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俊自以為體貼的關心,卻並沒有換來好感。 薛婉恩聽他叫自己‘婉恩’,挑了下眉梢,側過臉定定的盯著陶家俊,輕抿薄唇。 她沒有開口說話,甚至連表情都沒做。 但流露出的嫌棄之力幾乎震傷旁觀的翟遠。 “好好好,我知錯了,Corinna。” 陶家俊苦笑著舉手投降,用氣泡音說道:“我隻是擔心你太累,學校這點小事,不值得你親自過來。” 小張翰。 翟遠心中迅速給陶家俊找準了定位。 不過他現在隻想快點拿錢走人,見校長和校董都沒說話,所以又主動發問。 “那我可以繼續講下去了嗎?” 他剛一開口,就看見黃校長和另外兩位校董,瘋狂沖自己擺手示意。 還沒等翟遠明白怎麼回事,陶家俊臉色突然一沉,嗬斥出聲: “收聲!你一個學生仔能有什麼見識,想表現自己呀?傻乎乎亂開口,浪費大家時間!” 翟遠一陣愕然。 不是,哥們兒。 你沒跟女神搭上話,把火氣撒在我身上,多少有點不禮貌了吧? 難怪自從陶家俊一開口,黃校長、程彥泉和潘偉祥三人都悄咪咪不再說話,想必早就領教過他的秉性。 可惜翟遠並不打算慣著他。 悄咪咪?猩猩才敲咪咪! “陶校董,你如果趕時間的話,現在就可以離開。”翟遠盯著陶家俊,很認真的說道。 陶家俊大概沒想到一個學生敢反駁自己,稍稍一怔。 旋即看似大度的笑了幾聲,轉頭對薛婉恩說道:“Corinna你看見沒有,這種屋邨出來的窮小子,真是一點教養也沒有。” “我覺得他說的沒問題。” 薛婉恩神色清冷:“你如果趕時間的話,今天大可以不跟過來。” 陶家俊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他咬了咬牙,黑著臉望向翟遠,眉宇間帶著怒氣。 “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按照翟遠的經驗判斷,通常說出這句話的人,肯定不止一次用過這句話。 陶家俊這類人常年身處舒適圈裡,一旦遇到反對的聲音,下意識就會用這種威脅的言辭壓服對方。 看似頤指氣使、自視高貴,實則是無理取鬧、惱羞成怒。 簡稱急了。 翟遠嘆口氣,輕聲說道:“吊毛。” 兩個字,讓男人為你發狂。 翟遠做到了。 就連表情淡漠的薛婉恩都為之錯愕,詫異的看向翟遠。 陶家俊勃然大怒,沖上來就要跟翟遠搏命。 一直裝死的黃校長和潘偉祥見狀,急忙上前阻攔。 “俊少,你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俊少你身嬌肉貴,不比屋邨仔皮糙肉厚,千萬不要沖動!” 頭一句話沒能攔住陶家俊,第二句話倒讓他恢復了幾分理智。 自己這次獨自出門,身邊沒有狐朋狗友跟著,動起手來說不定真的會吃虧。 陶家俊止住腳步,惡狠狠瞪著翟遠,呼哧哧喘粗氣。 “小子,我一天賺的錢,足夠你這種屋邨窮鬼全家生活一年!我說你浪費我時間,有什麼問題!” 有的人就是這樣,想動手又不敢,於是開始秀優越。 翟遠很失望,如果剛才陶家俊動手的話,他順勢往地上一躺,現在開錄像廳的錢應該不愁著落。 可惜這貨先慫了。 “薛小姐,麻煩你捂上耳朵,因為我接下來的話可能有少少粗鄙。” 翟遠沒有理會氣急敗壞的陶家俊,而是沖薛婉恩露出個斯斯文文的笑容,雙手按在耳朵上,示意她跟自己做。 薛婉恩迎上翟遠玩世不恭的眼神,鬼使神差抬起胳膊,蔥白的食指輕輕覆在耳朵上。 好! 是時候展示我孫吧黃牌的攻擊性了! 翟遠重新望向陶家俊,深吸口氣: “叼你老母你有錢大曬啊?這裡是秀茂坪不是港島,阿爸我不是你手下員工,幾時輪到你在我麵前扮嘢?” “說我是沒教養的窮鬼?撲你阿母的爛臭嗨,我最憎你這種自以為有點實力,就開始嘲諷生活在溫飽線上普通人的撲街。” “窮鬼不配出現在你麵前呀?沒有我們這種窮鬼捧你,捧你老豆,你以為自己能像現在這樣身光頸亮?食屎都冇你份呀!過橋抽板、背叛階級的王八蛋,有媽生養冇爸教,還有臉跟我談教養?” “仲話我浪費你時間?你趕著去投胎還是送你家人進停屍間?是,我知道你這種有錢佬時間寶貴,連跟女人上床撲嘢都隻要三秒鐘就搞定,好心去醫院看下啦,有些事不是越快越好的,用不用我這種窮鬼借你二十塊,讓你去藥店買兩粒威而鋼呀?” “還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無非是想追求這位薛小姐嘛!瞪著我做什麼?你一開口我連你穿什麼顏色的底褲都能看到。撲你個臭街,整天好似個孔雀一樣濫開屏,看不出來人家其實很煩你啊?知不知點解,因為你開屏的時候不記得遮住自己的屎忽窿嘛契弟!” 翟遠的嘴好似連珠炮,劈裡啪啦狂罵一通,素質吊差。 末了用拇指拭去嘴角一絲唾沫,看了眼目瞪口呆的黃校長三人,靦腆一笑: “Excuse me。” 媽的,太久沒跟人對線,攻擊性至少下降了六成。 再看陶家俊,臉色由白轉紅再轉青,氣得嘴唇直哆嗦。 “你、你根本不配做學生,我要開除你!” “我本來是個窮鬼學生,你開除我就隻剩窮鬼兩個字,不過無所謂,窮鬼萬歲!” 翟遠笑容囂張,陶家俊這點威脅對他來說,甚至不如飛仔俊。 不過話說回來,這兩個人名字裡居然都有個俊,難道我今年犯俊字? 翟遠摸了摸臉,還好,我隻是單純的靚仔。 他看向一旁的薛婉恩,指了下耳朵:“薛小姐,你可以把手放下來了。” 薛婉恩表情略顯呆滯,潤澤的紅唇微張,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盯著翟遠。 雖然已經捂住耳朵,但其實根本不起作用。 翟遠的罵聲在安靜的校長室裡肆無忌憚,聽的一清二楚。 薛婉恩眼看陶家俊被他罵的臉色難看,胸口上下起伏,一句話嘴都還不上。 她突然有種想拜翟遠為師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