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拉女人仿佛並未在意眼前的人如何回答,激烈的狂風將她的披風吹起,連帶著她潔白的長發。 這是一個異界精靈一般的人,紅色的眼瞳正如此刻沸騰的烈火,但這雙代表火的眼睛裡沒有一絲溫度,隻剩冰山般的肅穆。 這就是超凡之力嗎?真想擁有這樣的力量,如果擁有這樣的力量的話,就可以保護安娜和翡萊他們了。阿爾路西諾注視著眼前神靈般的存在。 “當心,後麵。”阿爾路西諾看見女人背後的怪物重新站起來。 女人把劍往後一揮,那怪物的頭顱直接被斬斷了。 好快!一劍就砍下了那麼巨大的怪物,這根本不能說是普通人類就可以輕鬆做到的。 “所以,你是誰?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凱拉女人問到。 一想到剛才在那把劍上看到的笑容,阿爾路西諾就感到不可思議,自己是在笑嗎?明明差點就要死了。 阿爾路西諾搖頭回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笑。” 女人聽了阿爾路西諾的回答皺了下眉頭,似乎對這個回答不滿意。 “是嗎?那再見,回去做個好夢。”說完女人就轉身回去。 看見女人要離開,阿爾路西諾急忙說道:“等一下,我叫阿爾路西諾.艾莉西亞.阿洛伊,請問怎麼才可以擁有你那種神奇的力量。” 凱拉女人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眼神嚴肅地看著眼前的女孩。 “你要這種力量乾什麼?去奪取財富,分割權力?在別人麵前彰顯自己的特殊,滿足自己的各種欲望。所以你要力量來乾什麼呢,這些東西用其他辦法也能獲得,這個世界雖然充滿死亡,但隻要老實本分還是可以勉強活下去的,還是說因為差點遭受死亡所以渴望有自保之力,生存意誌在作祟,你也不像那種苦大仇深的角色,有血海深仇的人不是這種眼神。噢,你莫非是覺得自己是天命之子,結合你剛才的笑容的話,這倒是有可能。” 女人睜著她沒有一絲情緒的雙眼審視阿爾路西諾,那雙冷酷的眼睛與一把利劍別無二致,女人用她犀利的眼睛解析著阿爾路西諾。 在凱拉女人麵前,阿爾路西諾有一種衣不蔽體的感覺,這個女人看待事物有一種醫生的眼光,她用看不見的手術刀解剖著每一個具體的人,找出人的弱點與性格上的缺陷。 阿爾路西諾堅定地看著她,這是一個機會,必須得抓住。 “我希望能有選擇的權力,你所說的那些對我來說都是我所渴望的,或者說每一個人都渴望的,但是這些東西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資格去選擇,如果你願意告訴我如何獲得這種力量的話,那麼我的人生將有更多可能性,你當時如果選擇不救我的話,我的人生可能就此終結,你如果劍揮慢一些,我可能就沒命了,但你的那一劍就是這麼巧,不管你是不是有意的,你選擇了賦予我生的意義。” 女人聽了阿爾路西諾的話冷冷一笑,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不過她的眼裡卻並未出現那種嘲弄的鄙夷。 凱拉女人從頭到尾地打量阿爾路西諾,似乎對她很感興趣,“任何人都不能給他人賦予什麼意義,能賦予自我意義的也隻能是自己,也許要讓你失望了,我不會告訴你如何獲得力量。” “如果把力量交到你手裡,那這個世界可能就完蛋了,走吧,阿洛伊小姐,我送你回去,你和我弟弟可真像,都認為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是多麼偉大的事”凱拉女人抓起阿爾路西諾的手像前走去。 感覺到手心處的溫度,阿爾路西諾發現這個女人雙手的溫暖,這與她冰冷的外表毫不相稱。 盡管阿爾路西諾不願意,但女人還是強硬的拉著她的手遠離此地,阿爾路西諾回頭看了一眼怪物的屍體。 那個怪物應該是喊了我的名字,對吧? 剛剛凱拉女人弄的動靜過大,可能整座城市的人都聽見了,有許多人都在往這邊趕過來。 一路上有許多人在朝這個方向聚集,大部分是士兵。 “阿爾路西諾,你在這裡乾什麼,你不是回家了嗎?還有,你為什麼和這位閣下一起?”亞特舉著火把,手上拿著一把短劍。 凱拉女人把阿爾路西諾往亞特的方向一推,冷漠地說:“這孩子在晚上亂跑,差點被一隻屍妖給吃掉,你認識這孩子吧,帶她回家。” “感謝您出手,至尊的使徒,這座城市不能沒有這孩子。”亞特死死抓住阿爾路西諾的手,對她小聲說:“我一定會把這事給你母親講的,你好自為之。” 聽到亞特的話,阿爾路西諾內心一片悲涼,完了,以後晚上不能出來了。 “阿爾路西諾,你怎麼在這,我在家裡找不到你,聽到那聲巨響就知道與你有關。”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街道另一頭傳來,原本阿爾路西諾還抱著和亞特談判的僥幸,但是一聽到凡妮莎的聲音她就不抱任何幻想。 凡妮莎挺著孕肚在皮埃爾的攙扶下緩緩走來。 “這是怎麼回事?阿爾路西諾你又惹什麼麻煩了。” 為什麼今天的事情總是這麼糟糕。 果然,亞特如阿爾路西諾預料的一樣把發生的事都說給了凡妮莎,然後凡妮莎用前所未有的可怕眼神瞧了阿爾路西諾一眼。 凱拉女人明顯沒心情看別人家庭的瑣事,她從口袋裡取出一根白色的哨子,凱拉女人吹響笛哨,一匹馬從巷子裡鉆了出來。 還在爭吵的幾人沒有注意到她的離去,街上的人太多了,都在嘈雜地議論發生了什麼,有的人說哈沙特人攻城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還有的人說林科林娜人造反,這些亂象掩蓋了凱拉女人離開的蹤跡。 阿爾路西諾發現了女人的消失,往前方一看,凱拉人已經騎馬到街的另一邊了。 “你們等一下,我去給那位恩人道個別。”阿爾路西諾趁他們沒注意向前沖去,留下臉色復雜的幾人看著她的背影。 人群稍顯擁擠,但是阿爾路西諾靈活地在人群中穿梭,很快就追上了騎在馬上的白發女人。 “等一下,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你救了我一命,我還沒來得及感謝你呢。” 白發女人沒有回頭,隻是沉默地騎馬向前,看樣子是朝城門的方向去。 阿爾路西諾呼喚了好幾聲也沒有得到回應,於是停下了腳步,正當她想掉頭回去的時候,一道很細的聲音隨風傳入她的耳朵。 “薩克蕾菲絲,沒有姓氏,報答就免了,再見。” 看著薩克蕾菲絲騎著駿馬,渾身盔甲在火光中閃閃發亮,白色的長發與披風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飛舞,阿爾路西諾下定決心要成為這樣的人。 …… 阿洛伊城沒有宵禁,隻不過從這天起,阿爾路西諾就被要求禁止晚上外出了。讓凡妮莎寬心的是阿爾路西諾沒有吵著去參軍了,但她心裡總有種不安,似乎有什麼可怕的事將要發生,這個年幼失去父母,成年失去丈夫,經歷戰爭與貧苦的女人知道,苦難還沒有離去。 窗外的陽光爬過窗扉,樓下是阿爾路西諾和翡萊在打板球的聲音,凡妮莎撫摸著懷孕的肚子。 今天可能是今年最後一個晴天了吧?