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氣溫迅速上升,很快就要炎熱到讓人難以忍受的程度了。可惜,為家庭四處奔波的人不得不忍受著嚴熱繼續謀生。幸好,暫且無事的學生們將迎來長達兩個月的避暑時間。 “集合了,集合了。”一少年學子呼喊著從農田的最東方跑向最西方。聽到不遠處傳來的集合指令,正在勞作的學生們先是回應一聲,然後急忙收拾好農具,邊撲打衣物邊跑向位於農田最西方的學堂。 此時,學堂先生早已等候在屋子旁,等到眾人全部聚集,先生先是鄭重行禮答謝:“感謝諸位學子的幫助,有了這些新開荒的田地用來種植,相信幾個月我們的學堂定能供養更多求學之人,當然也能改善大家的夥食。”眾人回禮:“先生不必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一番感謝過後,先生頗為感慨地輕嘆一聲:“唉!一轉眼又到了離別的時候,想必大家已經期盼很久了吧。行了,費話不多說,各位請保重。離開學堂時記得收拾好東西,要注意安全,一定要找到親人後再走……” “先生保重。”所有學子向先生鄭重行禮,然後歡呼著離開此地前去收拾行囊。 吵鬧的歡呼聲中,許世安不緊不慢,走進學堂收拾書籍,反正他從來都不是最後一個進馬車的,所以他從不著急。走進馬車看見早已等待在車裡的人,許世安略微驚訝 坐在車裡的人是他的弟弟許傾天,經常在放學後與夥伴們玩耍好一段時間不願回家。為此,許世安經常需要主動尋找四處遊玩的許傾天並將他帶回馬車。如果許世安沒記錯的話,今天應該是他第一次主動進車。“也好,省事了。”許世安心想。 “哼!你坐那邊,別靠近我。”看到許世安走近,許傾天悶將頭偏向一旁手指指向角落。“我有什麼惹到他的地方嗎?”許世安心想,他什麼也沒說,隻是走到離他較運的一處坐下。 一會兒後,許雨欣走進馬車看到相距甚遠的兩人已然有了些許猜想,無奈地輕嘆一聲,坐在了兩人之間準備調解兩人的矛盾。許雨欣坐好之後,馬夫發動馬車趕往許家。 許世安與許傾天兩人之間經常鬧些小矛盾,每次都由許雨欣調解,對此,她也很無奈,但為了避免矛盾擴大,她每次都會這樣做。許雨欣轉向許世安:“你不要在意,他隻是有些不開心,並不是對你有什麼不滿。” “我大概想道怎麼回事了,放心,我不會有什麼想法的。”許世安回應,他理解許雨欣的難處,每次都會主動配合調解,既使自已要吃些虧也無妨。 許世安三人求學的學堂是由荀陽子及其弟子創辦的。荀陽子是當代大家,精通各家思想學問,年輕時曾在朝為官,勸諫開國皇帝無果後遠離朝政來到了北方這塊依山傍水的地方講字。荀陽子教學鼓勵學生尋找並實現自己的理想,不限製學生的信仰。許多學者幕名而來拜他為師,向他請教學問。隨著時間的流逝,圍繞侍奉在他身邊的弟子越來越多。 之後,經過一些弟子的提議,他們開設了學堂。他們的學堂不收費用,隻需要在農忙時幫助學堂乾點農活即可。學堂創辦在城鎮西方的山林裡。因為離城鎮比較遠,路又難走,所以來這裡求學的人大多都選擇暫住在這裡,隻有許家這樣的富貴之家才能負擔的起每日來去學堂的馬車。 為了解決上學路難走問題,求學者和他們的家人們幫忙在學堂裡修建了學舍與食堂提供食宿。同時,學堂製定了連續講學數月,僅在夏季炎,冬季寒冷時期停止講學的規定。每個願意來求學的人他們都歡迎。 幾天前,四處遊歷的大家及其弟子前來拜訪荀陽子,兩人的弟子代師進行了一場思想的辯論,辯到精彩之處,眾多旁觀的學生興奮不已,大呼精彩。 私下裡,他們向先生提議舉辦一場比試。許傾天是喊的用力的,平日裡最受先生喜愛的他認為自己一定可以出風頭,結果他的成績並沒有滿足他預期,而獨來獨往的許世安卻出人意料地出了風頭。許世安認為這交該是許傾天耍性子的原因。 “隻是因為這點事就耍性子?無趣。”許世安在心底批判著許傾天的任性,但他其實是有些羨慕許傾天的。