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衛四萬大軍,肅州衛兩萬大軍,均以秘密集結,六萬人馬從張化秘密出發,在涼州刺史傅滄海的率領下,直奔與突厥的緩沖地,黑風大漠! 因為裴虎大軍聲勢浩大,一路上吸引了不少地方的目光,相比之下,傅滄海的大軍就顯的默默無聞了。 “大帥,裴虎大軍已經到殺虎口外側了,斥候已經摸進來了” “看來行軍圖果然沒錯,傳令大軍,立刻出發,繞進黑風大漠,包圍殺虎口!” 突厥主力三十萬人冒雪進入大漠,直奔殺虎口,不到兩日的功夫,就將殺虎口圍的水泄不通,等裴虎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包圍了。 因為殺虎口地勢險要,大軍團展不開,拔延藍組織的十幾小次攻擊,都被裴虎打了回來。 於此同時,傅滄海的六萬大軍,輕而易舉的突破了黑風大漠的防線,留守的三萬大軍被傅滄海全殲,而後傅滄海大軍從後方繞道殺虎口。 包圍了半月之後,一隻鴿子落在了裴虎的帥案上,裴虎的大軍開始了瘋狂反撲,一輪輪的攻擊打的拔延藍捉襟見肘,要不是因為地勢所限,他早就發動大軍,全殲裴虎了。 拔延部的大軍暫時由拔延成季統帥,他的任務很輕鬆,隻要守住殺虎口就行了,前邊拚的你死我活,他在這裡喝著小酒,悠閑自在。 “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雪?” “是啊,今晚的雪怎麼這麼大” 拔延部兩個守門的小兵看著漫天大雪,這都幾月了,怎麼還有這麼大的雪。 “你聽,是不是有什麼聲音?” “拉倒吧,斥候營那邊孫子都回來了,這麼大的雪,還能有什麼聲音,下雪的聲音唄” “我怎麼覺著有些不對” “算了,去看看就知道了,真是麻煩” “你沒有聽錯”,一道仿佛來自地獄的聲音在兩人耳邊炸響。 “誰……呃……” 兩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數到寒光閃過,屍體倒地,幾道人影慢慢的爬出雪地。 夜色中翻動的火把尤為明顯,哨塔上的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利箭射了下來,而後轟隆隆的馬蹄聲響起,拔延部五萬大軍,除一小部分殘兵外,被全殲在了殺虎口。 “怎麼樣?放出去沒有?” “刺史大人放心,西邊開的小口子,已經放出去不少人了,相信拔延藍很快就會知道了” “好!趕快清理戰場,命人通知裴將軍” “是” 可能是因為大雪的緣故,裴虎大軍終於消停了一天,拔延藍也算是鬆了口氣。 “不好了!大帥!不好了!” “裴虎又開始了?” “不是不是,是殺虎口……” “殺虎口怎麼了?” “大帥,殺虎口淪陷了” “什麼?” “千真萬確,昨夜一股神秘的騎兵夜襲殺虎口,您弟弟拔延成季大人也戰死了,拔延部五萬大軍全軍覆沒” 拔延藍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暈死了過去,所幸被鳴鄔救了回來。 “殿下,我……” “剛剛斥候來報,裴虎大營已經空了,看痕跡,應該是最晚乘著大雪,強襲了殺虎口” “執政大人,如今裴虎大軍直奔王庭而去,我們必須加快速度了”,得知殺虎口被破,裴虎的數萬大軍直奔王庭,鳴鄔是又急又氣。 “不行,殿下,現在返回,無異於自尋死路啊” “那你說怎麼辦?王庭危在旦夕,不回援怎麼辦?傳令大軍,立刻回援!” “殿下,我們占據兵力優勢,一定不能回援,倘若回援,必然會被伏擊,如今甘州、肅州肯定是空城,我們應當南下,攻取甘、涼二洲,迫使他們南下決戰”,拔延藍終於緩了過來,他明白,現在回援等於找死,隻要南下攻取,才能迫使唐軍回轉。 