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離殤(1 / 1)

南宮劍看清楚來人是陸雲山時,心裡的恐懼立即放下一大半。   他不怕來人是有勢力的,就怕來的是那些草莽中的山賊馬匪。原因無他,但凡大一些的勢力都知道,殺害東海學宮核心弟子是要付出慘痛代價的。   他們東海學宮的核心弟子門人都有魂玉留在宮內。若是他們遭到意外,魂玉就會開裂。而宮中有一支精通秘術的神秘小隊會拿著他開裂的魂玉找到事發地點,並且查明真相的。   他們的秘法能從死人的嘴裡問出生前最後的記憶,這樣的手段似乎根本無法防備,即便是毀屍滅跡都不行。   東海學宮也一直是不遺餘力的強調這一點,迫於東海學宮的武力,上百年來都極少有東海學宮核心弟子在外行走時,被人暗殺。   因為敢這麼做的人,幾乎無人能逃過東海學宮的追查。   南宮劍這種遇到危機亮明身份的做法,正是東海學宮弟子最後的保命手段。徐氏不是無名小卒,他相信陸雲山不會冒險胡來的。   陸雲山似乎也被鎮住了,沒有再出手,這讓南宮劍越發的有恃無恐,看向陸雲山的眼神又成了獵人看待獵物的氣勢。   陸雲山問道:“你既是東海學宮的核心門人,為何遠來魏國與我行刺殺之道?”   南宮劍不屑道:“有人上報宮主,請求除掉你,我不過是殺你的那把劍而已。這樣說你可明白?你一個小小的徐氏女婿,能夠讓我來刺殺,很給你麵子了。   既然我打不過你,你的事自有其他人接手,你我的交集到此為止了。看在你停手的份上我言盡於此,你們吧,希望你活的久一點,哈哈哈哈!”   看著南宮劍一副目中無人猖狂大笑的樣子,陸雲山拔出黑劍黑芒一閃,便朝南宮劍出招了。   南宮劍大驚失色,他沒想到自己已經自報家門了,陸雲山竟然還敢朝他下手。   南宮劍立即舉劍就擋,可陸雲山的劈劍看著樸實無華,卻是用上了暗勁。南宮劍隻格擋了一劍,就感覺整條胳膊都麻,有一股震蕩之力透過長劍在往胳膊裡麵鉆。   南宮劍麵露恐怖,這種力道他在他的老爹南宮戮的劍上感受到過,這是二重勁,沒有深厚的內家勁力根本無法抵擋。   他沒想到這麼厲害的發力之術,眼前這個還不到18歲的陸雲山,竟然已經掌握了,這簡直太可怕了!   陸雲山這是魂穿以來第一次動用暗勁,發力的技巧有些生疏了。不過恢復手感不難,隻需要多來兩劍即可。   南宮劍隻接下第三劍就口吐鮮血,手臂抖得連劍都握不住了。   “不可能!你是誰?你究竟是誰!”   看著南宮劍劍都丟了無能犬吠的樣子,陸雲山不廢話,揮劍一斬一顆大好的頭顱就被斬落到地麵,咕嚕咕嚕的滾了好幾圈,竟然滾到了那個重傷不起的大漢腳邊。   那大漢看著南宮劍的頭,扭曲的臉上露出了痛快的暢然。   此刻,他連拱手致謝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是用懇求的目光看著陸雲山,說道:“壯士,鄙人寧遠山,傳承隱門龍虎山。本是避禍在這梁山泊的小村莊中,不料還是被東海學宮的走狗探得了消息。咳咳!”   寧遠山一陣痛苦的深咳,一些血沫碎肉從喉嚨中被咳了出來,眼見是內臟受損十分嚴重。旁邊的女孩抱著他大聲的喊著爹爹,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寧遠山愛憐的看著懷中的女兒,心中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對懷中的女兒說:“百合,去爹的床下木箱中把那塊古玉取過來送給壯士。”   寧百合死死抱著寧遠山,彷佛生怕一撒手就再也見不到他。可在寧遠山的目光下還是一邊抹著淚,一邊撒腿就往那如人間煉獄的村子裡跑去。   陸雲山心中不忍,輕輕朝身邊一個親兵道:“你去跟著她,別有什麼漏網之魚意外傷害到她。”   見徐果快速的跟了過去,陸雲山才走到寧遠山的身前,說道:“不介意的話我幫你把把脈?”   寧遠山苦笑點頭,任由陸雲山把手搭上了他的脈搏。   “年輕人,我能看得出來,你應該也是我們隱門中人吧。東海學宮近年來行事越來越霸道,對其它隱門的傳承開始不擇手段的掠奪,已經完全不要臉麵了。   我看不出你的師承,但你如此年輕便能一劍震傷南宮劍,師承必然是厲害的,今日趟進了這攤渾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日後你要多加小心啊。”   陸雲山皺了皺眉頭,不是因為對方說的話語,而是這個大漢已經快要不行了,脈搏都微弱的快感覺不到了,他現在是全憑著一口氣在吊著命。   想來應該是剛才的那招大手段對他的身體而言負荷太大了,傷敵八百自損一千。招是好招,可是施展這種手段需要前提條件,強行施展不但把身體榨乾了,還把心脈都震斷了。   看著眼前將死之人,陸雲山也不想瞞他,點了點頭承認了下來。   寧遠山的呼吸略一急促,又是一口血沫吐出。   他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對陸雲山說:“小女寧百合,從小習武,資質...資質挺不錯的。可否讓她拜你為師,今後...今後請給她一口飯吃。我,願以龍虎山罡氣決為酬謝,求你了。”   說到這裡,寧遠山的麵色一陣潮紅,這是回光返照之象,而他急促的呼吸著,渴望著陸雲山的肯定。   他已經活不成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尚未成年的女兒。   陸雲山點了點頭,說了聲好。   寧遠山的臉色立即就舒緩了開來,低低的說了聲謝了,身體便緩緩的鬆弛下來,眼神也漸漸失去光彩。他最後的目光一直看著不遠處那寧靜的小村莊,那裡有他最放心不下的人啊。   意識幾近模糊之際,他彷佛看到了女兒,正飛快的向他奔跑而來,一如小時候自己帶著她在山間玩耍的模樣。   “爹!”   寧百合哭著跑到寧遠山的身邊時,寧遠山已經走了,巨大的悲痛讓寧百合瞬間哭的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