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滿地錢(1 / 1)

財神高照無行 啁啾 7012 字 2024-03-24

龍虎猛連忙問好,同時示意宋安平。   宋安平抱拳道:“我說的方法,是肉刑非肉刑,是心理戰術非心理戰術,準確來說,是刺激犯人視覺,讓其崩潰求解脫的一種溫和酷刑。方法很簡單,不用拷打不用灌藥,將犯人囚於座位,用最強光射其眼,白日黑夜不驟歇,不允閉眼不允睡覺不允少離,期間隻飲不食,少則兩三日,多則五六日,任他鋼筋鐵骨,也不得不低頭認輸招供。”   龍虎猛還不知厲害,“就這?這有什麼厲害的,說得好像酷刑第一似的。”   縣太爺嘴裡咀嚼著宋安平的話,越琢磨眼睛越亮,“你的話我竟無法反駁。真有這麼好用?”   “好不好用,試試不就知道了。”   恰好牢房中有一死囚,待到秋日就會問斬,這種人油鹽不進,曾玩遍七七四十九種刑法,也沒能招出同案犯,用他做實驗正合適。   在結果出來之前,宋安平隻能耐心等待。他終於想起山上還有個兄弟,心裡不由有些焦急起來。   “龍大哥,現在我也沒什麼能教你的了。不瞞你說,山上還有一群兄弟,等著我一起去沿海呢。可否向縣老爺告罪,容我先行離開。”   “一群兄弟?”職業的敏感性讓龍虎猛下意識問,“有多少個人?”   土匪橫行的朝代,一群陌生麵孔那是需要提高警惕的。   宋安平心裡有鬼,露出有些猶豫的神情。   龍虎猛秒懂,“都是和你一樣,沒有戶籍路引?且放寬心,耐心等兩日,隻要實驗成功,保管有你們的好處。”   宋安平咳嗽一聲,心想老子才不要好處,老子就想走人。那法子不過是仵作師傅隨意一說,他又沒有親自驗證過,誰知最後能不能成。   “放心吧老弟,你的難題縣太爺不解決,我也能幫你解決了,就幾句話兒的事。”   宋安平麵上感激涕零,心裡卻吐槽那趕快放老子走呀,還磨蹭什麼?   龍虎猛始終覺得理論不夠實在,非要纏著練身手,把個神經發達的無賴操練成渾身無力的軟腳蝦。   宋安平的身手勝在投機取巧,認真對練起來就顯得不夠看了,他也不怕丟醜,練不到半天張嘴就想嚷嚷停止。   這時一衙役興沖沖跑來,“林師傅,你真是神了!”   宋安平管他三七二十一,立馬生受了,“那必須的!”   “才熬過兩天一夜,他居然招了!”   “噶?”   “就是那個剛筋銅骨,棍子打斷數根手腳趾反復斷開重接,各種酷刑玩遍都撬不開嘴巴的死囚犯呀!”   “……”   額,真的可以呀!   龍虎猛早跳起來,卻不急著去看熱鬧,而是催著問,“你那群兄弟都叫什麼名字?”   “噶?”   “快把他們的名字報上來!”   報上去?報上去剿匪嗎?   這個可以有!   趕緊將知道的名字合盤道出,不知道的就亂安狗蛋兒兔兒之類的名字,完了興奮地準備問要上山嗎,他親自帶路呀。   “老弟你忙著,我去去就回。”   走之前還沖他拋了一個媚眼,可見龍虎猛心裡有多高興。   宋安平抖抖雞皮疙瘩,眼睛珠子四處亂轉,心道這會兒沒了管製,不如趁機溜走得了。   才沒走幾步,就有衙役恭恭敬敬上來,又是端茶遞水又是噓寒問暖,都快趕上龍隊長的待遇了。   宋安平哪裡得過這種待遇,人嫌狗厭差不多,何時被人禮遇過,頓時飄飄然不知自己有幾兩重骨頭,和衙役們打得熱火朝天,隻差沒拜把子稱兄弟的。   等龍虎猛麵色凝重再次出現,宋安平一激靈跳起來,暗惱糖衣炮彈害人呀,這下可怎麼跑路啊。   正忐忑間,龍虎猛重重拍一下他,“老弟啊,我的親弟弟,你真神了!你幫了大忙了,那人不但供出自己的罪狀,連十年前的懸疑大案也扯了出來!”   宋安平立刻抖了起來,“小場麵而已啦,我可是神機妙算妙手空……江湖把式三教九流皆是我拿手好戲。”   “總之老弟立了大功,縣太爺對你所求無所不應的,”龍虎猛得意地將契書打得啪啪響,“之前我還以為要費些功夫,這不他老人家一開尊口,就什麼都解決了。這是你要的東西!”   宋安平接過一看,竟是一疊戶籍和路引……   他還打算怎麼引兵剿匪,這都給人身份合法化啦。   媽蛋虧了呀,功勞那麼大的話,賞他金銀財寶啊,為何替換成幾張破紙?   黑市的戶籍路引少的幾十多的上百兩,十多個人那得多少錢啊。   一分錢拿不到,全白給別人啦!   他虧大發了!   這光長力氣不長腦袋的大猩猩,做事之前能不能問問當事人的意願啊!   宋安平氣得說不出話來。   龍虎猛以為他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好弟弟,身份既明,以後大膽行走便是。大人有意招你做個衙役,不知你願意不願意?”   宋安平磨牙,心想老子留在這吃屁,跟你爭奪傻爆了的隊長位置嗎?   “好哥哥,山上兄弟等得急了,再不走恐怕喪信兒都要送回老家了,我走了啊。”   龍虎猛唉唉兩聲就停住,一山不容二虎,宋安平是親弟弟不錯,可一旦影響地位,六親那也不認的。   反正已經傳達了縣太爺的意見,是宋安平自己不同意不是,這麼一想也就心安理得了。   宋安平才出衙門就碰到熟麵孔,詫異之餘就想明白了。   “不愧是行伍出身,偵查潛伏能力不錯啊。”   土匪探子被他抓住也不怕,出了城門見身後確實沒有尾巴,“隻要你敢動彈一下,信號立即傳回,你兄弟必死無疑。”   “而你們還能全身而退是吧。”   “那是自然。”   宋安平恨不能沖對方一拳,可的確不能拿他怎麼樣,便狠狠地翻了個白眼。   山林中,一眾土匪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麵對李多魚的幽怨,宋安平回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陳同一見到他就劈裡啪啦,“到底怎麼回事,為何逗留幾日幾夜不歸,不說清楚立馬把你們烹了。”   李多魚幽怨之色更濃,可見這幾日沒少受威脅。   宋安平略過陳同,正色麵對林道,“戶籍路引解決了,就放我們走是吧?”   林道瞳孔一震,“你是說……”   “我和這裡的縣太爺有幾分交情,搞個把戶籍路引不在話下。”   宋安平爽快遞上契紙。   一群土匪哄然而上,“哇,真的是!太好了,不用當土匪了!”   有幾個激動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李多魚悄悄道,“就這麼給了,不怕他們反悔?”   宋安平冷笑,“他們不會這麼傻。東西既然能給,那就能收回。”   李多魚默默豎起了大拇指。   陳同找了半天沒找到自己的,大聲質問,“為何沒有我的?”   宋安平拎出一張叫狗兒蛋的,“這不就是了!”   “狗屁不通!林道都有本名,為何我沒有?”   宋安平無辜道:“林大哥報上姓名,你報了嗎?”   “那也不能編這麼個名字!不行,你得給我換成本名!”   “愛要不要!你以為戶籍路引是大白菜啊,想有就有想改就改嗎。有一張不錯了,你虐待我魚哥的賬還沒算呢,要不然狗兒蛋都沒有!”   李多魚感動道,“安弟。”   “魚哥,我可是把你的安危放在心尖尖上,你不知道這些天我吃了多少苦……”   兩人勾肩搭背要走人。   林道開口,“慢著!”   宋安平回頭,似笑非笑,“怎麼,要反悔?”   “不是的。”林道認真道,“宋兄弟,我已見識到你本事了。想跟著你跑個商路,合作也好跟班也罷,隻求給我們一條活路。”   