按點巡視,有些沿路駐守,有些站在黑俠祠麵前站哨。 幾位統領都在看著眼前的戰鬥,術貝、甘青、華星、包吉四人站在項俞麵前;項俞已用小冠將頭發束起,正目不轉睛盯著不遠處的戰鬥。 旁邊,西門英和第三營營長葛僑端坐著,葛僑已下令後續部隊退出黑瞎子峽穀。 “嗯?” 西門英、術貝和項俞三人同時抬頭,隻見一飛鷹從半空中急轉直下,徑直朝著術貝飛去。 術貝捏印後升起手指,手指符光微閃;飛鷹與手指相撞,而後化為一個大大的“止”字! 眾人看到一個“止”字懸浮,各有所思:西門英眼裡流露出一絲忌憚之色,而後便麵色如常;葛僑一臉疑惑,又望向西門英,但未得答案;至於昆侖軍眾首領則習以為常。 “項連長,麻煩您出手了!”術貝對項俞拱手道。 “自當遵從軍師之命!”項俞點點頭,順手一抄,手中那柄半身是大砍刀半身是手柄的黑色長刀再次顯現。昆侖軍眾人早已後撤,隻有麵前的西門英和葛僑二人。 “二位,後退點。”項俞眼睛直盯前方,淡淡說道。 西門英二人後撤。 隻見項俞將大刀一橫,莫名力量波動;而後,項俞渾身紅光巨閃,不斷猶如塵煙飄散又聚合。 “喝!” 項俞一聲大喝後,持刀橫劈、刀芒直指戰場中酣暢戰鬥的兩人,沿經途中,刀芒所到之處,一道巨大的沖擊顯現紅光,耀眼奪目。 二人察覺到這一擊,一人怒目而視,一戟力劈向這一刀,而秦歌也是鏡麵一閃,一道光芒直射這道刀芒。 “錚——”的一聲,刀芒被二人聯手一擊擊碎。 項俞見此,怒視二人。 岸邊,因為項俞符力外放,瞬間狂風大作。但未有一個呼吸,狂風便被項俞周身散發一道神秘的紅色秘力鎮下。 看到對岸那兩人的“所作所為”,術貝形象大失,手一哆嗦,扇子便被他從手中拋了出去,隨後雙手按住頭道:“要糟!”而後看向身前的項俞。 項俞身上爆發恐怖的氣息:頭發黑到發亮,雙色黑色重瞳顯現;渾身戰甲、戰刀變為純黑之色,卻無絲毫泄露;在黑俠祠前的部分人都忍受不住那種壓力,表情顯得很難受。 項俞動起來了!隻見項俞一腳探前,一腳在後,眼睛一閉,身體半蹲;左手持刀,右手微微張開前探。 明明沒有感受到沒有一絲一毫氣息針對眾人,但眾人卻是異常難受。而後眾人紛紛跑進黑俠祠,有些人跑到黑俠雕像下,那股氣息壓製才消失。 西門英同樣感受到這股壓迫,已然後退,與他一起的還有術貝,術貝則已將扇子和飛鷹一同帶了回來;而包吉和葛僑早已站在門前。 “喝——” 一聲巨喝,項俞猛然睜眼,一刀向兩人斬去。 “刷——” 四人隻聽到刀揮出的聲音,而後便聽不見聲音了,天地仿佛無聲,隻看到一條黑龍朝著遠方奔去,沿途河水斷流,大地深深開出一道裂縫。 左前方,龍攜風勢,風起水湧。 一條黑龍咆哮著奔向前方,令正準備開戰的有所不適。兩人察覺到身後一道強大的力量襲來,轉身一看,皆大驚,卻見一條黑龍攜風水之勢襲來! 兩人想要跑開顯然來不及了,便各自進行防禦: 圖彧長戟化盾頂在身前,渾身黑色符光綻放,戰甲遍布全身;秦歌身前突現一道盾牌直插地下,身前小鏡亮到極致,秦歌以符力禦鏡,以鏡禦盾—— “滋滋滋……” 地麵,一道道光芒亮起,將兩人籠罩其中;圖彧查探四周,原來是秦歌不知何時布置的陣法,但已來不及多想,黑龍便襲來。 “轟轟轟轟轟……” “嗡嗡嗡嗡——” 隨著一聲巨大的撞擊聲傳來,兩人聽不到任何聲音,腦子裡隻有嗡嗡的聲音。 …… 黑俠祠前,四人協力防住逸散的神秘力量,使得黑俠祠完好無損,但也虧得目標不是此地; 但黑俠祠斜對麵,一道足有三十丈寬、從山底一直延伸到數十丈高的山腰上的巨大裂縫出現在眾人眼前,而地麵也有一道寬足足七八丈寬的裂縫。 黑俠祠內眾人已然出了黑俠祠,而後望向地麵,皆極度震驚;道路兩側的將士早已在第一擊之前就離得遠遠的,因此並未被波及到。尤其是項俞麾下的那群人,此刻尚且還在那裡指點江山,正慷慨激昂地點評自家連長這一擊…… …… “鐺鐺鐺!” 圖彧盾牌掉在地上,嘴裡喃喃道:“這丫頭片子要殺了我,這丫頭片子要殺了我……” 旁邊的秦歌頭發散亂,渾身是水,雙手向後杵著,身體向後靠著,呆呆看向天空。 “不打了。”圖彧戰甲化為巨大黑熊,圖彧騎在上麵,朝著岸邊奔去。 秦歌泡在水裡,看了一眼圖彧而後起身,戰甲化馬後朝著岸邊奔去。 西門英、術貝等人返回路上,術貝對身後一人道:“去準備好山鹿,讓將士們也準備夥食。” 岸邊,項俞身上戰甲慢慢化為紅色,而後又化為黑色;一隻手撐在地上,想要站起來卻沒能成功,直接癱軟在地上,術貝見狀連忙上前去扶起。 …… ———————————— 傍晚時分,丘市西城門處,一隊士兵正帶隊站在城門邊維持秩序,正是陳某人麾下的班級。其中,時晟的父親時泰也在隊列之中。 陳某人今天看起來變年輕了,二十幾歲的小夥子的精神麵貌再次寫在臉上——原來是他把那大胡茬子給剃了。 他整個人與往日沒有分別,仍然是見熟人就嗬嗬問好。 “趙大爺,您回去了啊?”陳某人望向遠方一人,隔著老遠就跑過去。 隻見一瘦骨嶙峋的駝背老頭一隻手抱著一種瓜啃,另一隻手拿著一串冰糖葫蘆,身後跟著一群穿破爛麻衣的小孩子,赫然是趙老頭。 “別吵別吵,我告訴你們啊,今天我可是沒錢,這串糖葫蘆就當你們請我吃了!”那趙老頭此刻對著一群小孩子道,其中一個孩子眼巴巴地流著淚跟在後麵。 見到那小孩在哭,趙老頭不樂意了,威脅道:“李家小子我告訴你,你再哭我彈你腦瓜崩!” “哇啊啊啊啊……”那小孩哭聲更大了。 見到那小孩哭更大聲,趙老頭從孩子群中穿過去,“崩”的一聲,小孩腦瓜上頓時鼓起一個大包…… 眾多小孩樂了,那小孩子哇哇大哭,使得街上的行人都看了過來。 趙老頭見情況不妙,便對身後的孩子道:“走咯!”接著便跑了,眾多小孩跟在後麵跑,那哭的小孩邊哭邊跑,很快就出了城門,而後各自散去。 至於陳某人的問候,顯然被忽視了。 時泰疑惑地問道:“這人誰啊?” 陳某人還是那句話:“沒什麼,一個熟人罷了!”話雖這樣說,心裡卻莫名的悲傷,眼淚順著眼角不自覺流了出來,呆呆望著趙老頭奔去的方向。 ———————————— 市中心兵營,訓練場上空無一人。 “也是,大家都那麼疲勞,哪裡還有訓練的力氣和意誌?去吃晚飯,吃完飯睡覺吧。”時晟暗忖道,而後便一個人朝食堂走去。 待到食堂,發現裡麵有很多人正在排隊等著打飯,便加入了隊列。打完飯,時晟一個人蹲在門邊,一邊吹著晚風,一邊吃著晚飯,好舒服,連大腿和小腹都沒有那麼累了。 “噠噠噠,踏踏踏……” 聽見這些腳步聲,時晟知道是女學員到了。雖然不在一個宿舍,但時晟卻發現女學員的戰鬥服飾和戰鬥內容都不太一樣,鞋子也一樣,這是他盯著自己小姨媽的訓練得到的結論。 當然有被抓的時候,走神走到隊列外,訓練總分心,這換誰都得急,何況是辰班的吳教員。至於吳教員本人,估計知道這小子心裡藏什麼。 隨著腳步聲靠近,時晟一邊身子靠著大門門框,將頭伸出去望,嗬,猜猜排頭的是誰?