拔延藍確實是將才,甘、涼二洲如其所料,城內十分空虛,但他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大將軍” “傅大人” “被困多日,大將軍雄姿依舊啊” “要不是傅大人,恐怕我這顆腦袋都擺在拔延藍的帥案上了” “哈哈哈哈” “大將軍,現在拔延藍肯定會帶兵南下,要是真讓他攻取了甘涼之地,你我可就危險了” “大人放心,這點我們早就預料到了,甘涼城堅池厚,沒那麼容易攻陷,而我們離突厥王庭不過兩日的距離,他要是敢南下,我必蕩平突厥,看他能呆到幾時” 傅滄海出身行伍,也明白戰爭的慘烈,可這種以命換命的打法著實讓他有些吃不消,倘若拔延藍真出兵南下,甘涼之地的百姓必遭屠戮。 傅滄海不知道的是,朝廷正在征集其他道洲的府兵,以涼州之地廣闊的空間換取朝廷集結兵力的時間,而後將拔延藍堵在關口,屆時空虛的草原將會完全成為裴虎的舞臺,以裴虎的脾氣,必然會血染草場,繞是他這個鎮守一方的刺史也有些膽寒。 果然,拔延藍兵分兩路,一路由拔延藍率領,直奔涼州,一路由鳴鄔率領,回援王庭。 “殿下,再有半日,我們便可抵達王庭” “太好了,終於到了” 砰!砰!砰! 三聲炮響,埋伏在四周的唐軍盡數殺出,裴虎以逸待勞,全殲鳴鄔大軍與王庭城下,等度櫟反應過來,戰爭已經結束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裴虎竟敢在他眼皮底下設伏,如今他才真正的見識了唐軍的精銳和裴虎的膽量。 而傅滄海的大軍在奪取殺虎口之後,直奔契芯舊營而來。 “公子,傅大人到了” “見過傅大人” 傅滄海看著眼前病怏怏的丁焺,一臉的難以置信。 “真是麻煩英雄出少年啊,這麼大的計劃,居然會以這麼個年輕人為核心展開,要不是接到陛下聖喻,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 “傅大人的威名我也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真不凡” “這種繁文縟節就算了,這是兵符跟大印,交給你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有勞傅大人” 丁焺接過兵符跟大印,立刻召集了所有人。 “程營洲、丁桂聽令,你們二人各帶三萬兵馬,分兩路從南北邊兩側出發,現在突厥各部空虛,草原上已經沒有力量可以威脅到你們了,你們建功的時候到了!” 丁焺給了二人一個信封,二人領了兵符,便上馬離去。 “傅滄海聽令,程營洲的一萬精銳就在營內,你務必保證道路暢通,確保糧草順利補給” 傅滄海雖有不悅,但也隻能乖乖聽話,裴虎大軍將王庭困的水泄不通,更是將唯一的水源切斷,現在就看他們能堅持到幾時了,丁桂和程營洲迫不及待的打開信封,發現裡邊隻要聊聊幾字。 “攻必滅城!戰必全殲!” 二人南北同時出擊,所到之處寸草不留,許多戰士的刀已經被鮮血沁成了暗紅色,大軍過後,便縱火焚燒草場,破壞水源,務求徹底破壞,整整一個月,除了躲起來的一部分,凡是唐軍斥候能找到的部落,盡數被滅。 拔延藍率領的人馬輕而易舉的攻克甘、涼之地,卻被當地的駐軍死死的拖住了腳步,等他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朝廷的威衛堵在了涼州城。 王庭組織數次沖鋒,被裴虎用計全殲,度櫟心知精銳折損待盡,以全城百姓的性命作為條件,獻城投降,王庭數萬人口被驅逐,整個王庭城被大火焚為灰燼,度櫟和一眾王族也被裴虎扣押。 拔延大軍被困在涼州城四十餘天,一道神秘的人影出現在了涼州城下。 “大帥,城下唐軍特使來見” “請上來吧”,此時的拔延藍沒了往日的神采,隻剩下佝僂的身影和花白的頭發,這個不可一世的梟雄終於敗了,敗的是這麼的慘烈。 “請坐吧” 拔延藍正琢磨著眼前的殘局,頭也不抬的招呼了一聲,丁焺也不客氣,坐在了對麵,手中的棋盤成為了新的戰場。 “我打了一輩子仗,沒想到仗還能這麼打” “上謀伐心……” “這種兵書,在你出生前我就背的滾瓜爛熟,這一套對付別人還行,對我,還是算了吧” “也對,既然是高手,就不能在呼弄了” “天底下也就你敢這麼說” “你想知道什麼?” “輜重補給!”,拔延藍直擊要害,本來以為自己攻克甘涼之地,就能截斷唐軍糧草,沒想到自己卻撲了個空城,整個甘涼之地沒有一處藏糧之所,可唐軍的輜重補給沒有斷過,他不明白這些糧草輜重是哪來的? “西海” “明白了,從西海進入契芯部駐地,再由契芯部駐地轉運,好手段,我們竟然沒有發現一絲端倪,佩服佩服” “發現了又能如何,契芯部駐地有一萬禦林軍的精銳掩護,禦林軍可是天下精兵,足以支撐到大軍回援” “你還真是什麼都算到了” “可惜算漏了一步” “那一步?” “鐸衛完孤” “也對,那可是個老狐貍呀,跑到了那麼遠的草場,我是說他怕死,還是說他有先見之明啊” “你不也一樣,拔延部可是突厥十大部之首,擁兵十萬餘眾,這次隻有一半出來了,另外一半,我跑遍了整個突厥,也沒能找到他們” “難得啊!還有你不知道的事,他們就在你眼皮底下” “殺虎口!” “對,殺虎口一戰,我部精銳折損,為了保存實力,我讓部落繞道黑風沙漠,躲在了殺虎口,因為哪裡剛剛發生過大戰,你不可在懷疑哪裡” “不錯,我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到殺虎口” “這次作戰的計劃,恐怕從你偽裝成統攝的那一刻便開始了吧” “你怎麼知道我是偽裝的” “我雖然敗了,但不至於愚蠢到這種地步” “不錯,計劃從開始到現在,正好一年零一個月” “最後一個問題,瘟疫是怎麼回事?” “秘密” “哦,哈哈哈哈” 兩人相視而笑,一局落完,拔延藍開城投降,拔延藍這些高級將領,統一由剛剛撤回的裴虎接手看押。 “公子,他們就關押在涼州刺史府” 一個黑衣黑麵具的人影出現在了裴虎的大帳中,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裴虎的親衛就帶著神秘人來到了涼州刺史府。 “公子,他們就在這裡” “你們下去吧” “是,小的告退” “將軍,這裡全部由禦林衛接管,膽敢靠近者,不論官職大小,格殺勿論!” “是” 黑衣人推門而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度櫟和鳴鄔看著眼前的人,覺得十分熟悉。 “數日不見,可汗陛下風采依舊” “都是老朋友了,遮遮掩掩的不夠意思了吧” “是嗎?” “奪金弓,殺枯賀,發瘟疫,這一樁樁一件件,那件不是出自閣下之手” 丁焺也沒想隱瞞,隨即取下麵具。 “統攝,是你!”,四王子鳴鄔很是驚訝,倒是度櫟一臉平靜,他早就猜到了丁焺的身份。 “學生丁焺,見過可汗陛下,四王子” “丁焺,終於知道你的名字了,不過我還是喜歡叫你統攝” “既然可汗陛下喜歡,叫也無妨” “說吧,神神秘秘的來見我,什麼事兒?” “可汗陛下心知肚明,如今突厥勢力徹底肅清,實力最大的就是鐸衛部和拔延部了,不過這兩方的人馬加起來也不如陛下多,如今阿史那部的七萬鐵騎如數具在,草原重歸陛下掌控” 鳴鄔聽到這裡才明白,原來這一切隻是一場勢力的大清洗,一場權力的交替,隻是這場權力的交替中,數十萬突厥百姓長眠在了草原。 “可就這麼回去,似乎難有說辭吧” “陛下放心,一切已經安排妥當” 很快,一個讓人震驚萬分的消息傳了出來,突厥可汗阿史那度櫟利用裴虎大軍外出之際,起兵反叛,斬殺守城將軍,遁入草原。 消息一出,天下嘩然,文武百官紛紛上書,要求裴虎再入大漠,徹底肅清流毒,直到阿史那度櫟的一份降表抵京,李治這才壓下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