因為他隻是養子,所以自認並沒有資格任性。 回到許家後,許世安獨自走向自己的小院。 暮色裡,許世安回想著在學堂中結識的朋友教授給他的基本功,兩腳平行開立下蹲紮起了馬步。 “今天一定要蹲夠兩個時辰,一定!一定!”他暗下決心。 從小到大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沉迷於某些事,並為之躊躇滿誌地努力做一些與之相關的事。 小時候,他崇敬武俠,當然他的夥伴們也這樣,誰都會在兒時有一個武俠夢。他和他的夥伴們幻想自己是武俠,拿著樹技當武器,滿街滿城無憂無慮地奔跑。 後來,他對刀劍著了迷,可他找不到真的武器,於是他拿著廚房裡用壞了的菜刀對著木板一頓砍。一番操作之後,木板總算是有了刀劍的模樣,雖然還是不怎麼樣。拿著不太像樣的刀劍,他的嘴角止不住的上翹。 一段時間之前,他的興趣轉向了武功。運氣不錯,他在學堂裡結識了可以教他一些武功的朋友。雖然知道沒什麼大用,但他一直滿腔熱血堅持練功,僅僅是因為對美好願望的憧憬。少年,就是對美好事物有著向往,同時有著火一般的熱情。 “練的還不錯。”許世安身後傳來聲音。 “嗯?”許世安心中一驚,轉身看到養父許雲天,頓時生出了一點隱私被發現的羞恥與尷尬。 “咳!還行,就是沒事隨便練練,沒什麼。嗯……,父親好。”許世安很快便調整好了情緒。對於一些對自己不利的事能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這是他的天賦。 “嗯。你也好。”許雲天回應過問好後,兩人便沒有了對話,隻是靜靜地注視著彼此,兩個人都在等待著對方先挑起話題。 養父許雲天是這座城的守將,平日裡都待在軍營裡,很少回府上,即使軍營離家並不是太遠。 “跟我去主院吧,今天你們放假而我也總算回來了一次,家裡應該會很熱鬧的。” “不了,我想一個人待著。” “好吧,你想怎樣都隨你。”許雲天閉上眼睛,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接著又是一陣沉默。 一會兒之後,許雲天準備離開時說道:“你好像喜歡武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從小就是這樣。如果你願意學武的話,明天可以跟我一起去軍營,我會給你找個人教你武功。” 許世安愣在原地:“隻是這樣就能學武了?這麼簡單?真的可以學武了嗎?”雖然他一直幻想著類似的場景,但真到夢想成真的時候,許世安的內心卻是充滿了不真實的感覺。 “為什麼突然說要教我武功?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許世安並沒有因夢想成真而開心反而一臉凝重。 “並沒有什麼事發生。”許雲天先是回應第二個問題,接著又說“你性格內向,平日裡從不主動親近他人。既使在這個家中,你也隻是與我親近。與其讓你獨自承臺這兩個月的孤獨,不如讓你跟我一起走,正好也可以實現你的願望。” “謝謝。您不必做到這種程度的。”許世安閉起眼,低下頭,聲音低沉,充滿感激之情。 “既然你尊我為父親,那麼我為你做任何事都是應該的。”許傾天看著養子,情真意切。 “我想跟您去軍營,去學武。”深思熟慮過後,許世安看向父親堅定說道。 “好……要是沒什麼事,那我先走了,我已經很久沒見到傾天他們了。”說完,許雲天走向屋外走去。 “這一次,父親又是在歸家後第一時間來看我嗎。”許世安嘴角微揚,為父親對自己的關愛而喜悅。 父親走後,許世安不再壓製翹起的嘴角,興奮地在屋裡來回踱步,片刻不得停息。 屋外,許雲天正在許世安看不見的地方靜靜地看著他,看了很久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