是自己那小姨媽! 小姨媽也是和眾女學員有說有笑,在不經意間見到時晟盯著她們看,臉瞬間黑成鍋底! 陳雪與眾女學員從時晟身邊很自然地走過去。但其實陳雪心底很想一腳把這玩意兒踢飛出去,踢得遠遠的,這貨出名,連帶著她也跟著出名了——誰都知道,辰班的時晟,有個小姨媽叫陳雪。 太丟人了!趕緊走…… 待小姨媽一行人走遠,時晟扒了兩口飯,便又聽到熟悉的腳步聲。不對,腳步聲不一樣!緊接著,時晟又一邊靠門框,一邊把頭伸出去。 待見到那人時,時晟心跳加速,看了一眼又避開,然後又看一眼。 “她真的好漂亮啊!”時晟心底這樣想著。 眼前的時莉,一身教官服裝,腰束藍綠色彩帶,短發。這樣的形象非常普通,換誰看了最多誇贊時莉精神,耐看什麼的。 時莉並不是漂亮的類型,顴骨厚重,麵部飽滿。但在時晟眼裡,她就是好看。 時莉收起手上的文件,放到袋子裡。然後朝食堂走進去,看到前方一名學員看著自己,便點頭示意,而後朝著食堂隊列排去。 時晟呆呆望過去,湯都從飯盤裡麵流出來也沒發現。 “謔誒!”一道聲音從旁邊傳來,將正在吃飯的時晟嚇了一跳,飯都差點倒出去,時晟一看,來人正是吳教員。 “嘿嘿!”吳教員嘿嘿一笑,隨即摟著時晟肩膀道:“看啥呢?這麼入迷?” 時晟頓時臉紅起來。恰在此時,時晟看到外麵陳家村七人從外麵手搭手來了,便用拿筷子的那隻手對七人打招呼。 眾人見他活蹦亂跳,再看他身旁一教員摟著時晟肩膀,也沒多說什麼,隻打了招呼。 靠近時晟的陳牛對他說道:“吃完別走,等我們!” 時晟點點頭。 吳教員轉眼看了看幾人,拍了拍時晟肩膀,隨即轉身進入食堂。 時晟看了看碗裡的飯,三兩下便趴了,隨即朝清潔區走去。把盤子放下後,他扛起掃帚便去大門口收拾自己倒出的湯汁。 …… ———————————— 晚上八點,丘市中心土棟三十三層,市長白玲瓏端著一杯水站在窗戶邊上。窗戶是開著的,不時有風拂過,為悶熱的夏天帶來絲絲涼意。 白玲瓏望著窗外,數裡外稀稀疏疏開著熒光燈的訓練室。喝了一口水,開口問道:“我想和你說一門親事。” 白玲瓏身後,辦公桌前麵端坐著一闊麵顴骨的男子,雙手放在膝蓋上,身姿挺拔。 聽到市長的話,如勇明白了市長今晚招他過來的目的,隨即道:“我那兩個女兒年齡還小,不考慮這些。再說了,年輕人的事情,得她們以後自己決定,我雖為家長,卻不可獨斷專行。” “你想哪兒去了?”白市長皺眉道:“是你那侄女。” 如勇滿臉疑惑,便問道:“莫非市長認為,我那侄女吃我家飯長大,我就有資格做主她的終身大事?” 而後,如勇一拍桌子站起來道:“此事沒商量!”轉身便走。 “是問天的孩子!” 仿佛聽到什麼讓人不能忘記的話,怒氣沖沖而去的如勇,瞬間沒了怒氣,隨即停下,轉身倒了一杯水,大口大口喝下去。 “砰!” 如勇喝完後,臉色變得陰沉,手指一握,手上的杯子瞬間破碎,而後用力握住,鮮血頓時流了出來。 似乎是疼痛讓人冷靜下來,如勇道:“照片我看看。他們的父親同生共死,他們配得上。” 市長隨即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投影球,隨即丟給如勇,隨即按了身旁一個按鈕,小聲對其說些什麼。 如勇另一隻手接過,手指間符光一閃,球體展開,幻化為一張照片懸浮在空中。 “素梅也去了。”市長忽然開口道,剛展開投影球的如勇一愣,手上符光突然熄滅,市長繼續說道,“上次看她,她腰上的毛病還在犯,拖人找的藥也沒有治愈。” 