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朝堂上的決裂(1 / 1)

威嚴的大殿中,竟然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所謂物極必反,徐氏被針對到這個地步,難免讓人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淒涼感。   平心而論,陸雲山能以17歲之齡做到今天這個成就,稱贊一句年輕俊傑當之無愧。   他不但將趙雅安全送達大梁,還歷經危險帶回了重寶,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樣的人才竟然隻因娶了徐氏嫡女,就被朝堂上各種打壓。   這公平麼?   不公平!   但這就是現實,實際的很。連想要收他為徒的趙豹,也要用手段先挫一挫他的銳氣,純潔一下他的身份,然後才會收攬重用。   說到底,還是陸雲山表現出來的才能出眾,而徐氏太弱了,無法為陸雲山撐起發展的空間。   陸雲山僅僅是那讓人垂涎的鑄劍術,就能惹來郭縱的覬覦,何況還是智勇雙全。   “雲山,你怎麼看?”   趙王給了陸雲山一個自辯的機會,他也想看看,麵對這種局麵,陸雲山會做什麼樣的選擇。   他會不會放棄徐氏,順勢投入王叔的軍帳呢。又或者是掙紮一下,向自己鳴冤?   趙王很期待。   陸雲山環視了一周朝臣,將眾人的表情盡數收到眼底。方才眼中的不甘和不平盡數收回,眼神也變的如譚死水一般,冷漠而疏遠。   他先是向趙豹拱手一禮,這一禮不是什麼弟子禮,而是士大夫之間平等的致意。他什麼都沒有對趙豹說,可就是這個禮,讓趙豹那勢在必得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那裡。他從陸雲山的眼中,看到了決絕。   陸雲山對上趙王似笑非笑的臉,忽然提高了聲調,慷慨陳詞說道:“臣本布衣,艱難生計於城南,茍全性命於亂世,本想鑄造於工坊,不求聞達於諸侯。   徐氏不以臣粗鄙,以嫡女嫁臣為妻,臣由是感激涕零。此次魏國之行,臣以白丁之姿,得大王信重,行護衛使團之重責,臣未有一日敢懈怠。   自出我趙國長城,先有賊人伏於深穀,後有四倍之馬賊追殺於平原,臣夙夜不寐,唯恐有負大王之托。   然馬賊好滅,使命難成。雅夫人初入大梁,便遭龍陽君欺淩,魏無忌更無說的那般擔當。在夫人以返趙向逼之下才花費數日將《千機術》拓本製出來交予夫人。魏國的盟約和出兵承諾根本就是信陵君妄語,魏王根本不允。   那魏無忌故意散布消息,稱使團得了《千機術》,無數刺客窺伺夫人府邸,更有齊墨當街放言,若不交出《千機術》,就殺光使團之人。   大王,雅夫人是在萬不得已之下,才托臣將此次出訪這唯一的收獲送回邯鄲獻給大王。   為防消息走漏而被圍攻,臣不惜殺出大梁,繞道齊國,歷經艱險才能站在這裡,告訴大王在大梁究竟發生了什麼。   兩位侯爺說的沒錯,臣確實將五百趙卒留在了大梁,此乃臣之過錯。   臣願辭去王前武士和都尉之銜,並就此向大王辭行。明日吾將再踏魏途,去把我趙國的兒郎們接回來!”   說罷,陸雲山深深拜服。而這一拜,在陸雲山的心中,已然是決裂。   陸雲山在心中道:我辭去你所給予的榮譽,我拜謝你的看重或者是施舍。從此以後你我便是是敵非友!   這時,文臣隊列裡站著的徐人傑也立即出列,奏道:“大王,徐氏三代盡忠趙國,此次雲山之罪,徐氏願意一並承擔。   今夜我便點齊徐氏家丁,明天隨雲山同去大梁,還望大王念及徐氏多年苦勞,恩準。”   哄!   原本安靜看熱鬧的朝堂一下子就炸開了鍋,徐人傑這是要不惜一切代價保陸雲山吶。   陸雲山剛剛都說了,他殺出大梁都不敢走魏境回邯鄲,還要繞道齊國多走一倍的路程回來。可見魏國想殺他的人怕是多如牛毛了,而墨者更是一個十分嚴密的組織,被他們盯上了更是要人命呢。   明知山有虎,陸雲山卻是要偏向虎山行,哪怕豁出了性命,也要把別人強加給他的罪責洗刷。   性子如此剛烈的小子,難道就要死在這些陰私算計之下麼?   朝上大夫們看向陸雲山和徐氏的目光都充滿了憐憫和惋惜,連趙豹都感覺到了滿嘴的苦澀。他甚至為自己剛剛使用的手段而感到慚愧。   隻有趙鹿微瞇著眼睛,陰惻惻的說道:“小子,你這話說的好聽,誰知道你是不是打算畏罪潛逃呢?”   陸雲山暗罵趙鹿狗日的,歪打正著的盡說大實話,真是讓人頭疼。   他立即作出一副士可殺不可辱的架勢,沖著趙鹿便喊道:“侯爺的指責草民無以為辯,唯有以死明誌。   請大王賜草民與趙鹿王前比武,一決生死。我若是死,便是侯爺說的對。侯爺若死,正好還我一個清白!”   “你放肆!”趙鹿臉色大變,指著陸雲山咆哮。   而陸雲山蔑視的看著他,平靜的說道:“侯爺怕了,不敢與我對峙?”   “你!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挑戰本侯。”   陸雲山哈哈大笑道:“匹夫一怒,血濺五步!不是我要挑戰侯爺,而是侯爺一直在挑釁我呢。我同意以命相邀不正是侯爺想要的麼?   怎麼,侯爺難道就隻會像個潑婦一樣潑臟水,忘了自己到底還是不是個爺們兒?”   這話算是讓趙鹿破了大防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不但破口大罵,而且喊著侍衛要求當場格殺這個狂徒。   連趙王的臉都黑了,朝會上罵人的不是沒有,隻是沒想到陸雲山的戰鬥力這麼強,趙鹿此刻都快癲狂了。   整個邯鄲城,陸雲山算是第一個敢當著他的麵兒,罵他不是男人的。   偏偏這話深深刺中了他的陰私,簡直是把他趙鹿扒光了丟在地上摩擦,這讓他怎能不怒?   趙王重重的一拍桌子,大喝道:“夠了!朝會不是菜市場,你們兩個都給我滾蛋,回去好好反省。散朝!”   趙鹿麵子丟盡了,偏偏這種情況下自己還不能偏幫他,自己要是出手懲治陸雲山,豈不是更讓人說他不是個爺們兒?   原本得到《千機術》的好心情也被頂的蕩然全無。一方上奏問責,一方非但沒有否認,還自請辭官。這還要他這個大王乾什麼?你們自己定了得了?   趙王知道,這事有些失控了。   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陸雲山竟然選擇了破罐子破摔。別說是妥協了,連王叔的橄欖枝他都不接。   他隻能掀桌子,強行終止了兩人之間的對抗。   回到後宮,趙王心中不知為何,突然有點羨慕起徐人傑了。   陸雲山在這樣情況下都沒有背叛徐氏,這樣的人才若是能夠為我所用,那該多好?   正直,忠誠,剛毅,守護,這些優秀的品質出現在一個17歲的年輕人身上,是那樣的閃光和耀眼。   趙王的氣來的快去的也快,他又在頭疼,應該如何才能收攏陸雲山這個人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