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紫覺得自己好困,好困,漸漸陷入了沉睡。 下一秒,她的狐貍眼忽然張開,但眼神卻不再是那懵懂的少女,而是成熟和睿智的靈魂。 陸雲山借著妲紫的身體站起身來,在房屋內走了一圈,感覺頗有點操控傀儡木偶的體驗。 這便是乩童之術。 在茅山派的請神術中,是分三個檔次的。 最低檔的就是乩童之術,此術最為簡單,隻要法壇、符籙和咒語到位,就能請到方外之靈,附身於傀儡之上。 像妲紫現在這樣的用自身做傀儡是最低等的,也是風險最大的術。若是請來的靈是惡靈,那後果難料。 何況用自身做傀儡,傷了死了都得自己承受,相當於是將自身的安危都豁出去了。 所以但凡有點道行的道士都不會用這種乩童之術,取而代之的是進階版本的附靈之術。 所謂附靈之術是以紙人代替自身承受咒語,一半用身邊童子做為附靈的傀儡。 一旦成功請靈,施法的道士就會將受術的紙人打在童子身上,借身附靈。 相比於乩童之術的以自身為傀儡,施術者會失去意識和身體控製權的弊端,附靈之術就優越太多了。 施術者是清醒的,除了付出祭品和靈力外沒有其他風險。 就算是附靈被宰了,身死的也是身邊的童子,而不是自身。 所以附靈之術才是請神術的成熟用法。道士和附靈各取所需互相利用,道士求來戰力或神通,附靈得到是靈力和祭品。 在茅山請神術中還有一種最高深的,名為通靈之術。 施展通靈之術請神往往都帶有明確的指向性,就如自己教給妲紫的咒語一樣,點名要請哪一位真靈。 真靈降臨往往也不借傀儡載體,而是直接降臨在施術者身邊,以靈體存在與施術者並肩作戰。 真靈就是施術者身邊的作戰夥伴,可以獨立的戰鬥或者交流。 想要練成通靈之術,修煉者的三通術必須修成神通之境才行,而三茅法也至少要練到中茅才能自如施展。 在前世,茅山派隻有內門弟子才能學習請神術,而能練成通靈之術的門人五百年都未必能出一個。 茅山的外門弟子通暢隻能學習到用符籙驅鬼怪的術,比如最著名的五鬼搬運術。 陸雲山從妲紫的房間裡找到了空著的獸皮和畫符用的筆,沾了那如番茄汁一般的墨汁,先給她寫下了法壇的布置要點和畫符的注意事項。 又給她留下了檀香和鳳尾花燭的製作配方,以及一些常用的祭品對應的意義。 法壇可是茅山術士施法最主要的輔助之物,而香燭、符籙、紙人這些祭品都是法壇上最重要的法器,豈能兒戲? 陸雲山又取了一張空白的獸皮,給她寫了黃紙和朱砂墨的製作配方。 很多符籙在配合咒語時都要焚燒祭獻,你拿一張獸皮來畫,就算能點的著,那得燒多久? 等到燒完了,怕是咒語的效力都消散大半了。 至於紙人的製作太復雜,陸雲山便沒有留。 小狐女如今別說是掌握三通術和三茅法了,連最基本的念咒畫符都是個半吊子。 自己留給她的這些,沒個半年六個月的練習,估計她都做不好。 不過妲紫畢竟算是自己魂穿而來後,傳下茅山術的第一人。陸雲山想了想還是拿起兩張獸皮,把三通術的第一層靈通之術和三茅法的下茅之法也給妲紫記錄了下來。 靈通之術施展的前提是進入煉氣期,陸雲山前世時也隻能用黃庭外景經畫符驅鬼的手段,並無法真正使用這靈通之術。 所謂靈通之術其實就是熟練運用天地靈力,按照咒語和符籙的需求,注入靈氣激活打出的手段。 對於後世無數天才的茅山弟子最難跨越的天塹是先修成煉氣期,這對於妲紫來說卻是生來就能有。她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每次教給她的靈通之術一一練熟就行。 這小丫頭施展半吊子的清毒咒還能奏效,可見這方麵在山海界內是如何的有優勢。 而下茅之法簡單講就是熟練運用法壇、符籙配合咒語施法的法子。 這是個日積月累的過程,而每一項茅山術的學習都是要經歷這個練習過程的。 更高級的茅山術還需要用到手訣、步法甚至陣法和特殊祭品的配合,那就是中茅法的範疇了。 至於上茅法,陸雲山也不懂。他隻在修黃庭的前人遺書中窺過一二。 傳說那是元嬰境以上道士的手段,以元神做法,意念溝通天地,著實是大神通者的大威能。 記錄好了這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又給小狐女畫了一張清毒咒的符籙,她的看著這張符籙應該可以畫出一張合格清毒符了。 能將他父親的劇毒清除,這算是自己留給她的一點好處吧。 想要馬兒快跑,就得給喂好草。 穩固好自己在山海界中的這個錨點,陸雲山才好尋找如何能利用這裡濃鬱的靈氣的法子。 有了乩童的身體,陸雲山越發能夠直觀的感受到這裡靈氣的濃鬱。 好眼饞啊。 可這方天地被混沌鐘罩著,想拿走點什麼實在太難了。 吐納? 吸收的靈氣都在妲紫的身體裡,他是沒法帶走的,這法子不行。 開辟個傳輸通道? 這個不現實,混沌鐘是何等威能的存在,上古妖皇既然用它守護妖族殘存的生靈,自然是可靠無比的。 怕是來個仙人都未必能奈何得了混沌鐘,何況自己一個小小的煉氣期。 如果是用載具往出帶呢? 翻閱小狐女的記憶,能夠收納靈氣的寶物倒不是沒有,可是能以神識驅動的他是一件都沒有找到。 而寶物若是以元神驅動,那起碼得是給元嬰期的老怪打造的兵器,他一個煉氣期就算是能得到也驅動不了啊。 他就是個偽元神,能運用神識,卻無法以元神調動天地靈氣。除了思考和交流,他什麼都做不了。 陸雲山坐在蒲團上想了老半天,也想不出什麼有用的法子。 他的目光漫無目的的掃視著,當又一次掃到那不倫不類的法壇時,他忽然想到一種可能。 祭獻,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