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因為你太囂張了!(1 / 1)

天下之盛,揚州為首。   知府是正四品,比審理副高出來整整六級,而且是實權。   更不必說揚州自唐宋以來,就是天下最富庶之地。   李景隆心中暗道,我就不信你不動心!   沒想到,楊士奇依然波瀾不驚,說道:“多謝公爺好意,下官自認才疏學淺,還是一步一個腳印往前走,心裡踏實些。”   “你可要想清楚,揚州知府是正四品,而且揚州是天下州府之首,這樣的機會可不是隨時都有的!”   “下官想得很清楚,人貴有自知之明,切不可好高騖遠,否則,飛得越高,摔得越慘!”   李景隆臉色突然變了,這句話明顯是在針對自己!   我堂堂曹國公,岐陽王李文忠之後,當今皇帝陛下的表兄,你敢這麼和我說話?   “楊士奇,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楊士奇抬起頭,平靜地說道:“謝曹國公,下官不吃酒。”   “你……好吧,我問你點事!”   李景隆氣得要死,卻也隻能強行忍耐。   當務之急是把事情問清楚,吳王究竟掌握了多少證據,自己也好做出相應的選擇。   楊士奇說道:“下官身份低微,怕是無法回答公爺的問題。”   李景隆再也忍不住,怒道:“你別廢話,我問你什麼,回答便是!”   “下官真的不知……”   “知道多少就說多少,可以了嗎?”   “公爺請問!”   李景隆喘了口氣,然後問道:“那封字條,從何而來?”   “下官不知!”   “你拿的字條,你會不知道?”   楊士奇平靜地說道:“字條是吳王殿下給的。”   “吳王從何處得來?”   “不知道。”   “什麼時候得來的?”   “不知道!”   “字條上寫的什麼,你總該知道了吧?”   “下官沒看。”   “你……不要太過分啊!”   “公爺息怒,下官人微言輕,隻是當個跑腿傳話的,其他一概不知。”   李景隆胸膛起伏不定,半晌後,吩咐道:“錢方!”   錢方上前,抱拳道:“公爺!”   “讓他消失!”   “是!”   錢方一揮手,兩名護衛立刻按住楊士奇。   楊士奇奮力掙紮,大喊道:“為何殺我,我犯了什麼罪?”   “因為你太囂張了!”   李景隆咬牙切齒,恨不得把楊士奇嚼碎。   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囂張的!   楊士奇卻掙脫不開,便大喊道:“我就是個小小的審理副,你殺了我,反而給人留下口實!”   “等等!”   李景隆突然擺手製止,兩條眉毛擰成一團。   楊士奇氣呼呼地說道:“醉春樓的事,最多隻能算在李成梁頭上,若曹國公定要殺下官滅口,豈不是顯得曹國公心虛?”   李景隆怒道:“老子沒兒子,還指望成梁侄兒繼任爵位呢,吳王憑什麼?”   “李成梁通敵賣國,還不夠嗎?”   “你放屁!”   李景隆終於忍不住爆了粗口,大罵道:“成梁連京城都沒出過,平日裡除了喝酒押妓,賭錢鬥蛐蛐,並無什麼不良嗜好,怎麼可能私通燕王?”   楊士奇輕哼一聲,說道:“下官隻是個傳話的,除了字條,其他一概不知,如果曹國公認為李成梁是清白的,不妨親自去尋吳王,當麵問個清楚,何必為難下官這個小小的審理副?”   “你以為我不敢?”   “曹國公請便,下官告辭!”   “站住!”   李景隆沉聲喝道:“你當老子這裡是什麼地方,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楊士奇詫異道:“下官沒想來啊,是被曹國公的人請來的。”   “廢話少說,若成梁有個好歹,定要你去陪葬!”   “憑什麼?”   “就憑你是吳王的人!”   “曹國公,咱們要講道理,下官隻是個跑腿傳話的,兩國交戰還不斬來使,您有什麼事去尋吳王,下官真的無能為力。”   “錢方,把他關起來……”   就在此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李景隆頓時警覺起來,這座宅子地處偏僻,平日裡幾乎沒人來,聽外麵的陣仗,似乎動靜不小。   他心中升出一種不祥的預感,該不會是陛下……   不會的,密信確定全都燒毀了!   楊士奇在大殿上拿出來的字條絕對不可能波及到自己頭上。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一行人沖開護衛,徑直來到自己麵前。   為首者一襲蟒袍最為亮眼,是吳王!   李景隆嘴角的肌肉抽搐一下,然後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走上前躬身行禮。   “臣李景隆拜見吳王殿下,不知殿下駕臨,有失遠迎!”   朱允熥四下看了看,笑著道:“曹國公好雅興,怎麼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   李景隆陪著笑,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說道:“臣沒事的時候,喜歡一個人靜一靜,修身養性。”   楊士奇趁機爬起來,站在朱允熥身後。   朱允熥問道:“楊審理,你下了朝不回王府,跑來曹國公家裡做客,也不跟本王打聲招呼?”   “下官……”   “是臣派人請楊審理到此一敘!”   李景隆趕忙打斷,因為現在不是和吳王撕破臉的時候。   朱允熥故作詫異道:“本王竟不知楊審理還認識曹國公?”   李景隆訕訕道:“臣與楊審理並不相識,隻是今天早朝之上,楊審理所奏之事乾係重大,臣掌管左軍都督府,不得不問個清楚。”   “原來如此!”   朱允熥點點頭,又說道:“曹國公想問什麼,直接到本王府上就是了,楊審理就是代本王送個奏疏,並不清楚各中細節。”   “臣剛剛和楊審理談過,正準備送楊審理回王府,並親自登門拜謁殿下。”   “算啦,拜就不必了,曹國公有什麼問題,現在問吧!”   “這個……”   李景隆頓時猶豫起來,這麼直接的嗎?   莫非設計好了圈套,等著我往裡鉆呢?   朱允熥見狀,便問道:“曹國公有什麼顧慮?”   “臣隻是擔心,此事涉及機密,方不方便……”   “方便,你問吧!”   李景隆隻好說道:“聽聞殿下解惑一封密信,不知……”   “不是一封!”   朱允熥搖了搖頭,平靜地說道:“是兩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