如勇沉默不語,符光再次亮起,隻見那圖片上顯示出一張滿嘴絡腮胡子的大漢模樣。 “怎麼這麼老?”如勇嫌棄看著,隨即繼續道:“也沒見他老子是絡腮胡子啊?” 市長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道:“年齡才差三歲,很合適。胡子應該是隨他外祖父,這點很奇怪。”隨後市長坐在辦公椅子上,從抽屜又拉出一份文件遞到如勇手裡。 如勇打開看。 “職位方麵隻能給班長,給高了怕別人胡思亂想,他能力足夠的。”市長對著如勇說道。 “阿泰在他身邊看著他長大的!” 這句話一說出,如勇也不再看文件,隨即轉身就走。在門關閉前,門邊飄來一句話: “我去問問那孩子。” “先去上藥!”市長聲音未說完門便關上了。 ———————————— 城西李家龍脈下轄陳家村,陳某人此刻正在族長陳藹家大廳。與陳某人同行的還有時晟的父親時泰,時泰是被陳老三請來的,說是有重要事情一起商討,他必須參與進來。 大廳內隻有四人,族長坐主坐;其餘三人陳老三坐左側,時泰和陳某人坐右側。 “時泰啊,”陳藹開頭對時泰說道:“你和阿福,雖名為兄弟,卻情同父子,他們兄妹倆,靠素梅一個人怎麼可能拉扯長大啊!” 素梅,是張素素的乳名。 陳藹緩緩走了過來,在廳內走著走到陳某人旁邊坐下。 陳藹握著陳某人的手又道:“你與問天,有情有義,人世間能做到你這個份上,他陳問這輩子,值了!” 話落,握著手的力氣大了幾分。 “哇啊啊啊啊——” 陳某人聽到這裡眼淚再也止不住了,瞬間嚎啕大哭起來,再也顧不上什麼男子漢的臉麵,在三個長輩麵前,用眼淚發泄出最原始的悲傷。 時泰眼圈紅紅的,手上握著茶杯,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在極力克製住情緒。 “大哥,這是喜事,莫要悲了大家的心!”一旁,陳老三見狀,趕緊小跑過來對陳藹道。 陳藹也是嘆了一口氣,緩緩道:“也是。”隨即走回主坐端坐著。 “阿福,往日你的母親便操心你的終身大事,整日為你奔波;此番臨去了,也不見你成婚。”族長望著陳某人,娓娓道來,“今日有一貴人,為你提起一門親事,這事兒啊,對你來說也是好事。” “那貴人讓我操持你這裡,女方那邊她去說。”族長陳藹望著大廳外繼續道,“我想這事兒啊,得先知會你這裡。按說新喪三年不迎娶新人,但是……” 說道這裡,陳藹慢慢把頭移過來,對陳某人和時泰道:“一來素梅隻是消失,生死尚未可知,不見得去了;二來能夠通過那貴人搭橋,與那家結姻,對你還是有非常大的幫助的。” “是啊,賢侄,你族長大伯說的有理啊!”陳老三在對麵也是附和道。 陳某人也是止住了傷心,望向時泰。 時泰也是順著陳某人的心思,對陳藹拱手道:“敢問族長,此女姓甚名誰,何人之女,能得二位長者看中這門親事?” 陳藹與陳老三相看一眼,陳藹便道:“此女姓如,單名一個莉字,正是擔任丘市特殊部能力軍團的如勇團長的侄女!” 陳某人不做事,時泰微微震動。 見二人如此,陳藹繼續道:“如家也是本市第二大家族,對阿福仕途肯定有所幫助。因此今日那貴人發信息前來時,我便先應下了此事!” ……
第10章婚姻(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