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接連二三獲得勝利,城門下敗軍潰散而逃。 周宇一馬當先追著殘寇而去,後麵的士兵不疑有他就連疾黎也是駕馬直沖。 接連的勝利容易讓人心神不穩,急於求成又易兵敗而歸。軍馬疾馳路過大片山林卻不加留意,山林茂密,周宇幾下不見了蹤影。 疾黎追著追著失了方向,就在此時,兩邊伏兵一擁而上,將他們全麵擊潰。 疾黎從馬背上摔到泥坑裡,滿臉泥濘不復美艷,她到現在都不知道怎麼會輸了這場戰役,直到抬眼間她看見周宇隱在山林間,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在這沙場上一塵不染。 接連勝利,敵方定然不會坐以待斃,周宇早料如此。 眼看敵方往此處跑來便順勢而為,借著樹高茂密找機會隱了去。 他極少穿白色,襯得他墨發如烏,麵若白雪,好似那翩翩公子,又似那冷心絕情的仙人。 周宇就要離去。她像是意識到什麼,猛的錘地,眼神憤恨,聲音像是從喉嚨裡逼出來:“周宇!!——” 少年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嘴角淺淺勾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駕馬而去。 九日後,周宇來到客棧。 他一入門便被人簇擁著。 “老板,你可算來了。”掌櫃的殷切地喊他,手裡還捧著賬本,幾個夥計也走過來和他打招呼。 他們聲音不大,將周宇引入包間裡麵然後匯報自己的工作。 周宇翻了翻賬本,看似不經意問:“那兩個人呢?” “都在客房呢。”掌櫃說。 “嗯。” 倒不是賀英不想走,而是掌櫃總有各種理由堵著他不讓走,何況那個番邦商人也不會輕易放他離開。 疾黎早將人放了,商隊都有自己的通訊方式和記號,加上出發前會在各地做好人員登記和親衛同行,一般走散了也會很快匯合,很少存在別的情況。隻是掌櫃不知如何處理都押著罷了。 “讓那個商人和他的商隊離開,至於賀英,我去見見他。” 掌櫃低聲應是。 木門被人輕叩發出聲響。 “進來。”賀英道。 他本以為是店小二什麼的,誰料是數日前分別的周宇,隨之而來的還有他身後的掌櫃。 “你?小兄弟!?”他猛地起身,又驚又喜,“你是怎麼......!掌櫃的拿些酒菜來!” 周宇沒說話,掌櫃應了聲下去了。 “你是怎麼回來的?”賀英將他引進來,驚奇地問:“那些商人呢?” “路上耽誤了點時間。”周宇道,他的嘴角淺淺勾起,不仔細甚至看不出來:“近日住的可還好?” “還行,你是不知道那個商人跟看犯人一樣看著我,他的商隊都回來了嗎?”提起這個他就頭疼,麵色苦的不行。 “都回來了,應該正準備離開。”周宇莞爾。 賀英鬆了一口氣,一邊倒茶一邊道:“可算走了!!小兄弟話說回來,你真的不考慮跟我嗎?我是真的欣賞你,這個數是真的不少了,你如此聰慧隻當護衛未免太浪費了。我也不虧待你,幫我辦事總比你風餐露宿,出生入死的好。” 言語間,房門被人敲響推開,賀英立馬住了嘴。 掌櫃吩咐小二將酒菜端上,可直到小二出去了,掌櫃還立在這。 賀英有些不解,問道:“你怎麼還在這?” “這是我們老板。”掌櫃道。 賀英看看他,一時無言。 ....... “不是吧小兄弟,這間客棧是你的?”賀英指著,有些不可置信。 這家客棧位於鬧市中心,人來人往,客聲鼎沸,住了數日賀英隻大概估算了下每日進帳至少百兩。 “那你乾嘛還去給人當護衛?” “散心。” 好吧,真是任性的理由。 夜晚,客棧仍舊熱鬧非凡,周宇和賀英在廂房內飲酒暢談。 幾杯酒下肚,賀英醉上心頭。 “小兄弟,真的不考慮跟著我乾嗎?”賀英這次隻是隨口一問,大抵是覺得周宇要闖蕩更廣闊的天空大概是看不上自己的。 出乎意料的是少年露齒一笑:“好啊。” ……?賀英有點懵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這是成功了? 賀英喜上眉梢,當即拍案:“如此真是太好了。” 倆人遂結伴而行。 其實賀英也有好奇過,在月夜下篝火前問過他:“小兄弟……你不怕我是騙你的嗎?” 畢竟他可沒給過任何能證明他身份或者地位的東西。 周宇淺淺一笑,焰光印在少年臉上,他將手裡的木棍付之一炬。周圍隻剩下劈裡啪啦的火柴燃燒聲。 “你是什麼時候……”賀英一頓,突然想到少年在林子打劫他的三十金,甚至他後來加的另外三十金。 難道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在測試他了嗎?賀英的神情變得有些難看,任誰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被算計都不會太舒服。 雖然六十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其後昭示的往往是更深層次的東西。 對於周宇來說要檢測一個人是否真的有錢真的太簡單了。除去對他的認知,還有就是人的觀念,以及人在置身危險的時候隻會想著保全自己,在那種情況下,如果他猶豫了說明錢不夠,講價說明可以給,崩潰是真的沒有。而他一口答應下來基本沒跑了,因為是真的有錢,所以在確保安全的情況下,破點財擋災是他們所樂意的。 甚至在他要走的時候加價到六十,經此基本可以確定他確實是鹽販。 如此一來,周宇便可以進一步準備跟他的合作事項。 周宇把他的心思拿捏的太準了。在不經意間就把想要知道的東西刺探清楚,心思縝密到他都有點害怕了。 這樣的人還好是友不是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