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麼講?”秦炎提溜著一串木牌子,不時發出一些聲響。 “看你們裝扮,雖然怪異,但看得出做工精細。你們手中的武器,既不見鋒銳之處,也不像是通常的鈍器。即便不是弩,也應該是某種暗器。”韓鐘平示意大家在亭中休息。 “韓先生好眼光,不過,我們確實隻是護衛,本來......” “我們不妨開誠布公一點,這對你我都有幫助。”韓鐘平打斷了秦炎的話。 “也好,我就先問問,這是哪朝哪代?” “本朝國號,大安。已歷十三世,年號仁安。你們來的時機不太好,近年來烽煙四起,造反起義者眾多。朝廷能實際控製的郡縣並不多了。” “你知道我們從哪裡?”常何越聽越不對。 “八九不離十吧,你們應該是他國出使見皇帝的。” 常何剛想說什麼,秦炎就搶先開口道。 “韓先生說的不錯,但請為我們保密。” “這是自然,韓某平日為各地流商互通貿易,首重信,保密是基本。”幾人席地而坐,韓鐘平,看看了天色。“各位想必還沒有用過補食,先到我家吃過飯再說吧。” 韓鐘平家也不遠,幾百米的路。一座小竹屋,背靠一片竹林。 “韓先生家,倒是雅致。”秦炎看著竹籬笆旁還種了些花草,不由說道。 “幾位稍待,隨便坐。”韓鐘平說完就進了屋。 “坐啥,就這幾塊石頭?”張程指著小院子裡的幾塊大石頭。 “沒讓你坐地上,就不錯了。這什麼年代,連個凳子都沒有。”常何說著,就挑了個石頭坐了上去。 李川沒坐,反而拿起槍,警戒著四周。秦炎,坐在石頭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吃過粟米和筍片混雜的一頓飯後,秦炎報上了幾人的名字並從韓鐘平的口中,更加了解了所謂的大安朝和自己的現況。首先,秦炎四人意識到了他們穿越了。但穿越的卻不是中國歷史上的任何朝代。而是,一個叫大安的王朝,就連地勢也不一樣,似乎來到的就不是地球。來到的時機也不好,此時的大安王朝烽煙四起,起義造反者眾多。不過保皇黨也多,畢竟大安王朝已經經歷過兩次復辟,這讓大安王朝的統治深入人心。而能夠讓大安王朝兩次復辟的秘訣就是王都東邊的皇安島,一旦王朝即將覆滅,皇帝就帶著王朝所有的財富和手上的兵力退守皇安島。而一有機會,就卷土重來,再建大安王朝。這樣的事已經經歷過兩次。可惜,這次似乎不太一樣,皇安島被一股造反勢力占領,為首之人,自封永安王,宣稱自己也是保皇黨。但世人都不相信,因為他既不聽詔,又不聽宣。島上的官員任命,財政稅收,都是這位永安王說了算的。 “你們的裝扮,實在是過於怪異了,等會我去給你們拿十幾套便服吧。”韓鐘平指了指秦炎四人穿著的作戰服和自己身上穿著的衣服。 “這,可如何回報先生呢。” “會有機會的,每逢三,六,九日,我都會上縣裡最大的集市幫助各地的流商以貨易貨。說來,你們的話我也是從西北的一支叫秦的民族那裡學來的。” 說完,韓鐘平,就往長壽鄉走去了。 “班長,這咋辦?咱們還回得去嗎?”張程心裡有些發慌。 “回去再說。”秦炎又能知道怎麼辦呢?穿越了,還穿的不是歷史上任何一個朝代,來時的隧道又被堵住了。該怎麼辦? 夕陽西下,天色將晚。 韓鐘平,背著一個大布袋回來了。 “各位,近來世道並不安生,盜匪四起,野獸橫行。路上小心,就恕不遠送了。”將布袋遞給高大的李川後,韓鐘平也坐到石頭上休息了起來。 回去的路上也不多話。包袱輪流背,四人急行軍。等回到兩輛車的臨時駐地時,已經是半夜了。 這時候也顧不得太晚了,把車上的,警戒的。全都拉到一起,點起了篝火,開起了會。 秦炎大體交代了一下,目前的處境。 “秦班長,你說的那個韓鐘平,可以信任嗎?”被秦炎稱呼為首長的白色醫生服裝的女人問道。 “報告首長,無論如何,他是目前我們唯一可以交流的對象,這對我們來說至關重要。”秦炎站起身來回答。 “也別首長來,首長去的。不嫌麻煩嗎?是吧,葉姐。”坐在葉醫生旁邊的小護士說道。 “秦班長,先坐下。以後就叫我葉醫生好了。”葉醫生坐在篝火前,火光映襯著她的臉蛋紅彤彤地,顯得格外的美麗。 “班長,你就說我們該怎麼做吧。”張程丟了些小木枝,到篝火裡,劈裡啪啦地響著。 “是啊,班長。咱們還回得去嗎?”何秋雨的不安都寫在臉上了。 “現在,我們需要一筆錢。” “錢?要錢乾嘛?”王有德不解的問。 “少打岔,聽班長講。”王德友踢了王有德一腳。 “這筆錢,拿來雇鄉民,替我們挖開隧道。無論如何,也得看看裡麵的情況。”秦炎看著篝火跳動的火光。 “咱們自己就能挖呀,雖然沒有帶鍬,但用石塊和木頭做點簡易的工具還是能辦到的。”王有德拿了塊石頭和樹枝比劃了一下。 “就你話多。”王德友瞪了王有德一眼。 “要挖你挖,我可懶得挖。”林鑫也不樂意。 “我們自己挖,確實可以。但是費時費力,四周盜匪叢生,野獸橫行。久待不安全,咱們的補給也不夠,我們這一趟。原本是運送彈藥補給,以及護送葉醫生和她的戰地醫療車的。食物和水都不多。” “另外,這大安朝似乎大廈將傾,我們在這荒郊野地是沒有任何消息來源的。”秦炎,站起身來,對葉醫生說道:“葉醫生,你就扮作逃難的小姐,李醫師扮成管家,劉護士就扮成丫鬟,我們就扮成家丁護院。這是咱們的第一層身份,第二層身份呢,葉醫生就變成了出使的公主,我們呢就是公主的侍衛。” “那我還是丫鬟?”劉護士看起來不太樂意。 “是的。” “我可演不了管家。”李醫師說道。“這不成了劇本殺了嗎?” “意思意思就得,又不是讓你真當管家。”林鑫,把弄著手裡的步槍說道。 “差不多是這意思,各位就當是角色扮演。咱們對外就是第一層身份,在有需要的時候,可以透露第二層身份。但咱們的真實身份,可千萬不要說漏嘴了。” “那錢怎麼弄?你們應該沒有多的扳指了吧。”李醫師說道。 “這個我想過了,葉醫生,你們車上有多的玻璃瓶嗎?” “有,但不多。你是打算用玻璃瓶換錢?” “不錯,咱們車上的其他東西都不方便出手。其他人還有問題嗎?” “沒有。”圍坐在篝火旁的眾人稀拉的回答著。 “好,既然沒有問題了。我再總結一遍,我們此行前往豐州縣的目標,第一,換到錢,雇傭鄉民挖開隧道,第二,在豐州縣站穩腳跟,打探情況。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眾人的回答實在有些散漫。 “大聲一點,明白了沒有”秦炎不得不高聲強調了一遍。 “明白了!”秦炎手下的兵回答的聲音高了不少,倒是把醫療三人組嚇了一跳。 “解散,休息。”秦炎話畢,眾人進帳篷的進帳篷,回車上的回車上。 轉眼天明。 “集合。” 隨著一聲哨響,士兵們立刻起床,收拾停當,列隊站好了。 “何秋雨,李川把車開到林子裡,其他人配合把偽裝帳篷給搭上。葉醫生,把用得上的,方便攜帶的都帶上,我們給你背。完事了,把這裡的便服都換上。”秦炎提了提手裡的大布包。 眾人開始行動了起來。忙活了好一會,一個個的開始換起了便服。 “這怎麼穿呀?”張程看著手上的衣物犯了難。 “我教你吧。”劉護士,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青春靚麗。“我以前玩過,穿過漢服。” “也教教我。”何秋雨,急沖沖的跑了過來。 秦炎也換上了便服,裡麵還是作戰服,至少看起來沒有那麼顯眼了。 “葉醫生,收拾好了嗎?”秦炎看著換好便服的葉醫生,手裡還提著一個不大的行李箱。走了過來。 “嗯,收拾好了,不過。我沒有別的裝東西的,隻有這個行李箱。可以嗎?” “沒關係,放在那吧,我們給你拿。” 等到一個個都穿好了。 “班長,這衣服醜爆了。” “是啊,這也太難看了。” “少廢話,站好隊,我再強調一遍,葉醫生是小姐,我們是護衛,我是護衛長,從今天起,你們就叫我秦哥好了,別說漏嘴了。” “是。”眾人齊聲道。 “葉醫生,劉護士,李醫師。你們的東西就我們來拿就好了。”秦炎轉過頭來對葉醫生三人說道。 “秦班長,不是說要換稱呼了嗎?自己都不改,那怎麼能行。”劉護士戲謔道。 “劉......劉雪梅說的是,小姐,我們出發吧。”秦炎難得的窘迫了一次。 清晨出發,到中午才走到長壽鄉,這時候又出了問題。 原來,長壽鄉在皖滄江南,往北走都得坐渡船過江,兩岸並沒有架橋。於是問題就來了,沒錢。 船老大,也是看出來這幫人沒錢,眼神犀利地盯上了葉醫生的左手上的戒指。 “沒錢,就用這位姑娘手上的這玩意抵吧。” “這......葉......小姐,我再想想辦法。”秦炎覺得,這畢竟是葉醫生的訂婚戒指,自己還可以回頭找韓鐘平借點錢。 “不用了。”葉醫生也沒多說什麼,就把戒指退了下來,丟給了船老大。 船並不大,於是分成了兩批過江,好在天氣晴朗,江水平穩,一切順利。 過江以後,秦炎就帶著眾人往韓鐘平所說的豐州縣的位置而去。 一路上開始有零零散散的往南下走的老百姓出現。因為交流不便,也不好問詢。但看得出來,應當是逃災避難的。越往北走越多,甚至出現了倒在路邊的屍體。 一行人,心裡開始變的沉重了起來。 “哥,這是鬧饑荒了?”何秋雨走到秦炎身邊問道。 “也有受傷的,恐怕不是饑荒那麼簡單了。”秦炎,看著這一路上,一個壯丁都沒有,估摸著應當是被抓壯丁了。 這世道不太平呀。 走到了天色泛黃之時,終於看到了刻著豐州縣的縣碑。不遠處的成片的建築也印入眼中。 這時,眾人加快了腳步。路也從黃泥路,變成了石板路。至少主道修得已經滿像樣了。一路上邊走邊看,縣城的城外,雖然不像城裡的繁華,但已經與鄉野有了天差地別。 邊走邊打聽,總算是在入夜前找到了一家旅店。這還是靠張程不懈的努力交流以及手勢的幫助下,搞到一間大通鋪,還不帶被褥。 “幸好帶了個單人帳篷,你們兩個女生就擠一擠了。是吧,班......秦哥,真別嘴,我還叫你老秦吧。”張程剛剛卸下行李。 “錢是怎麼說的?”秦炎開始幫兩個女生搭起了帳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錢可以明天付,不管飯,水呢得自己到院子裡的水井打,要燒水的話還得掏柴錢。這什麼破旅店。”張程從行李裡掏出水壺喝了起來。 “李川,許源,去打水,洗洗腳大家早點睡吧。” “是。”兩個大漢答完就出門打水了。 “明天是什麼日期,問了嗎?”秦炎拍了一下張程。 “問了,說了我也聽不懂,我讓他們在這石塊上寫的,你看看寫的啥吧。”張程從兜裡掏出一塊扁平的小石頭,上邊寫幾個字,可惜秦炎看不懂。 葉醫生看出了秦炎看不懂。 “給我看看,我學過中醫,繁體字我還是懂一點的。”葉醫生接過秦炎遞過來的石塊。上邊的字和葉醫生學過的繁體字還是有很大的出入的,但稍微琢磨一下,倒是也看懂了。 “這上麵寫的六月初九。”葉醫生邊看邊比劃了幾下。 “明天張程和常何陪我去找韓鐘平。林鑫,何秋雨和老魏負責保護小姐他們三個。其他人,兩人一組去查看周圍地形,最後匯總成地形圖。” “是”眾人回道。 李川和許源打完水回來,一個個開始洗腳。秦炎邊洗邊說:“今晚我守上半夜,老魏辛苦你一下,守一下下半夜。” “行。”老魏是個老實本分人,四十多歲了都沒娶老婆,標準的西北漢子。 這一夜,眾人的內心各不相同。有人興奮,有人惶恐,有人不安,有人無所謂,有人一點想法都沒有。秦炎的內心隻有一個想法,要把所有人安全的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