宋安平和李多魚對視一眼。   “你們有手腕,卻缺少人手,一路行走,恐難太平。帶上我們,保證安全。”   宋安平心裡一動,他早就覺得準備不充分,應該多找幾個兄弟同行的。   可……眼睛掃向陳同。   “不用怕我們反悔,戶籍路引都是虛的,要收回去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拿著這個把柄,你還有什麼可懼的。是吧,魚哥?”   李多魚給粉得一哆嗦,“啊,嗯,嗯。”忍不住幫腔,“其實吧,他們隻是嚇唬一下,沒有造成實質傷害。我倆也確實勢單力薄。”   “嚇唬也是傷害,精神傷害。你說是吧狗哥。”   陳同怒目而視。   林道連忙攔住,“那就賠魚哥十兩銀精神傷害費,以示懲戒。未來兄弟們和睦相處,若有糾紛不平,照此執行如何?”   陳同張嘴想喊,林道立即遞出銀錠,“這次我代賠了!”   陳同還想發作,林道瞇了瞇眼,“有誰不憤的,大可提出來,給了盤纏自謀出路便是。”   陳同咬了咬牙,咽下了這口氣。   等背了人,陳同氣道:“我們這麼多人,他們兩個雜毛蝦,便是同行也是以我們為尊,為何要對他們俯首稱臣。”   “就憑他能搞到戶籍我們不能;就憑他熟門熟路我們四處抓瞎;就憑人家有消息我們沒有。我們幾個大老粗,又不能回鄉又不能在此落地生根,接下來怎麼辦,繼續當土匪嗎。你要是有更好的想法,不如提出來。”   陳同沉默了。   “那就聽哥一句勸,識實務者為俊傑。”   暫時湊成的鬆散隊伍很快行進到海濱小城,這裡海產品堆得滿處都是,一問價格,連小閔縣的零頭都沒有。   李多魚興奮地說,“這裡的海貨太便宜啦,簡直像滿地撿一樣。莫說把它們拉到省府,就是弄到我們縣城,也能賺上一大筆錢了。”   宋安平眼睛熠熠生輝,“那得走海路,倒也簡單,不過租條船的事。”   不過宋安平的本意不在於此,花了兩個錢兒找老乞丐一打聽,心裡頓時有了主意。   李多魚扯扯身上的新衣服,“穿成這樣,就能變成大老板?”   “再穿乞丐裝,人家不得把我們轟出去,還談什麼生意。”   走進周氏商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貨架上擺著琳瑯滿目的商品,東洋、西洋、南洋以及波斯貨物,幾乎都是外來玩意兒。   現在還不到旺季,店裡隻有個昆侖奴守著。   黑膚綠眼的昆侖奴惹得李多魚寶貝都顧不上瞧,直不楞登地盯著人家猛看。   “客官,你要看什麼貨?”   “赫!他說的是官話也!外國人居然能說官話!”   宋安平也覺稀奇,不過穩得住,“香料在哪裡?”   “客官請跟我來。”帶到一排貨架前,“我們商行香料種類最為齊全。這是沉香、檀香、丁香、安息香、龍腦香;這是麝香、靈貓香、海貍香、甲香、龍涎香;這是琥珀、蜜蠟、朱砂、寒水石。”   宋安平看得眼花繚亂,抓到重點,“龍涎香價值幾何?”   “這塊兒龍涎香有二兩重,淡季給客官算少一些,五百兩不二價。”   李多魚眼睛珠子差點沒瞪出來,“啥?”   宋安平心臟砰砰直跳,“太小了,有沒有大一點的。比如一兩斤重的,賣價多少?”   “去年寄賣過將近一斤重的龍涎香,賣價九千九百九十九兩。”昆侖奴露出遺憾之色,“可惜質地不夠白隻是個上品,若是極品白龍涎香,最少值兩萬兩。”   宋安平腳下一滑,“啊?”   李多魚一把抓住宋安平,“發啦!”   宋安平緩過神,擦了一把唇邊的口水,摸了幾把才摸出自己的,“你幫我掌掌眼。”   昆侖奴眼睛一亮,忙擺出放大鏡和小秤,仔細檢查了一遍,“客官請稍後,我去把主人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