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別再盯著你的靴子看了,樹林那邊好像有動靜”一名斯卡羅夫斯雇傭兵對著同伴說到, “這靴子真不舒服,這單乾完我要回到大鴻溝去整雙新的回來。” 樹林裡傳來一陣陣窸窣聲,兩人舉起了槍對準眼前的森林,幾隻寇鼠跑了出來, “唉,一晚上都是這種該死的老鼠,這種東西生命力怎麼這麼頑強,到哪裡都能泛濫成災。” 同伴沒有回應,他已經被卡維從背後刺斷了脊柱,靴子不適的兄弟也開不了口了,因為迪蒙的匕首從他的脖子裡穿了出來。 這種清理海盜的活卡維已經經歷了十幾次了,時過境遷,七年來他已經成為能獨當一麵的賞金獵人了,反倒是迪蒙開始拖後腿,畢竟他經常喝醉。 曠野上停著一架由廢鐵和破爛組裝成的運輸機,印著斯卡羅夫斯的三指血痕,運輸機前麵的空地上放了許多的箱子,大概是搶來的物資,還有個雇傭兵在船底下搗鼓著什麼,全然不知兩個放哨的同伴已經一命嗚呼, 兩位賞金獵人借著箱子,緩緩向運輸機靠近,同時躲避著時不時一閃而過的光, “為什麼你總喜歡這種方式呢,一條運輸船最多不過二三十個海盜,大搖大擺的殺進去就好了,浪費時間。”趁著風聲迪蒙悄悄說到, 卡維沒有說話,而是一個箭步沖到運輸機底下的那名雇傭軍旁邊,利落的給了他兩刀,確認附近已經安全後,他說: “第一,您老航線設置直達地表,沒做偵查工作,這星係裡是否還有其他斯卡羅夫斯海盜我們不得而知,貿然開火引來更多敵人豈不是得不償失, 第二,您今天又喝了多少酒,我不知道,隻能以最壞的我一人作戰的判斷來完成委托。” “好好好,很好,你說的都對。”迪蒙苦笑道,一提到喝酒,他無法反駁。 卡維爬上運輸機,從頂部的艙口滑了下去,運輸機裡沒開燈,十幾名斯卡羅夫斯雇傭兵正躺在地板上睡覺,卡維向駕駛艙摸索,艙內控製臺的燈還亮著,一名駕駛員看著導航裡的坐標進行標記,冰冷的刀抵住他的脖子,他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坐著的雙腿被卡維踩著, “除了駕駛艙的你和居住艙裡的那幾個,哪裡還有?” 駕駛員搖了搖頭, “謝謝。” 隨後他感覺一股暖流從後脖子流下,失去了意識。 身後傳來咳嗽聲,咒罵聲,以及敲打艙門的聲音,迪蒙早就把居住艙的艙門從外麵鎖死,還把維生係統關掉了,順便排出了一部分氧氣。 “臭小子,來看看,”迪蒙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卡維隻是靠在墻壁上擦拭著自己的小刀,“這裡有一整箱子的桑雪美酒,豁喲,聯邦17年的,這比酒館裡那些垃圾好上一千倍!” 居住倉裡的動靜逐漸消失了,卡維朝著艙門閥口處開了一槍,艙門緩緩打開,十幾名雇傭兵四仰八叉的躺在那裡,表情一個比一個痛苦,他從這些屍體身上拔下銘牌,收進了口袋裡,又去駕駛室裡取下了黑匣子。 “收拾完了沒,快來幫我搬,這箱子酒我能喝兩年。” “唉,”卡維輕嘆了口氣,“兩年?我打賭不出兩個月,這箱子酒就全在您的肚子裡了。” “你懂什麼,這種級別的金漿玉液,我肯定得細細品鑒。” 兩人一搖一晃的抬著這箱酒回到了自己的船上,中途卡維還不忘給運輸機的反物質引擎裡塞了一顆重力手雷。 回到太空後,卡維忙著設定返程航標,迪蒙則是迫不及待的打開箱子,從裡麵取了一瓶桑雪出來,撬開蓋子就往嘴裡灌, 半晌,迪蒙扭過頭,對著看向太空的卡維說到 “我要退休了,” “又退啊,這次是哪裡,新麗都的小公寓,還是朋德拉的農耕星球?” 迪蒙笑了笑, “這次不一樣,我想回到我與她的家,好久沒回去了,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你了,孩子,你很出色,希望你不要忘記曾在石碑下對我說過的話。” 卡維點了點頭,他身邊年過半百的男人唱起歌來: “我將她埋葬 葬在故鄉的樹下 任憑風雨敲打 盼望祈禱 憤怒遺忘 然後長出新芽” 他反復的唱著,卡維在一旁靜靜的聽,不知過了多久,身邊的男人沉沉睡去。 一周後,卡維將迪蒙送回了位於比爾贊卡恩扇區的一處樂土星球。降落點有一座木屋,屋前有顆大樹,這裡風景很好,也讓卡維放鬆下來。 “地方還不錯吧,騎上摩托20分鐘就能到不遠處的小城市。”迪蒙指著那邊被樹葉子覆蓋的古老摩托說,“電也不用擔心,屋子後頭有個小型發電機。”兩人就坐在屋子前的階梯上,吹著劃過的清風。 迪蒙隻帶走了那箱桑雪酒,和掛在導航儀上的一串項鏈, 告別前,迪蒙將自己兩把常年別在腿上的銀色左輪送給了卡維, “好好保養保養,黑市裡槍油15信用點能買一大罐,別去武器店買,船艙後頭有個棕色箱子,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裡麵有我這幾年存的信用點,拿去買艘好點的船,起上名字,我聽說最新的曲率船已經能到曲速7了,一秒十幾光年的那種,這艘舊的送到廢船廠拆了應該也能換一些錢。累了就到我這裡來歇一歇,可不準空手來,不帶兩瓶好的我才不給你開門。” “謝謝您,”卡維還有很多話想跟迪蒙說,可到了喉嚨就卡住了,隻憋出來這三個字, “好啦,走吧,”迪蒙起身向屋裡走去,卡維坐了一會也離開了,坐在駕駛艙啟動飛船時,他看見迪蒙走出來向他揮手,宛如曾經的自己一樣, 可這一次,沒有人回頭了。 新麗都裡,卡維交付完委托,心裡空落落的,他走進一家酒館,坐在吧臺的椅子上輕輕擦拭那兩把左輪,左輪上刻著小字,一把名叫“迪蒙”,另一把叫“安吉”,調酒師走來問到: “紅發卡維,冷血獵人,今天喝點什麼?” “黑區,但是不加致幻劑。” “酒精兌水,好的” 卡維拿起酒杯猛喝了一口,剛咽下去一點,剩餘的就被嗆得吐了出來,他上次喝酒還是在年少時長大的那家酒館,被酒保們當做樂子灌進喉嘍裡。 卡維抿了抿嘴,發覺自己還是不適應這種口感,付了錢便走出酒館,打算去盧夏集團的船塢看看新船,出了門便有人叫住了他。 “紅發卡維?” 卡維扭過頭,看見兩個穿著聯邦製服的軍官,其中一個正對他掃描 “我是拿迪爾·M·卡卡羅素,巴賽倫號巡洋艦的艦長,有一份聯邦委托需要你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